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还是红了一下,成旭东也有些不好意思:“啊,好吧。”他还真用力握紧了我的手,我又尴尬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不行不行,雨梦这表情不自然”大姨父还在挑毛病。
成旭东附在我耳边:“放松一些吧,我们要是不配合好,估计今天下午都得在这里学习摆造型了。”
“我,好吧。”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照一张相吗?又不是上刑场?我把头向成旭东的肩头歪了一下,咧嘴傻笑。
“哎呀,对了对了!这才像话。”大姨也满意地向大姨父走去:“你快拍。拍不好你别吃饭。”
大姨父愣了一下,好像被提醒了,赶紧到大背包里找东西:“算了,我还是用自己的相机,这个顺手。”
大姨接过成旭东的手机拿在手里。
大姨父摄影是他的长项,是业余爱好,作品还曾经获过几个小奖呢。他开始重新调试相机。我的手心真的是汗湿了,成旭东这家伙好像听话的小学生一样,我试图把手抽出来,都没有抽动。在大姨和大姨父的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反应太激烈,只能尬笑着、忍着。
牵手的,搂腰的,搂肩的、背靠背的……凡是这俩人能想到的亲密镜头,我们俩人就像两个听话的模特,随着摄影师的命令左左右右,反正全被他们拍下了。
我们乖乖地服从着命令,我真没想到,大姨夫妇竟然这么能折腾?难道这就是他们的计划之一?那个扶贫什么帮扶计划?
一开始还挺别扭,知道反抗不了,也认命了,后来居然越来越熟练,越来越默契了。成旭东这人还真会演,眼神中满是深情款款和浓情蜜意,我也看不到自己是什么状态,感觉挺有带入感的,跟着他一起,傻傻地乐着。一给他们拍完,我们俩人主动要求大姨父给合个影,这一主动,效果还真好,乐得大姨和大姨父喜笑颜开的,皱纹都加深了不少。
两人对我们可是赞不绝口。大姨夸奖着:“你是我们全家,包括所有亲戚中最般配的一对,许欣那个都没得比。”
“嗯,特别有夫妻相!”
听了大姨父这话,我尴尬地差点要哭了。成旭东却不为意,反而顺着他说:“好像有这种说法,说俩人相处多了,脸形、喜好等等都会越来越像!”
大姨父拍了拍成旭东的肩膀,算是认可。
可能是见识了我们俩人的默契和“亲密”,他们两人非常满意,第二天就打道回府了。
送走了大姨父和大姨,看到他们进了车站,我长长地吐了口气:“终于走了!”
成旭东却只是笑了笑。
我奇怪地看着他:“我说,我都不耐烦了,你没反应吗?”
“我?还行!”
我转身就走,生气不理他了。完全不跟我在一个频道,真气人。
成旭东好像也反应过来了:“好吧,有一点点别扭,还好,我适应得很快。”
我也不是真生气,就喜欢这感觉,让他这种又“怕”又“哄”的感觉真的一言难尽呢。
成旭东走到我前面,倒退着走路,他还歪着头看着我,真搞笑:“你不是真生气吧?”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得风度全无,好不容易才住笑:“我说,你这样子,像三岁小孩!”
成旭东眉毛眼睛胡子全都笑起来了:“是吗?我有这么可爱?没人告诉我啊?”
我们轻松地说笑着,这一刻,完全没有了假装的负担。
马上要过年了,真快呀,我在济南的第二个春节就要开始了,因为车不太好做,人也多,我们打算拼车,许欣原打算让马路仁送回去的,我说别麻烦了,反正他也不在咱家过年,我们还是自己回去。许欣提议要拼个车回去,我就同意了。
腊月二十九这天上午,当我下楼要去找拼车的时候,许欣已经站在那里,笑笑地看着我。我有点单纯,左右一看,根本没有车,只有成旭东站在他的车旁边,也微笑着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不会是他送我们吧?“姐?”我赶紧拉着许欣的胳膊:“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骗了他的车吧。”
许欣笑了:“哈,你可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他刚好去临沂,捎我们一段儿,刚刚好!”
“什么刚好呀?大年三十了,跑临沂干嘛?他家的方向和我们是两个方向好不好?”我真急了:“成旭东的老家在东营啊,和临沂可是一南一北!姐,你有没有地理概念”
“哎呀,你就不要心疼他了,人家真有事去临沂,就捎咱们一段儿怎么了?咱给他拼车费呗!大不了!”许欣倒像是提前就知道了一样,不痛不痒地乱出主意。这哪是车费的事?我真是不敢再欠他的情了!我黑着脸看着成旭东:“喂,我说你不要来搅局好不好?我们回家过个年,你就不要乱掺和了好不好?”
“没有啊。”成旭东好脾气地看着我:“我确实是去看一个朋友,给他带一点东西,他也给我父母带了年货。”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眼睛眯起一些,好像这样就能分清真话假话。
“嗯,刚好过去嘛。”
“哎,我说你,找的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呀?”事情太突然,我有点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上车上车,她不跟车,我跟!旭东,我们走!”许欣不耐烦了,直接开车门坐上去。成旭东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还是有些生气,看着成旭东也上了车,我只好也坐到许欣身边,瞪了她一眼:“好啊你,居然和他一起合伙坑我!”
许欣笑了:“有你这么会赚便宜的人吗?赚了便宜还卖乖,真是没谁了!旭东,你真是不能再这产太惯着她,连好歹都不分了。”
成旭东一边开车一边笑着:“没事,挺好的!”
