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旭东认真地看着我:“那,听你安排。白天你是可以陪我的,对吧?”
成旭东的眼神中全是期待和恋恋不舍啊,我看到他的眼神,立刻感觉到心塞脑塞血塞,各种塞,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叹了口气,我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对他冷不起来了。我的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就是不想与他对视,好像他的眼神有些魔力,容易吸住我的目光,混乱我的思绪,能躲开就尽量躲开吧。
我听着歌,看着手机,身边的成旭东在忙着泡面,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找那个,忙得不亦乐乎。等面泡好了,我们俩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听歌,一边吃着热乎乎的方便面,傻傻地享受着。我咽下一口面条:“怎么回事?我最不爱这一口了,怎么这次吃着还行?”
成旭东忍着笑:“当然还行!你不知道吗?有句话叫秀色可餐。”
我笑得没法吃饭了,又敲脑门又摁人中的,好容易才忍住笑。
“有这么好笑?”成旭东好像还慢半拍,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不太相信地看着我解释:“我是实话实说的。”
“哈,好一个秀色可餐,我怎么觉得这个词语是用来形容美女的?像你?”
成旭东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啊,好好,不是秀色,也不会是美色,难道是无色可餐?”
“嗯嗯,这个还算可以,我看到你的时候,没想到半点与色有关的什么。”
成旭东扬了下眉毛:“啊?!明白了,你还是对我无感呗?”
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努力控制一下笑容:“你不觉得,最近越来越贫了吗?贫嘴成旭东!”
“真的?”成旭东有些不相信地思索着:“我真的贫了吗?没感觉啊?”
“那就是特大问题了,说明你的‘贫’已经渗入骨髓!刻骨铭心!”
成旭东看着我,忽然醒悟了一样坏坏地笑着:“知道了,近墨者黑!”
我撇了下嘴:“不对,是近朱者赤!”
“好吧”
“赶紧吃,不然凉了!”我提醒着他,然后相视一笑,赶紧收住话题,先吃饭为上。
吃完饭,感觉没什么太好的地方去玩,出租车都稀少,还是暂时窝在酒店呆一会儿。房间里有两张床,他坐在一张床上,我占据了另一张床,两个人瞎聊一通,话题转了好几次,但都很兴致勃勃。到一点多,我居然困了,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想补觉了,不知道是怎么迷糊的,反正我就美美地睡着了。
成旭东把被子给我盖好,饶有兴致地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熟睡的我,我不知道梦里是什么丑样子,反正都被这个人一览无余。我下午三点多才醒过来,发现自己真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成旭东坐在床上,倚在床上闭目养神,我一动弹,他就睁开眼:“醒了?”
“怎么回事?不是聊天来着?”我有些小尴尬。
“是啊,聊着聊着没声音了,我一看,天啊,你都睡着了!感情这半天说的都是梦话啊?吓了我一跳!”
听到成旭东打趣我,我拿起枕头就扔过去:“不许乱说!”
成旭东准确地接住了枕头,一脸宠溺地冲我笑着。
我怔了几秒,赶紧眨眨眼睛算是挣脱他的“魔力吸附”,同时迅速地想着可转移的话题,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别老说我,你呢?你一直没睡吗?”
“也睡了一小会儿。”成旭东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不知道成旭东说得真假,反正我感觉自己肯定是失态了,糟糕的睡姿也现眼了,想到这些,心里有些想快快逃走的念头。我赶紧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这就走啊?”成旭东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脸上还是有些不舍。
我为难地看着他:“这样,我先和你一起参观下酒店,看看有没有年夜饭可吃,我去楼下问问。”
“好吧,我们一起去。”成旭东也起来了。
我去换拖鞋,穿羽绒服,戴帽子和围巾,手套掉在地上了,成旭东帮我捡起来:“别忘记这个!”
“好!”我又戴上手套:“我这样子,会不会被人认出?伪装得已经够好吧?”
成旭东帮我整理一下围巾和帽子,满意地打量着我:“除了我,谁也认不出你了,你可以去做卧底了!”
我打了一下他的胳膊:“看吧,是不是越来越贫了?证据就在这里!”我向他眨了眨眼睛。
成旭东哈哈笑起来:“还真是,我好像真有一点点小幽默了!”
我耸了下肩膀,算是认可。“对了,你也穿多点,感冒就麻烦了!”
“我没事!有你这话,我心里已经够暖了。”
我忍着笑往外走,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贫了啊,和在办公室的表现简直是天上地下。
我们来到吧台,向服务员询问。
“你们餐厅还营业吧?今天?”成旭东抢先问服务员。
服务员堆着一脸笑:“真是抱歉,营业是营业,但是菜的品种没几样了,厨师也都回家过年了,这整个酒店就您和另外两个客人。厨师是个代班的,不是专业”
“服务行业还全部放假啊?”我有些意外,也有些不乐意了。
“年三十了,酒店的客人很少了,所以,请见谅。我们可以帮你们叫外卖,也可以,哦,这儿,也有些方便食品。”
听了这些话,我的脸直接就黑下来了,这哪是过年的装备?
成旭东倒是不太介意,还一个劲地安慰我:“没事,我这人吃得少,大不了再吃一碗泡面,你不用管我!”
“可是”我都急得要哭起来了:“你本来就一个人,还吃不上好东西,这这”
成旭东捏着我的胳膊:“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事,有什么了不起的?山珍海味的又不是没吃过?也不急在这一时,对吧?”
我半天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儿,一咬牙一跺脚,下了决心地看着成旭东:“算了,你就去我家过年,找个借口就好了,把你说的理由再重复一遍,我爸妈不会疑心”
服务员惊奇了:“你是当地人啊?那还不一起回家?”
