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苏梓筠将地里头要种什么农作物都和苏长枫,凌氏夫妇一一交待清楚,担心他们记不住,都一一写在纸上,交给苏长枫保管。
儿女要出远门,做父母的总是一万个不放心,各种担忧。
凌氏自得知苏梓筠和北冥无情要出远门去游玩起,就叮嘱这叮嘱那的,可总还是不放心,一会想起一点,想起一点就又拉着苏梓筠叨叨说个不完。
这不……
这会凌氏又拉着苏梓筠的手在细细叮嘱,而另一边,苏长枫也在和北冥无情说着什么。
“筠儿啊,你如今嫁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只顾贪玩。无情爹娘早逝,就他一个,孤苦伶仃的,现如今你嫁给他,你得趁着年轻,多替他生几个孩子,让家里也热闹热闹。镇上离家里也近,生了你不想带,就送过来娘给你带。”
“娘……”苏梓筠哭笑不得,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个?不再要她出门在外小心,注意安全之类的了。她倒更宁愿她说那个,也不要听这个啊!
凌氏嗔了她一眼。
“别害羞,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都嫁人了,生娃是迟早的事。现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年轻身体也好恢复。那老大的一个院子,就你和无情两个未免太冷清了,生几个孩子也热闹。等过段时间轩儿羽儿就要去学堂了,现如今家里日子一日好过一日,到时娘有的是时间给你带娃娃。怎么,你还担心娘带不好?”见苏梓筠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凌氏嗔怪的横了她一眼。
“娘,您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娘了。您把我们妹弟四个拉扯大,且带的这么好,我哪会不放心把孩子给你带啊。只是……现在女儿还小嘛,生宝宝就过几年再说吧!”
“你这孩子,十五岁,可以生了,娘不满十六岁就生你了……”
十五岁生娃?
“哎哟,娘,我肚子好痛……”苏梓筠吓的心里直发悚,赶忙找个蹩脚的借口遁了。
“哎,我说你这孩子……”看着几近落荒而逃的闺女,凌氏好气又好笑。
北冥无情被苏长枫拉着不知说了什么,嘴角微微轻扬,勾起一抹浅笑,平时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也随之降低不少,使得那张盛世美颜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岳父,您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嗯,没问题,我们会注意的……”
院子里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北冥无情的话。
秋苓和兰香正在做女红,听到敲门声姐妹两对视一眼,秋苓放下手中绣品,起身出去开门。
“小姐,根据探子来报,应该就是这里没错。”水桃敲过门之后退回马车边和马车里的赵碧灵小声说道。
戚玄墨和玄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倒要看看,那个把姑爷迷的七晕八素,连小姐都不要的乡下女子是谁?是不是长了一副狐媚子相。水桃在心里很不屑的想,听到开门声,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秋苓打开门,看到门外的马车,陌生的人,眼中掠过一丝困惑,先是从马背上的戚玄墨和玄景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站在马车边的水桃身上。
“请问,你们是谁?”姑娘的朋友,除了一个她们认识的戚公子,好像没有别人吧?
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
“我们是来找戚少爷的。”水桃轻蔑的看了秋苓一眼,用不可一世的语气说道。眼中尽是不屑,还以为是怎样的美若天仙呢,也不过是如此普通的货色,居然也敢和小姐抢男人,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秋苓又不傻,相反还很聪明,自然看出水桃眼中的鄙夷,更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善。轻蹙眉头,语气微冷:“你们找错人了,我们乡下人家,哪里认识什么戚少爷。”
这些人可能是戚公子的朋友,但是,看到水桃那一脸不善,秋苓心里也不舒服,指不定他们是来找姑娘麻烦了。
说不定,还把她给当成了姑娘。极有可能,那马车里坐着的还是戚少爷的红颜知己,或者是爱慕者。
“不认识?”水桃声音抬高八度,冷笑:“若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敢上门要人。你这妖女,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狐媚了戚少爷,还想藏着戚少爷不成?一个乡下泥腿子,居然也敢跟我这样说话?你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吗?”
戚玄墨连连皱眉,玄景刚想上前呵斥。马车里传来赵碧灵那柔美的嗓音:“水桃,不得无理。”
秋苓眼中划过不屑。等到这个时候才开口呵斥身边婢女,这分明就是……给她下马威,真当她们乡下人都当傻子呢。
凌氏等人在屋子里也听到水桃这番无理的话,凌氏看了苏长枫一眼,走了出去。
边走边道:“秋苓,怎么了,门外是谁?怎么这么久没进来……”
“夫人,没事。就是有几个人问路,我这就进来。”说完,冷冷看了水桃一眼,‘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玄景不禁多看了秋苓两眼。
“少爷,您看?”
戚玄墨冷笑一声,冷嘲道:“水桃姑娘好本事,赵小姐手段也不错。”真当人乡下人都是傻子,先给个下马威,再给个甜枣。
瞧瞧,这手段使的。
赵碧灵没想到心思被戚玄墨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揭穿,面上一热,眼中闪过尴尬。“玄墨……”
叫了一声,却见戚玄墨扭过脸根本就不看她。心中又气又恼,一口气憋在心里慌得很,狠狠剜了水桃一眼。
“水桃,你可知错?我三番五次和你说,你这脾气得改改,在外人面前怎能这样?你看,现在把那姑娘得罪了,我们还从哪里找玄月?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你却……”
玄景凉凉的打断赵碧灵的话。
“赵小姐也别骂水桃姑娘了,这事若不是有你纵然,她也不会这样大胆。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样做才能使人家姑娘消气给我们开门,放我们进去?”
赵碧灵面上阵红阵青阵白,被玄景这堪称残酷的话噎的哑口无言。
充当车夫的两侍卫则面面相觑。
此时,北冥无情和苏梓筠正站在楼上栏杆边看着这一幕。
北冥无情白玉折扇轻击着栏杆,笑的幸灾乐祸:“有意思,真有意思!还真得多亏岳父岳母留我们在家多住几天,否则,我们岂不是错过了这场好戏?”
苏梓筠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
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情,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看他的笑话,我很乐意。”北冥无情笑的很是得意,拉着苏梓筠的手往下走。“走,筠儿,我们下去瞧瞧,会会戚玄月那未婚妻,如何?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这个做主人的,总得下去露个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