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相国伏在地上,腰膝早就疼痛难忍,他的嗓音也十分干涸:“谢皇上恩赐,老臣福浅,不敢享用。”
“相国大人似乎是在抗旨不尊。”金轩遥低低的笑着,将瓷碗递给身边的小太监,附在老相国的耳边说道,“相国一家为国为民,官至丞相,令郎又得公主相伴,养女又将成皇后,朕实在不知,可说是炙手可热势绝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来福浅之说?”
“皇上,老臣正是因为位在高堂,所以才冒死相劝……”
“不是冒死相劝,是以死相逼吧?”金轩遥伸手搭上老相国的肩膀,唇边的笑意更浓,“相国大人,如今你领着群臣跪在这金銮殿上,不是明摆着逼朕退步?为了一个白凤飞,至于逼朕到此地步?你们展家做事果然狠绝!”
展相国心中微微一沉,他是豁出去了,可是听到金轩遥说到“展家做事狠绝”,立刻想到了展元承,他和皇上南下之后,就因伤留在安原城静养。这为何受伤,谁也没有告诉他,现在听金轩遥这样说,看来是展元承也做了什么忤逆龙颜的事情。
“皇上明鉴,老臣是为了大金的江山……”
“为了朕的江山?”金轩遥扬起剑眉,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突然站起身,扬声说道,“有些话朕只说一遍,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既然你们个个忠心为主,那若是因皇后起了什么纷乱,你们应该出谋划策为朕平息!朕要定了这个皇后,不管是国乱纷争还是流言蜚语,你们都给朕提着性命挂着脑袋顶着!”
他的话落下,大殿上更加鸦雀无声,静的听到大家腹中的鸣叫声更大了。
眼光徐徐扫视众臣,金轩遥摆了摆衣袖,又蹲下身去,附在展相国耳边低低的私语。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展相国浑身颤抖起来。
“来啊,赐老相国一杯美酒,一份一品鸿运鸡。”金轩遥眸中闪过一丝笑容,站起身说道。
小太监端着玉盘,上面放着一碗一筷一杯美酒,恭恭敬敬的放到相国面前:“相国大人,皇上御赐一品鸿运鸡,请慢用。”
展相国一直跪伏在地上,此刻终于直起身体,看着面前的玉盘许久,颤巍巍的说道:“老臣谢皇上赏赐。”
他颤抖着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臣看见展相国态度突变,又被金轩遥刚才的气势所摄,心中纷纷嘀咕着。
连老相国都软化于金轩遥脚下,他们又敢多说什么?
“御史大人,朕知道你素来节俭廉明,今日跪累了吧?来人,赐美酒佳肴。”金轩遥走到张御史的面前,扬眉说道。
相国都已经动了碗筷,他们哪还敢抗旨不尊,一时间,金轩遥所到之处,纷纷赐了美酒佳肴,众人除了谢恩外,不敢多说一言,纷纷饮尽杯中酒,食尽碗中菜。
金轩遥返身回到龙椅上,高高的俯视着群臣,眼底的笑意一丝丝的荡漾开。
“什么?群臣都退了?”太后刚刚用完膳,就听钟革相报。
“是,皇上不知在展相国耳边说了什么,接着相国大人就吃了皇上赐的食物……”
“展老爷子怎会轻易退步?”太后不解的皱起眉,其他大臣在金轩遥的手段下俯首帖耳还能说的过去,可是展老头子的脾气倔起来,连先帝都要避让三分。
“奴才不知,只知道后来皇上恩威兼施,众臣本就以展相国马首是瞻,见他都退让了,更不敢惹怒龙颜……”钟革小心翼翼的说道,“况且此次皇上态度坚决,又在早上杀鸡儆猴,各位大人心中都是又怕又担心。再忠诚的臣子,也怕砍头诛族呀!”
太后眸中闪着复杂的光芒,喃喃道:“怪了,这皇上到底说了什么?展相国一生清正不阿,更无把柄落在他人手中,怎会被这孩子给吓住。”
“母后想知道?”门外传来淡淡的笑意,金轩遥不知何时站在门边,半真半假的说道,“因为朕告诉那固执的老头,白凤飞已有了朕的孩子。”
“皇儿莫要说笑。”太后神色一整,轻声呵斥道。
“顺便再告诉那老头,白凤飞已经是朕的女人,背弃了摩尔国,朕要是不立她为后,那她真是无国无家,被世人唾骂一生。”依旧是半真半假的话,金轩遥脸上的笑意更浓。
“皇儿!休的胡说。”
“母后,朕和白凤飞的事,现在已经是家喻户晓,不管能不能立她为后,摩尔国心中早有了芥蒂。所以要是朕不立她为后,只怕真会害死她。”扬起眉,金轩遥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