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齐今日刚从老师那边回家,因着现如今家里还穷困的很,所以他身上也没有什么银钱,所以今日马车也没有牵出来。
因为对于他来说,比起坐马车前去找老师,还不如徒步过去,反正也不是太远。
他今日前去,心中有些忐忑,脑海里来来回回想到的,都是那张俏丽的容颜。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就无法高攀季家大小姐,他能做的,就是跟着老师,好好学习,然后有一天,为温家出人头地。
可是,当他进入了季家之后,满脑海里想的,都是之前见过一面的季云笙,连老师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百无聊赖的走着,温齐在思考着自己未来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可刚抬头,便看到了季家标志的马车。
他只感觉眼前一亮,又想到之前听说季家大小姐出去了。
是季云笙的马车!
季家的马车是有一定的规制的,主子用的,和奴才用的,都是不一样的。
这马车一看也知道,是主子规制的马车。
太傅府人丁少,来来去去统共也就五个人。
身为季太傅的学生,温齐自然要把老师家l里的人一一打探清楚。
今日他从老师家出来的时候,老师还在家。而季夫人平常并不出门,季大公子这会应该还在书院,季二小姐他也听人说在府里,所以,这会出现的马车,只能是季大小姐的马车,没有旁人。
他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他想的太入神了,还是心里头有意的,突然朝着那行驶的马车走去。
“砰!”
突然一声巨响,季云笙感觉车子摇晃了一下,随后被迫停了下来。
主仆三人面面相觑,意柳连忙问道外头的马夫:“怎么停下来了?”
外头的刘叔听到声音,连忙禀报,“大小姐,马车不小心撞了人了。”
“撞了人?”季云笙狐疑的看向连翘。
连翘连忙微微掀开帘子,对着外头的刘叔,问道:“撞的是谁?人可有事?”
刘叔也怕人撞伤了,让自家大小姐好生坐在马车上,自己下车查探撞的人的伤势。
“这位公子,你怎么样了?可有什么事?”
温齐觉得手臂一阵钝痛传来,衣袖未掀开,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手臂传来的强烈疼痛。
可最终,温齐却忍着疼痛,摇头道:“我无碍,是小生一时莽撞,不小心冲撞了贵人的马车,还望恕罪。”
季云笙听着声音像是在极力隐忍着,这瞧着就不像没事。
而且,她总感觉这声音有些奇怪。
但是因着是在外面,她也不好亲自下车去查探情况。
意柳透过车窗,看着外头,狐疑道,“这边人也不多,这人是怎么走的,怎么就撞上了?”
“意柳,别乱说话。”季云笙闻言,连忙道。
“是,奴婢失言了。”
话是这么说,但季云笙也是好奇,这街道的确不是什么闹街,并没有什么小摊,所以,这人是怎么撞上的?
外头的刘叔见面前的公子脸色瞧着就不对劲,他瞧见他那手不停的颤抖。
见状,刘叔又说道:“这位公子,瞧你是撞的不轻,还是先去医馆看看吧,这事情,是我撞的你,我会负医药费的,你放心。”
刘叔认真看着他,目光带着紧张,生怕眼前的小年轻出事了。
可在温齐看来,这太傅府的马夫穿戴都比他好,所以才会觉得他穷,需要负他医药费。
他脸色十分不好看,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紧张的。
他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没事。”
他本还想着,与季大小姐见上一面,但是,听到马夫这话,他连多呆都不敢。
骄傲如他,本以为自己才识如何如何的好,才会被季太傅看上,可现在,看到一个太傅府的马夫,都比他过的还好,穿的比他还奢华,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低入尘埃,又有何脸面,去见季大小姐!
