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算是吃白食的，不太光彩啊！”说完，我发现有些说多了，赶紧闭嘴。因为我看到成旭东的表情有些尴尬。

“这个学习嘛，有的公司是挺配合的，也挺大方。咱们能学到人家的表面东西，不一定能学到人家的精髓。”

我笑了笑，成旭东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方面，还是挺佩服他的。

“我跟他们负责人聊天，你负责记下他们与我们不一样的方面。以防我和他没有谈好，他们不给详细的资料，那咱们也不算白跑。”

我还是觉得有些搞笑：“这个算不算偷师？”

成旭东也笑了笑：“嗯，有点吧！不过，我是明着跟他们说开的。不是偷偷的那种。”

真是好复杂，明明是参观学习，怎么还好像理不直，气不壮呢？

清远公司的行政部办公室里，成旭东在跟前来接待的孙经理聊天。孙经理很狡猾，说了半天客气话，实质性的倒是不提，只是找自己的缺点罗列了一堆。

“我们还想着去你们公司学习呢！哪天合适，你通知一下我们，我安排人过去学习一下！贵公司的经验和管理水准，在业界也是一流的！”孙经理简直是老狐狸，我们没学到什么，他还趁机反打一“靶”。

“好啊，随时欢迎来指导。我们老总说了，我们是井底之蛙，不多向兄弟公司学习，只能是落后于这个时代，只会固步自封。他还特地点出你们公司，管理模式先进，经验丰富，成效显著，有好多让我们学习和效仿的地方。”成旭东侃侃而谈着。他在谈工作的时候，还是挺魅力的，这个不得不承认。“孙经理，可以参观一下你们的办公室吗？”

“当然可以！”孙经理对这个要求是不好拒绝的。

“您这公司，是我们首选来参观的地方，这一看，整个办公室的档次就不一样，这布局除了舒适、顺眼，感觉很不寻常，也讲究了一些风水吧？”成旭东不知道是不是真懂，居然夸到这种地步了。

我的眼睛不在他们讲话上，一直盯在墙上的制度牌子上，努力地寻找出彩的部分，在心里暗暗记下。还好，他们的墙上还有这些。有的公司，他们的制度都挂在自己内部的网站上，想看看内容都没法子，只能看个标题。

“呵呵，成主任慧眼，是请教了一些人。公司也像一个大家庭，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些，不然会被懂行的人笑话。”

成旭东佩服地看着孙经理：“您真是见多识广，想得周到，我们公司就没有像您这样的人才。难怪我们老总不满意，我们回去得好好反思一下。”

“哪有这么夸张？一点小心思罢了！成主任，那边再去看看。”孙经理开心，倒是主动请成旭东参观更多地方了。

成旭东看了我一眼，我回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我跟在他们后面走着，看着，记着，我感觉我们第一次有了默契。

走出清远公司，成旭东正要说什么，我赶紧制止：“别跟我说话，等我记好再聊。”

我们俩人就默默地去找车，坐在车上，成旭东也不急于发动车子，我赶紧拿出笔记本，在纸上划着重点，我现在脑子里记的东西太多，有些已经只记得大概了。

看着我皱眉苦思的样子，成旭东安慰着：“记不全也没关系，咱们就是一个参考，还要创新，还要补充！”

“嗯！”我头也不抬地在纸上写着，我又想到了一些。写完了，我终于松了口气：“行了，大概就这些了。”

成旭东赞赏地看着我：“你真厉害，记忆力超强，我这光顾着聊天了，真没记住多少。”

我得意地笑了笑：“以前记性还行，现在还差一点了！感觉好像落了好多！”

“你学习过速记吧？”成旭东开始发动车子。

“是的，可惜不好意思直接拿着纸笔记录。这个孙经理也蛮小气的，根本不提把全部制度发给我们。”

“已经不错了！把安全带系上！”成旭东提醒着：“咱们再去下一家。”

“好啊，我脑子现在也清空了，可以进入下一个战场了！”

我们俩人相视一笑。在这一刻，不考虑其它的因素，我们俩人还真有些“战友”的感觉，单纯从工作考虑，这人也不十分讨厌。

我们还没到达目的地，就遇到了堵车，前面不知道哪个地方出了交通事故，我们被堵在不前不后的地方，想拐出去也没了可能。等了半个小时，成旭东下车到前面看了看，顺便买了矿泉水回来。

“前面还有一条长龙呢，不知道怎么了，大概今天去不成了。”他把水递给我：“这个是凉的，可以吗？”

“算了，我这几天胃不太好，不敢喝凉的！”我身体不适，现在不适合吃凉东西，我发现拿胃来说事儿，还真能以一抵十，人家还不会怀疑撒谎。

成旭东看了我一眼：“那你等会儿。”他拿上杯子，大步走了出去。

我明白他是想给我找热水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过了几分钟，成旭东拿着杯子回来了，直接从车窗里递给我：“这杯子我洗过了，你先用着，这是热水。前面有辆罐车出了车祸，是易燃物品，得有专门人士来清理，可能时间要等得长一点。”

我端着热水杯，心里也温暖了一些：“那就等吧。”

成旭东也坐上车，放了一段音乐，我忽然想起来了：“那个，成主任，你喜欢唱什么歌曲？”

成旭东知道我不太喜欢跟他合唱，就没主动聊过这个话题，现在很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我？其实我也没什么喜欢的，也没什么特别擅长的，非说喜欢的话，还是一些老歌曲吧。”

“哈，看不出成主任还是个有情怀的人，现在可流行老歌新唱了！”我很好奇：“你都喜欢什么样的老歌啊？”

“啊，像罗大佑的，刘家昌的，反正是节奏慢一点的吧。”成旭东在很努力地回想他喜欢的歌，半天没说出来，好像记得起来的不太多，有些尴尬：“歌名都记不住啊。”

“那是你平常听得太少！刘家昌？”我思索着：“哦，他有一首《在雨中》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