许欣啧啧称赞:“你看你看看!烧了高香了你!”她的眼神中满是惋惜,仿佛我真不知道珍惜一样。
我被许欣说得有些窘,只好找台阶下:“反正你们俩人应该事先告诉我,这么突然的打击,谁受得了啊?”
听了我这话,两个人都笑得不行。
我忽然醒悟过来,说的有点过头了,但还在强词夺理:“我都是气得,气疯了,都口不择言了!”说了这些,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这一路上并不顺利,高速路上有两次大堵车,大约是因为路上的车太多了,大家回家的心也太迫切了,车祸也来凑个热闹,交通受到很大考验。因为我们在半路上等了半天,时间不知不觉地就晚了,等到达临沂市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半。
成旭东肯定是走不了了,许欣还一个劲儿地劝着:“旭东啊,可不敢开夜车,太累。你这都累了一天了,今晚上好好歇一天,住一晚,明天再走,反正明天才是年三十。回家还不晚,对吧?”
我有点矛盾,就不想发言,任他们俩人商量吧。成旭东却看着我,似乎是等着我说话,没办法,我也赶紧表态:“你就住下吧,这大晚上赶路开车,我们都不放心的,还是安全第一。”
“那”成旭东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打算着当天赶回家的。“好吧,我先把大姐送回家。”
“这个,我看下”许欣欲言又止地看下手机上的时间,结果许欣非常聪明地说了一句话:“我有点饿了!”许欣的话让我非常开心,因为我也饿了,也想请成旭东吃个饭,但是不好意思先提出来。
许欣继续说着:“这样吧,反正也得吃晚饭了,我们一起陪你吃个晚餐,这样我们心里也好过一点,是不是呀雨梦?”
我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好意思说出来呀,亏得姐姐了解我,一下子就说破了我的心事。成旭东看了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答应了:“好的,恭敬不如从命,今天晚上的晚餐我就交给你们了。”
“我们两家住的并不远,就在我们家附近呢,也算是中间地带,有一家酒店店也能吃,也能住,还挺好的,雨梦去那一家好吗?就是我们两家中间的那个?”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如家饭店吗?嗯,可以的。我有那里的会员卡。那个谁,你也有会员卡吗?”
“我也有,我听你们安排。”成旭东好像真当了客人,完全听从我们的安排。我们给成旭东安顿好了住宿的酒店,又陪他吃过晚餐,这才心安理得地各自回家,总算是尽了一点地主之谊,所以心里呢,也有了一点安慰。
我回家时间不长,我爸爸就回来了,他到外面去喝酒了,和妈妈一见面,又是老样子,妈妈黑着脸带搭不理的。爸爸也不去找妈妈说话,只跟我讲话:“”哎呀,雨梦,你回来的太巧啦,外面已经飘起小雪花了,你要是再晚一点啊,明天说不定大雪封路了,你就回不来了。哎呀,真是天意,天意啊。”爸爸的声音里都是兴奋。
听爸爸这么说,吓了我一跳:“下雪啦,真的吗?”我回来的时候是蓝莹莹的天,半路上才开始阴天,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我都不知道阴不阴。
“真下雪了吗?”妈妈插了一句话:“刚好,年三十也下,大年初一就出不了门了,我们也不用出去拜年了,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就行了。忽然有个借口,我还挺欣慰呢。”
我无语了,感情我们家人都这么喜欢下雪,除了我!我看清外面路灯下的雪花,密密地飘着,直接就提心吊胆了,万一这雪下大了,那成旭东怎么回家呀?不回家过年对着父母怎么交代呀?那我欠他不就更多了?他说什么来看朋友,鬼才信,他是故意来送我们的,朋友的事,只是心照不宣的一个借口。
妈妈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我:“奇怪了闺女,你有啥事儿啊?你都回家了还担什么心呢?”
我努力笑了一下:“我担心春运!”
“哎哟,你的心也太软了,全国人民,总是有一些人回不了家过年,那也没办法是吧?有的要坚守岗位啊,有的因为买不上票啊,各种原因都有的。你别太为他们难过了,他们可以调休的。”妈妈认真地做我的思想工作,我有些惭愧,我揽着妈妈的肩膀:“知道了,我妈就见多识广。”
“无利不起早,忽然巴结我、奉承我,是不是有求于我?还是有别的事?”我看着一脸疑问的妈妈,尴尬地笑了笑:“能有啥事?好吧,是我杞人忧天了,反正我也回家了,不管他们了。哈哈,回家真好!妈,我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
“睡吧,明天我们再聊。”
“我今天也说不了啥了,哎呀,感觉天昏地暗的。我也想早点休息。”爸爸非常赞同早点休息。妈妈有些生气地推着爸爸进卧室:“行了,别惹雨梦心烦,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别给她添堵。”不知道他们俩怎么解决醉酒这种“事故”,估计要有一番口舌之战了。这老夫老妻的,他们的习惯我都已经了解了,我不理他们,反而会平息得快,我要参与,他们俩人就都要争个是非。
我坐在床上,看了一眼窗外,就赶紧查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我的天哪!后半夜居然是大雪?这可怎么好呀,哎呀,早知道让成旭东赶夜路也回家了。不过天气预报也不太准,说不定就飘几个雪花就完了。
我又走到窗前去观察,这时的雪花已经不是几个了,而是飘飘扬扬、纷纷扬扬地下来,这真是下大雪的节奏啊。看着雪花,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很迫切的祈祷它不要落下。在平常我是很喜欢下寻,喜欢看下雪,喜欢去踏雪。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上了床,躲在被窝里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点睡意没有。不知道成旭东有没有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