他想,也许等自己变的厉害的时候,再与季大小姐相见更好。
可他要走,刘叔却连忙的挽留,“公子,你受伤了,还是跟我去医馆一趟吧,你不去,我良心不安啊。”
刘叔向来耿直,虽然觉得对方撞上马车有些奇怪,但是他也不能够不负责任。
而里头的季云笙听到两人在争执,出声道:“这位公子,既然是我家的马车撞伤了你,我们便有责任,还是随我们前去医馆看一看吧。”
季云笙说着,耳边又传来意柳的声音,随后又道:“前面就有一家医馆,公子且同我们一同去医馆瞧瞧,不管有没有事情,也像看了再做打算。”
季云笙不喜欢欠人人情,既然把人撞了,不管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撞上,还是先带人去医馆瞧了再说,之后的事情,后面再调查。
温齐没有想到,能听到季大小姐的声音。
他看着被金丝楠木框起来的马车,明明看不到里头坐着的人,但是他却好像能看到里头的人长什么模样,甚至怎么坐着,头戴什么发饰,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刘叔再次恳请对方前去医馆,这回,温齐并没有再推拒。
刘叔本想直接带着温齐前去医馆的,但是看着大小姐还在这半路,也不好丢下。
最后在车内的大小姐准许之下,让撞了的公子上了马车,与刘叔一同坐在车外前往医馆。
一路上,温齐心中都十分忐忑,却又莫名的有些欣喜。
他知道,自己身后紧紧隔着一个车门,里头坐着季云笙,那个自己见了一面,就朝思暮想的女子!
他心跳在加速,每一下都像要把心脏给震出来。
不停的深呼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因着男女有别,季云笙与两个丫鬟并没有下车前往医馆,只有刘叔带着人进了医馆。
关于这点,温齐有些失望的。
不过,想到太傅府家规森严,男女共同出现在医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季大小姐的名声,都是不好的。
想到这里,温齐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最后,医馆出来,温齐手臂是撞伤了,大夫让最近不能乱动右手,那些提重物的事情,就都别做了,好好修养半个月后,就可以了。
刘叔出来的时候,对温齐不停的说着抱歉的话,倒是温齐十分大度的说没事。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你也不用过多自责,我没事的。”
刘叔说了好一会,要不是因为还送着自家小姐,还想把人送到家门去,以免以后方便找寻对方。
季云笙等了有两刻钟,刘叔才重新上了马车。
她询问了一下对方的伤势,听刘叔说并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半个月就好了,她这个当主子的也放心了。
倒是刘叔,对那位撞伤的公子很是欣赏,说的对方礼貌懂事,是个成大事的年轻人。
太傅府的下人不像别的府里的下人,不敢与主子多说几句,而季家的下人不同,只要分清楚主仆,明白自己的职责,其余时候,太傅府的主子还是很好相处的。
季云笙经常出门都是刘叔接送,所以主仆说的话也多了。
听到刘叔如此夸赞一个年轻人,倒让季云笙开始有些好奇,那个奇怪的公子。
“那位公子可说了他叫什么?是哪里人?”季云笙问道。
刘叔闻声,这才懊恼的拍脑袋,“抱歉,大小姐,小的刚才忘了问了,需要我现在过去问吗?”
季云笙见状,说道:“无碍,先回去吧,回去之后,再让人打探,这京城就这么大,找寻一个人很容易的。”
而季云笙没有想到的是,这本该一件刘叔就能解决的小事情,却不小心传到了他的耳朵。
当她听到自己马车撞伤的人是温齐的时候,脸上本来带着的笑容,瞬间一僵,神色马上变的极其古怪起来。
“没想到,原来是老爷的学生呢。”意柳没注意到自家小姐的脸色,淡淡的说了句。
季云笙只感觉脑袋嗡嗡的响,没想到,居然是温齐!
想到是他,她那本来还僵住的脸颊,突然染上了笑意。
她冷哼道,“哼,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意柳不解。
季云笙没回答意柳的话,而是摇摇头,朝着后院走去。
怪不得马车走在稀少人群的街道上,会有人撞了上来!
温齐!
你可真是死性不改!
她看着面前的一株绿菊,脸上闪现一丝不属于她的冷笑,这一世,她是绝对不会让温齐得逞的!
意柳和连翘立在一旁,瞧见了自家小姐脸上奇怪的色彩。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眸底下的疑惑。
“连翘!”突然,前头的声音响起。
连翘狐疑的上前,“小姐?”
“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连翘心中好奇,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般奇怪的表情,眼底里好像很愤怒,表面上,却又好像在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兴奋。
意柳看着,连翘微微靠了过去,随后眼睛倏然睁大,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事情?
季云笙的嘴巴,很快离开了连翘的耳朵,薄唇带着笑,说了句,“去吧。”
“是。”
等连翘匆忙的走了,意柳才上前不解的问道:“小姐,你这是把连翘吩咐去做什么了?居然连意柳也不能知道?”
季云笙笑,“很快你就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