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墨黑的天空,无月无星。
正是夜半好梦时,十来名灰衣家丁打扮的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镇南酒楼施工现场,每人手捧一捆一捆的干柴,井然有序的将即将竣工的酒楼围的严严实实,从各个方位在干柴上泼上酒,然后极有默契的向四周隐去。
“都做好了?可有漏洞?有没有留下把柄。”
夜色,锦衣男子,分明就是几个月前当街挑衅苏梓筠,而被北冥无情打断肋骨的骚包少爷崔文庆。
“少爷放心吧,不会露出马脚。只需点一把火,就能让这酒楼变为一堆废墟。”
“最好是这样,若是落下把柄,本少爷是不会……”崔文庆阴狠的说道。
那家丁忙点头哈腰,笑着讨好:“少爷放心,一定不会被人查出来是我们崔家做的。要是真查出来,小的愿一力承担,不会连累少爷。”
一家人都身家性命都系在崔文庆手里,家丁哪敢生异心。
崔文庆满意的点头,黑暗中眼中闪着阴鸷:“去吧,点了火马上散去。”
“是,少爷。”那家丁应了声,打了个手势。先前隐去的那些人再次出现,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火把,隔着一段距离将火把往干柴上扔去。
正在他们向四周散去时,一道阴沉的声音在这寂静夜色中响起!
“来人,将这些大胆狂徒给本官拿下!其他人去灭火!”
“是,大人!”
听这声音,隐在暗处的崔文庆脸色惊变,正想逃跳,忽然一把冰冷的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吓得脸色苍白,大怕呼喊:“啊,大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嗤”凌天嗤笑一声,就这点胆量,还想跟殿下和苏姑娘斗?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火已被扑灭。
“苏姑娘,北冥公子,火已扑灭。”县令苏斐静走上前来,朝苏梓筠和北冥无情二人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那态度很是恭敬,虽然他不知眼前戴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如古潭般神秘幽深的凤目,浑身散发着冷漠尊贵气息的神秘男子是谁,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他得罪不起。
“嗯!”北冥无情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的嗯了一声!
苏梓筠微笑道:“多谢县令大人,今夜若不是有您出面帮忙,民女还真是不知这事该如何处理才好。现今正好人脏并获,这事还要劳烦县令大人。”
县令苏斐静含蓄的笑了笑,道:“这事苏姑娘放心,下官一定会公平公正处理,三日后,定会给苏姑娘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知为何,面对一个小小的农女,县令大人居然在她面前自称下官。
苏梓筠眸光闪了闪。
面具下,北冥无情嘴角微勾了下。
说完,苏斐静也意识到什么,面上闪过尴尬之色。他也不明白,刚刚为何会在一个农女面前自称下官。潜意识里,认为眼前的少女与众不同。平常百姓看到他,哪一个不是吓的连话都说不全。
而眼前的少女却不一样,今日上午去衙门找他时,也是大大方方的,来意目的很是明确。若是换成别人,谁敢直言请县令陪她们在这寒夜古守?万一,那只是猜测,并不属实呢?
凌志将崔文庆押到北冥无情,苏梓筠,和县令苏斐静三人面前。
“崔少爷?”灭完火,官兵高举着火把,将周围照的亮白昼。县令一眼看出被押的人竟是崔家嫡子,一时也有些惊讶。
崔文庆不知是纵欲过度,导至智商为零,还是本身就是个拎不清的。这会不但对县令苏斐静的话不理不睬,反而看向苏梓筠,咬牙恨声道:“你个贱人,居然联合县令大人来陷害我。”
“陷害?”苏梓筠乐了。
“崔少爷是没睡醒,还是出门时脑子被门给夹了。人赃俱获,县令大人亲闻所见,你居然还敢反咬一口。你敢说那些人不是你崔家的?若不是你指使的,你能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你有如此雅兴,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这里观看我这未建完的酒楼?”
“哈哈……”
苏梓筠这话一出口,惹得官兵们哈哈大笑。就连隐在暗处的暗卫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北冥无情嘴角微勾,凤目宠溺的看着苏梓筠。
县令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早就看不惯崔文庆的所作所为,仗着家里头有点银子,一向在镇上为所欲为,有时也上县城强抢民女。已经有好多人去衙门闹了。
“人脏并获,你还想抵赖?”县令苏斐静皱了皱眉头,阴沉着脸盯着崔文庆。沉声道:“来人,将此人押回衙门。”
县令是被苏梓筠从县城请来的,今夜回县城是不可能了,只能在镇上驿站休整一晚,明日再回县城了。
两名官宾上前从凌志手上接过崔文庆,一人反押着崔文太一只手臂,押着就往驿站的方向走。
“你们不能抓我走,不就是要银子吗?我爹有……只要你们放了我,要多少银子,我爹都会给。”崔文庆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道。
至于放火的那些人,早就被官兵们给押走了。
“闭嘴!”县令低喝了声。
“贱人,你不就是要银子么,你要他们放了我,要多少银子本少爷都给你。”见说不动县令,崔文庆自做聪明,反过去骂苏梓筠。
他认为这事就是苏梓筠联合县令在害他,只要说服苏梓筠,他就没事了。一个小小的农家女,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无钱无权无势的,他只要给点银子,这事也就算完了。
“吵!”北冥无情薄唇轻启,冷冷吐出这一个字。
凌志身影微动。
“啊!”不出三息,便听崔文庆发出一声惨叫,满嘴是血,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押着他的两名官兵身子同时抖了抖,太粗爆残忍了。
县令苏斐静面色变了几变,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心中越发肯定,神秘的面具男子定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大人物,这事,他必须做到他满意!崔家,只能从这镇上消失了。
“苏姑娘放心,这事下官定会妥善处理,那没什么事,下官就先告退了。”苏斐静做了个揖,大手一挥,带着剩下十来名官兵迅速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