夜色昏暗深沉,顾画蕊静静的躺在床上,因为伤口的疼痛,在睡梦中的仍然皱着眉。一张清美绝伦的小脸,在月色的映照下,越发白皙透亮,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着,浓密纤长,好像蝴蝶的翅膀一般。
突然,睡梦中的顾画蕊好像感觉到了一股殷切的注视,羽睫颤了颤,猛然睁开眼睛,眼底本能的闪过一丝戾气,顾不得身上的上伤,挺身坐起,但是力气过大,牵引到伤势,不由得吃痛暗哼一声,抬手捂住伤口,长眉紧蹙。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看到顾画蕊猛然惊醒,先是一愣,随即拧眉,眼中闪过一丝痛色。赶忙上前,一把扶住顾画蕊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略带嗔怪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听到耳旁的声音,顾画蕊僵硬的身体这才一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眼中不自觉的沙安国一丝松懈,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没好气道:“这难不成还要怪我?夜御天,大晚上你不在府中休息,跑到我的房间来站岗吗?”
夜御天听到熟悉的声音,依旧那般清亮灵动,心中莫名的涌出一阵满足感,感觉到手中传来的女子馨香,心中更是有一种不由自主想要将顾画蕊揽入怀中的冲动。但是看着顾画蕊清透的面孔上,难以掩饰的苍白,心中那份旖旎的幻想却又瞬间浇灭,取而代之的事浓浓的担心和忧虑。
夜御天顺势扶住顾画蕊的肩,坐到了床上,星光熠熠的眸子深情而又遣隽的注视着顾画蕊,声音也越发温柔,轻声道:“刚刚才从宫中回来,知道你受了伤,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深夜前来,没想到到是惊醒了你。”
夜御天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顾画蕊耳边响起,话中深切的关怀爱恋之意毫无掩饰,顾画蕊滕然心头一热,面色微微有些泛红,轻轻低下头,道:“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
夜御天闻言,眼中倏然闪过一丝薄怒,声音低沉下来,反问道:“皮外伤?快好了?”
顾画蕊听到夜御天话中明显的怀疑,一阵心虚,不知道为什么,在夜御天面前,好像自己做的任何伪装都能被他一眼看穿,当下更是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恩”了一声,想着赶快把他打发走,转移话题道:“你一路奔波,还是快些回去休息,日后有的是机会相见。”
夜御天闻言,眼中突然露出一丝愉悦,嘴角邪肆的勾起,轻轻俯身靠近顾画蕊耳边,促狭的低语道:“原来蕊儿这般心急想要嫁给我?”
感觉到夜御天口中的热气喷洒到耳边,顾画蕊这下子彻底的从脸红到耳尖,转身猛地推开他,故意冷下声音,但是听在夜御天的耳中,却好像是小女儿羞恼一般:“胡说什么!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
夜御天就着月色,看到顾画蕊耳尖的嫣红,心知顾画蕊害羞,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眼底露出一阵宠溺之色,担心顾画蕊动作太大扯到伤口,连忙站起身,扶住顾画蕊的双手,迁就道:“好好好,我胡说!我还没有求过婚,你自然也没有答应过要嫁给我。”
顾画蕊看着夜御天一脸温柔的笑意,原本慌乱的心更是难以安静,自然也完全没有发现夜御天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夜御天看着顾画蕊的神情,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的盒子,递到顾画蕊面前道:“你的伤不吃药又怎么能好,这是我特意寻人给你做的药丸,外层裹了一层糖衣,绝对尝不出苦味。”
顾画蕊神色一顿,定定的看着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握着的白玉盒子,脑中思绪纷飞,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御天看着顾画蕊一脸愣愣的样子,心头一笑,轻轻将盒子放到顾画蕊床头,眼眸深深的卡按着顾画蕊,眼底不自觉的染上一丝凛然的霸气和威严,沉声道;“好了,夜色深了,你早点休息,明日起每天服用我给你的药丸,一日不容耽误,可记得?”
顾画蕊看着夜御天这般模样,心头升起一阵暖意,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再做声。夜御天难得看到顾画蕊这般温顺乖巧的模样,映着月色,墨发如瀑,单薄的寝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玉颈,那双盈盈的水眸中,星光点点,明媚诱人。
夜御天顿时心头像是猫抓一样痒痒的,幽深的眼底滕然冒出一阵火光,强自按耐住心头蠢蠢欲动的****,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心底那汩汩的欲望却越发蓬勃。
当下,夜御天不在耽搁,急速的转过身,丢下一句:“我会每天来检查你的伤势。”之后便狼狈窜出门外,临走前,大手一扬,撩起一块薄毯子,严严实实的裹住顾画蕊周身上上下下外露的肌肤,嘴里低声嘟囔道:“睡觉穿的这么少做什么!”
