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兴楼外,刮起了阵阵风尘,席远修的心里似乎也被这风尘袭卷了一遍。
“此事你没有必要管,也管不了,你跟你的草台班子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
安定侯挥了挥手,似乎门外的风尘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赤潮因为急速扩张的原因,早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例如席远修对面的安定侯。
不过那位周大人是否知晓还尚未可知。
“可如果他们这些只是为了自己敛财手段呢?”
席远修质问道对方。
安定侯认真地看着席远修说道:“如果是这样,你就更不能碰,否则你将会死的很惨,我也保不住你,徐来也不能!”
安定侯说的话都是事实,动了蜃楼顶层这几位的利益,恐怕这些人不会看在皇帝陛下多年前的那句话而放过席远修。
席远修用手撑着桌子,也认真地看着安定侯说道:“若是我那草台班子取代蜃楼如何?”
安定侯先是脸上有些震惊,随后隐晦地笑了笑,但还是证明他并没有看好此事。
“侯爷难道是觉得不行吗?”
席远修问道。
安定侯看着席远修不仅有些当年席芳的模样,虽通晓万事,可骨子里极其的固执。
“不是不行,是你做不到!”
席远修听完这话,不禁笑道:“侯爷是觉得我技不如人,还是觉得赤潮比不上蜃楼那些人!”
“赤潮,好名字,不过终究差些意思!”
“名字?”
“不,是你手底下的实力不够!”
安定侯说的这个实力,并不是赤潮打探消息的能力,而是赤潮内每个人的硬性实力。
“蜃楼内每一人拿出来都是可以上阵杀敌的好手,可你手里的赤潮呢,不过是一群游兵散勇,而且这里面很多人只怕连鸡都没杀过吧!”
安定侯说道。
“且不说这些,你手底下那些人对你那微薄浅淡的忠诚,也是在钱财的驱使下形成的,不过你前几日做的事情我还是很满意,及时撤回长安,这是你目前为止下得最好的一步棋!”
席远修略带疑惑地问道:“为何撤回长安在侯爷眼里是最好的一步,若是按你们行军打仗来说,蛰伏不动不才是最好的计策?”
安定侯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席远修却还没明白对方说得那步棋是什么意思。
“若是周大人有心,发现你的赤潮,凭那位佟大人的手段,只怕不出半月,你的赤潮尽数归于蜃楼!”
席远修恍然大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凭蜃楼的敛财能力还有朝廷的扶持,赤潮土崩瓦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可那十几名刺客又该如何?”
席远修问道。
安定侯颇有深意的问道席远修:“说是刺客,倒不如说是潜入者,南诏参与与否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蜃楼还在扬州,那这些事情就交与对方去做吧!”
“那侯爷去驿馆的原因是?”
“让这些南人知道,景国虽不是当年征战八方的景国,可这里终究是景国!”
......
......
席远修从广兴楼离开前,安定侯还吩咐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是何人提起,也要说瓢城衙门一把火烧成灰烬是安定侯授意,虎卫所为,与席远修无半点儿干系。
这是在保护席远修,一品军侯随意烧了一家衙门,无非是有人在背后嚼舌头,说安定侯肆意妄为,目无圣上,但终究还是不敢拿在明面上说。
若是席远修承认是自己所为,那免不了被那些站在不同立场的大人口诛笔伐。
席远修现在就更想帮这位侯爷查出来究竟是何人在他身上种下的雪絮之毒。
可对于那十几名刺客,或者是潜入者一事,他还是不放心,他现在猜测是否是蜃楼自己所为。
毕竟现在买卖情报的事,蜃楼都做得出,那么还有什么是这些人不敢做的呢?
例如从薛路平身上套取好处,更甚是在回京途中,将此人截下。
而与此相关的是,南诏是否派人与蜃楼交换过消息,或者是那十几人中,也有南诏的人!
席远修这些想法没有对安定侯说,因为安定侯并不打算让他再参与这件事,可他骨子里带的固执,让他绝对没有办法就这样善罢甘休。
......
......
“你是说周大人在扬州?”
经过多日的艰苦围剿与肃查,在加上长安内不停传来的折子,这位献王殿下竟有些略显老态。
边英恭敬地回道对方:“回禀殿下,周大人去了瓢城,见了席先生!”
献王看着堆在自己面前,全部是问责自己的折子,不由得感到头痛。
“去见了兄长,然后呢,还有什么事!”
边英看着手底下人刚递上来得消息说道:“似乎席先生在今日赶往扬州前,将瓢城衙门一把火给烧了!”
献王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道:“兄长优柔寡断的性格一收起来,竟还真像叔父!”
边英问道:“难道相国大人也会这样做吗?”
边英还是习惯性的称席芳为相国,而且像他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献王看着边英说道:“这要是叔父,只怕在回去的当天,便一把火烧个干净,兄长还是随他的生母多一些!”
“可相国府的夫人,家里长辈从未提起过,殿下可否讲一些关于相国夫人的事情!”
献王用手捏搓着罐中的新茶,回着边英的问话:“关于兄长的生母,本王也只是在宫中,听太子的生母与其他妃子寥寥地谈上了几句,所以本王也并没有那么了解,只是似乎从来没有人见过相国夫人,就连张公公也只在叔父的大婚之日,见了红盖头而已!”
边英不禁问道:“那么岂不是除了陛下外,没有人见过了!”
因为当年席芳的婚礼办得异常的简陋,没有多少宾客,只有当年还未成为国君的李微皇子,还有他的贴身太监,张永。
“应该是,过去这么多年了,很多人都将此事遗忘了!”
“那席先生岂不是...”
“我与兄长二人,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