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心心甩开我,挽起宋好的胳膊,“毒舌美女,不理她!还是姐好,善良,不惹我生气。”
我气得站住了,有点生闷气,什么意思?还是因为我生气的?
成旭东和秦立也站住了,看着我们。我像谁都没看到的样子,几步就冲到前面去了,盯着电梯号码看。
秦立小声跟成旭东说话:“封号绝对正确。”
“什么?”成旭东没明白秦立这句话的意思。
秦立忍着笑:“说雨梦姐是毒舌啊,舌头的舌!”
成旭东表情复杂,只是动了下嘴角,没有接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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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娄心心请客,这让我们很好奇。还没等菜上来,娄心心的气愤已经掩饰不住了,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学着秦胜男的样子,我们都努力地忍住笑,怕打断了她。
原来我们不知道的一幕是这样的——
“秦经理,那个,你刚才开会没点名的那人,我想来想去,没想出这个人?我们办公室都很积极啊?”
秦胜男向娄心心斜了一眼,继续看材料。
娄心心皱着眉头,咬着嘴唇,还在心里努力给各位同事对号入座,感觉谁都不像,怎么还是跟自己有些像啊?
“经理,我能请教一下,你说得那个人是?”娄心心一脸谦逊地等着秦胜男回答。
只见秦胜男放下手里的材料,眼睛稍稍眯起一些,打量着娄心心,娄心心赶紧陪上一张笑脸,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她问题感觉不踏实。
秦胜男把双臂抱在胸前,头稍微歪着一点,感觉挺好笑地看着娄心心:“怎么着?我是第一次有了仁心,没有当面点你名,你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啊?”娄心心好像没听明白一样,愣在那里,仔细回味秦胜男的话。
“除了你还能有谁?天天最后一个进办公室,天天最早一个冲出去,你要是能再找出一个人来,就算我说错了!”
娄心心涨红着脸,努力地寻找着“地缝”:“是,我是来得晚了一点,可是绝对没有迟到,有考勤呢!我虽然走得早了一点,但是绝对没有早退,有考勤呢!”
秦胜男拉下脸来瞅了娄心心一眼,嘴巴张了张,感觉有些不屑,拿起材料,又一下摔到桌上。娄心心的眼睛随着材料的声音眨了一下。
“虽然还没有形成事实,但是比较起来,你还是最最落后的一个!热爱工作的热心也是极度缺乏,不然不会急着冲出去签退!别跟我说你是出去赶紧吃饭,然后回来加班?”
“我”
秦胜男脸上的嘲讽表情更深了些:“也别跟我说,你每次都晚来是为了帮老太太过马路?帮小朋友找失散的妈妈?当然,你也可以找一个捡到钱,等着交给警察的理由。”秦胜男自己都说得要笑了。
娄心心尴尬地低着头,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干吗自己来找难堪呢?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你的工作能力、业务能力不行,不知道抓紧自救,不赶紧努力赶上去,还这么放松自己?你是准备辞职还是准备让我辞退你?这完全是自暴自弃、自杀的前奏!”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会注意了,秦经理的话我谨记在心,一定改正,努力改正!谢谢秦经理教诲,打扰了!抱歉抱歉!”娄心心一边道歉一边赶紧退了出去,也不等秦胜男说同意或是不同意,她很快地闪出了办公室。
娄心心站在门口,捂着胸口定神,她不断地眨着眼睛,这是她思索的习惯,她很想确定刚才这一幕是不是真的?她摸了一下额头,都有微汗渗出了,她长吐了一口气,还好,活着出来了。她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确定不是梦,就无精打采地走回办公室了。
我和秦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宋好也连喊肚子痛,成旭东一般是不苛言笑的,这次也没忍住,笑得半天合不上嘴。又尴尬又生气地左看右看:“我说,你们还有点正义感吗?还有点同情心吗?”
“不是,有你这么精明的人吗?自己找骂,自己”秦立说不下去了,又笑得不行。
“你是觉得她好惹吗?自己撞枪口上?”我白了娄心心一眼,继续笑自己的,越不想笑,越控制不住啊,我得把这个笑穴笑到足够释放,不然这肚皮都要疼起来了。
宋好两手努力按着两个眼角:“谁都别惹我笑了,皱纹已经多了几条了!”
“一般人就是听出在批评自己,也故意装淡定,装不懂,你怎么还”秦立又说不下去了,趴在桌上笑得快哭了:“医生,医生在吗?谁把我的笑穴给点住啊?哈哈!”
成旭东是没跟我们一样笑得东倒西歪的,但是也笑得满眼都是星星了。
想找同情的娄心心,看到我们笑得风度尽失的样子,只好贡献了一张生无可恋的尴尬脸。看我们笑了半天,娄心心忽然聪明起来,一个一个地指着我们:“喂喂,我找到罪魁祸首了。”
我们努力忍着笑,看着娄心心。
“你们,都是你们,以后不许来得比我早,不许走得比我晚!”听着娄心心说着急眼的话,我们又一次笑得失态。成旭东这家伙,虽然也跟着笑,但没我们笑得那么难以控制。不是我笑话他,他的幽默细胞就是缺乏,我都笑得哭了,他还是那么收敛地笑着,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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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经理开完会,娄心心感觉有些像是自己被批评了,心里便没着没落的,总感觉不踏实,她想了半天,决定要去求证一下,结果悲剧了,果然是说的她。而且还被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她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不去惹那个麻烦。
我和许欣说起来的时候,我还笑得不行呢。
许欣也在笑,但是没我这么忍不住地笑。“不至于吧?秦胜男是不是没事找事了?”
“道理还是一点点的,对比啊?!”