顾画蕊好笑的看着自己身上毯子,再看看夜御天仓皇离开的背影,面上莞尔一笑,这个呆子,晚上睡觉不穿寝衣难不成要穿严严实实的正装吗?
顾画蕊笑着转眸,扫到床头的白玉盒子,心中不由得一顿,素手轻抬,轻轻的拿起白玉盒,看着那盒子中一颗颗精致圆润的药丸,心中轻叹一声,夜御天,你可知道,若是你娶了我,便是缠上了生生世世的麻烦。
顾画蕊握着白玉盒的手渐渐收紧,沉静的眼底一片幽深。
第二日一早,月浓打着哈欠睁开眼,懒腰伸到一半,猛然想起自己前一夜是在给小姐守夜,没想到居然这般睡了过去,心中一顿懊恼。
月浓赶忙站起身子,悄悄推开房门,却看到顾画蕊已经醒了坐起来了。
月浓赶忙上前,轻轻扶起顾画蕊的手,低声问道:“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画蕊随着月浓慢慢走下床,经过一晚上的休养,顾画蕊的起色好了许多,轻轻点点头,道:“好多了,你去准备一下早膳吧。”
月浓点点头,应声退了下去,唤来水袖替顾画蕊梳洗,月浓吩咐完厨房准备早膳之后,才又回来收拾床榻。
一瞥眼,就看到顾画蕊床头多出来的那个白玉盒,陌生的很,好奇的拿起来,只觉得触手冰凉滑腻,看见不是凡品,突然,感觉到盒子底部有些凹凸的字迹,翻过来一看,却见盒子底上清晰的镌刻着:将军府敕造五个大字。
月浓顿时心头一惊,眼中惊异之色一闪而过,难不成,昨晚竟是?月浓偷偷转头看着顾画蕊的背影,捂嘴一笑,心中暗道,小姐口口声声说着对夜将军毫无情谊,现在看现在情况,好像并不是夜将军的单恋呢。
这般想着,月浓又悄悄地将盒子放回了原处,若无其事的继续整理。
顾画蕊洗漱好,坐在梳妆台上,水袖在一旁仔细的替顾画蕊挽着发,看这儿顾画蕊的精神不错,这才笑道:“小姐,听说昨天晚上老爷回来以后,直接去了夫人的房里呢。看来以后夫人的日子会更加舒心的。”
顾画蕊听到水袖的话,神色一顿,顾长卫一向对母亲十分冷淡,就算前段时间没有了风语兰,也未曾对母亲露出一丝关怀,怎么昨天居然一反常,径直去了母亲房中?
顾画蕊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缓缓神色,轻声道:“收拾一下,去母亲那里。”
说完,顾画蕊站起身就往外走。
月浓看着顾画蕊的动作,赶忙上前轻声阻拦道:“小姐,你从昨日回来便没有吃东西,还是用过早膳之后再去夫人那吧。”
顾画蕊面色凝重的摇摇头,自从回来之后,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安的感觉,刚才听到了顾长卫反常的表现,心中更是难以安定,沉声道:“不必了,现在就去。”说着,就往外走。
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顾画蕊脚步一顿,侧眸对月浓吩咐道:“你吩咐厨房,将早膳送到母亲房中,我与母亲一起用。”
月浓这才应声退了下去。
顾画蕊当下不再犹豫,带着水袖,大步朝沈芷乔的院中走去。
刚一踏入院子,就听到正房房中传来的清晰的茶碗摔碎的声音。水袖面色一惊,不由得抬头看向顾画蕊,却见顾画蕊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不在停留,大跨步朝正房走进去。
守在门口的是顾长卫身侧的小厮,一看顾画蕊到来,面上露出一丝慌乱,赶忙上前,拉高声音请安:“见过大小姐。”
小厮的声音一落,就听到屋内原本有些细碎的声音戛然而止,顾画蕊雅安中顿时闪过一丝冷凝,理也不理地上的小厮,抬脚就往屋内走去。
看到顾画蕊步下生风的模样小厮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眼看着顾画蕊就要走到房门前,一咬牙,转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道:“大小姐,老爷正在夫人房中,还请小姐等一等,奴人喊人去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