我斜了服务员一眼,拉着成旭东走到离她远一点的地方:“就这样吧,我们一起回去。”
成旭东若有所思着:“虽然我是想去的,也感谢你能想到我,为我想了这么多,可是,我知道这不是你情愿的,不是真心同意的,所以我”成旭东努力地牵动嘴角,笑了笑:“我,还是下次再去!”
我有些失望,但是也有点放松,感觉挺矛盾。成旭东到我家过年,这后遗症可不是一点两点,可能负作用大得让人不敢想像。我也犹豫了。
成旭东拍着我的肩膀:“走吧走吧,我没事,你走了,我回去再睡一觉,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饭,我回去的时候买点东西,饿不着我,我保证。”
我还是哭丧着脸,一脸官司的样子。成旭东把我的围巾又整理了一下,把我的脸遮得更严实些:“行了,过年了,好好的。这样吧,我对你提一个要求,如果晚上,你有空能逃出来,就来我这儿坐坐,聊一会儿。这样你会好过了吧?”
被成旭东这样安慰着,心里还是好受了许多:“那,我先走了,我一定想办法出来!”
成旭东郑重地点着头。他送我到酒店大门口,又跟着我走,我只好命令他:“不许再走了,再送,就送到我们家了!”
“好吧!”成旭东终于站定了。
我走了很远,再回头看他,他依然站在雪地里看着我。我还是感觉非常抱歉,他一个人呆在异乡,一个人过着冷清的年三十,而罪魁祸首是我,怎么能让我安心呢?他用力挥挥手,我也挥了下手,转身往家走。
这一个镜头好像定格在我心里眼里,黑色的他与白色的雪形成显明的对比,感觉都是冷色调,最冷的该是他的心吧?我要是再坚持一下,再坦诚一些,估计他就会跟我回家过年了。唉!我重重地叹息着。
我推开家门,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引起了爸爸妈妈的注意。
“怎么才回来?”我妈报怨着。
“看雪景去了!”我淡淡地回答着。
我爸审视着我:“一个人啊?”
我笑了笑:“爸,你也开始八卦了啊?路上很多人。需要我干活吗?”
“你也插不上手,等着吃就好了。”我爸直接打发了我。
“嗯,那我先回我房间休息了?”声音还是有些无力啊。
看到我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妈拉着我爸小声研究着:“你觉得怪不怪?雨梦这次回家?”
我爸好好想了想:“是有一点?难道是和成旭东谈崩了?不好跟家里讲?还是有别的事?”
“不对头,我觉得她有心事!不会是苏家人又找她麻烦了?”
我爸被气笑了:“这都哪年哪月的事了?不是跟你说过了,苏安民这小子已经再婚了。”
我妈皱眉思索着:“对啊,那雨梦怎么一脸不开心呢?回家也是心不在焉的,还几次担心春运?你不觉得有问题?”
我爸重重地点了点头:“越想越有问题,你别乱猜了,赶紧给许欣打个电话,不管什么情况,她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我妈拿起手机就回了卧室,她不想让我听到。我爸也赶紧跟了进去,还关上了门。
“许欣啊,是三姨,你问个事儿,你可不许隐瞒。”
许欣有些奇怪:“什么事啊?”
“雨梦,在回家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什么意思啊?我不知道!”
“不对啊,她这次回家挺奇怪的,老是担心下雪啊,春运啊,这大晌午地出去呆了半天,才刚刚回家。”
许欣笑了:“回来了啊。回来就好!你们好好过年吧。”
“不是,我不是多心,你姨父也看出来了,雨梦好像心事重重的,她也不跟我们讲。这孩子向来不喜欢跟我们讲心事,你们是好姐妹,你应该了解一些吧?”
“哦?雨梦现在在干吗?”
“她啊,人是回来了,好像掉了魂一样,无精打采地,现在回了卧室,说是休息呢!”妈妈努力地想着词语来形容我的状态。
“嗨!不管她,小姑娘有心事,这有什么意外的?正常!”许欣轻描淡写着。
“不对啊,我觉得不对头,一定有问题。许欣你别骗我,雨梦和成旭东是不是彻底分手了?人家是不是受不了她的臭脾气?”在妈妈的印象里,如果我和成旭东有个什么,受欺负的人肯定是成旭东!这印象是怎么种下的?我都有些费解了。
许欣沉默了一会儿。
我爸急了:“小欣啊,你可是大姐,有事就实说,雨梦不对的事情,你也别全帮着她。”
“三姨父三姨,你们想哪去了?好吧,我跟你们说实话”许欣把成旭东送我们回家并被大雪困在酒店的事,和我爸妈全盘托出。
我爸又急又气,直接甩门走出去了。我妈有些傻眼了:“这个疯子,还没商量出办法。”她打电话给我爸:“你干吗去了?我们得商量商量!”
“等我回来再商量,你先做饭!”我爸只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妈妈有些茫然地看着手机,生气地把手机放到一边,自顾自地走到厨房干活,一边干活还一边瞅着我的卧室门。
我在卧室里也没有睡觉,转来转去地着急,忽然眼前一亮,有了,等一会儿,趁着爸妈不注意,我偷拿一点东西去给他吃。对,就这样,等吃完饭,我想办法把爸妈支走,让他们去二姨家还是邻居家去拜年,我抽空把食品送到酒店,一举两得!
我把想到的主意啪啪地打到手机上,赶紧给成旭东发过去,让他放心安心等着我。这样以来,我对他的歉意也算是少了,因为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心情一下子清爽起来。我打开门,走到厨房找妈妈:“妈,我来帮你?”
我妈审视着我,不太高兴地斜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