许欣明白了:“那还说啥了?这是事实嘛,虽然没有迟到,但比起同事们,她是最晚的一个,虽然没早退,但是比起同事们,她还是最早走出去的一个。”
“对啊”我又笑了半天,这才止住。
许欣也趁机转移了话题:“马路仁又来找我了”
一说起这个男人,我发现许欣眼里的小星星就闪亮起来了。
和许欣分开后,我好好想了想,还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娄心心明明是挺遵纪守法的,可是这几个同事太瞎“积极”,弄得她跟“落后分子”一般。
在娄心心的强烈谴责和要求下,有几天,我们早晨走到办公室门口,要先看看娄心心到没到,我们才进去;下班的时候,要看到娄心心没走,我们都赶紧走出去。我们约好了要帮她正名。不过没坚持几天,这事就消停了,又恢复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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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真不缺心眼,我妈老是说我缺心眼缺心眼,这心理暗示了二十多年,你说,不缺也缺了,对吧?”我居然对一个外人告我妈的状,是不是有些好笑了?
成旭东忍着笑。
“哎,难道你妈不说你吗?是不是天下的妈妈都这样?我二姨也这样。你呢?”
成旭东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我没看明白:“喂,你说话啊?别装深沉!”
成旭东笑了笑:“不是深沉,我是在回忆啊!”
我惊奇地看着他:“你脑子里装的什么?石头?沙子? 这个还需要想?哈哈,看来你比我还缺!太好了!我有优越感了!来干杯!”
成旭东被迫地拿起杯子碰了一下,我一饮而尽,他却只喝了一点点。“那个,你平常可不要这么喝,容易出事!”
“要你管我?你老几啊?我妈都不管我,不对,她管不着我了!”我眼前有点晕了,大脑开始出现短暂的断片,这是晕菜的前兆。
“好吧,我修改一下用词,在我面前你可以放开喝!”
我笑得噎了一下,连连咳嗽。
成旭东赶紧给我端水:“你慢点啊,呛着就麻烦了。你有没有听说,喝水都有把自己呛死的?”
我缓过一些来,立刻嗔怪地瞪着成旭东:“你咒我?你什么人啊?”
成旭东这才反应过来:“哈,想多了,我就是随便一说,我发誓没有这个意思!”
我心里想,晾你也不敢。现在我们俩人,好像越来越没有上下级观念了,不管是他还是我,都已经把对方放在平等的朋友位置上。而且,一不小心,感觉好像有些密友的节奏了,毕竟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的大秘密小秘密等等各种秘密。
我想着想着,自己笑起来。成旭东看着我有些不解:“怎么了?”
我眼珠一转,不想告诉他实话:“那个,我又喝多了怎么办?”
成旭东想都没想:“那还能怎么办?当牛做马呗,反正我也习惯了。”
一想到成旭东背过我多次,脸上都有些小羞涩了,也不知道酒的作用,还是不好意思,脸还是感觉热热的。
果不其然,还是不胜酒力,没走几步,就要人扶了,成旭东干脆背着我,省心但是费力。
“我重了吗?”
“没有,轻得像一张纸!”
我满意地笑了,伏在他的背上,感觉很踏实,眩晕的感觉也没有了。路人的眼光也顾不上了,我现在就想休息,特别是他身上的味道,真能催眠啊!还有一点点意识的时候,我还没忘记问他:“催眠药!”
“什么药?
“催眠药,你背后有!””
听懂了我的意思,成旭东开心地笑起来:“那我就做催眠药,你要是失眠了,可以找我啊!”
“嗯,行!”意识再度模糊的我,大言不惭地应着。
成旭东背着我走家的时候,秦立和娄心心还没有睡觉,一个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在玩手机。一看到我被背着走进来,娄心心立刻就大惊小怪:“不是吧?又喝多了?”
秦立也走过来:“要帮忙吗?”
“不用!不重!”
娄心心撇着嘴:“哎呀,这雨梦姐也太过分了,最近都醉了几次了?每次都害得成哥背上来,等她醒了,我要好好羞羞她。”
成旭东只是笑了笑。
秦立拉了一下娄心心,示意她别多管闲事。他们俩人看着成旭东把我背到卧室,居然真没有去帮忙。两人在客厅里嘀咕。
“你想想,是不是醉了好几次了?她是不是失恋了?关于她感情方面,一直讳莫如深!”娄心心在猜测着。
秦立想了想:“这个,就不用咱们关心了吧,有人会关心的。”他向成旭东的卧室眨了下眼睛。
娄心心想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不是,你是说他们俩?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雨梦最嫌弃的人就是成哥!”她正色争论着。
秦立耸耸肩膀:“好吧,就当我没说,我睡觉了,晚安!”说完就真走回卧室了。
娄心心站在客厅里想了半天,秦立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这么想他们俩人呢?娄心心一直觉得,大家都是纯粹的革命友情,办公室友情,不存在什么恋情之说。
第二天早日醒来,我感觉头微微的痛。我猜想昨天又喝多了点,为什么我的酒量这么差呢?被秦胜男嘲讽后,我发誓要练习一下酒量,感觉像是越练越差呢。
我走到餐厅,大家已经都开始吃早餐了。我坐到我的位置,拿起筷子看着成旭东,他在默默地吃饭,并没有问我半个字。我看着秦立,秦立也低头吃饭,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好像有点怪啊!我又看着娄心心,她居然也不理我?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发酒疯了?把你们都打了骂了?”
三个人同时摇头。
我一脸懵圈,我没得罪你们,怎么你们都哑巴了?
我吃了一口鸡蛋,还是感觉有疑问:“成……成主任,我那个是怎么回来的?”
成旭东淡淡地看着我:“走回来的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