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这么心虚啊?我没拍到你。你这些道具筷子我都拍上了,他们肯定会以为我在一个大家庭过年呢。”
我妈恍然大悟,正要说话,我向妈妈眨了下眼睛,示意不要多说话。
成旭东把图片发给他爸爸妈妈。然后放心地坐下来:“好了,谢谢叔叔提醒。”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给她的爸妈发信息,他亲生父母就不管吗?还是全都发了?我有些奇怪,过一会儿想着再问吧。
喝完一瓶白酒,我爸又开了一瓶,我感觉真有些多了,忍不住提醒:“爸你这样喝下去,真要喝多了。”我又看了眼成旭东,向他使眼色:“哎,你说你还行不行啊?不行就说话啊,不要真让我送你回去。”
成旭东还没说什么,我爸就打断了我:“别管闲事,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人少管。放开旭东,放开喝,今天过年,得尽兴!喝多了有什么了不起?你就在家住嘛。这家你随便住。”
“在家住?爸爸你忘了,我们家可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他住了。”
我爸想了想,又伸头看了看客厅,感觉他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不是?不是还有客厅啊?睡沙发也行,又不是外人。对吧旭东?”
“叔叔说的对,我要真喝多了,在沙发上也能对付一晚上,我没那么娇气。今天我就”
我赶紧打断成旭东:“那怎么行?你休息不好,明天怎么开车啊?”
我妈笑了:“瞧瞧,这雨梦真不一样了,还学会疼人了?”
我被妈这么一挤兑,哭笑不得。成旭东看着我有些着急,这回总算反应过来了:“叔叔,要不,咱们就听雨梦的?”
我爸看着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妈出马了,直接拿过酒瓶:“就杯中酒了,多一点也没有!留下一点,下次再喝。老向,你看你,都快说不了话了,就这样吧,别让旭东笑话你啊。”
“笑话什么?咱们高兴嘛!”我爸得意地拍着成旭东的肩膀:“嗯嗯,对头!”……
这俩大男人,一来二去的还真喝多了。年夜饭吃完,我爸我妈还不让成旭东走,又留下包水饺,让他吃过水饺才让他回去,这时候已经快十点多了。我们都站在门口了,我妈又要留他看春晚:“旭东,你要不要看完春晚,再走呀。”
“妈,太晚了,我去送送他。明天他还要过来拜年呢,你也休息一下,挺累了。”
我妈报怨着:“你说你爸,说休息一下,这一躺下就真睡着了。他是真高兴,也真喝多了!”
“没事,让叔叔好好休息吧,阿姨再见。明天见!”
“哎,明天见!”我妈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赶紧安慰她:“我把他送到酒店,马上就回来,这也没几步路。”
“好吧,那你们走吧。”我妈还是依依不舍的看着我们。我向妈妈挥了挥手,果断地推着成旭东走了。
成旭东有些懵:“哎,我好像,好像”
“什么好像不好像,赶紧走啊,我妈要是唠叨起来,你十二点也走不了!”
“还真有一点点晕了!”成旭东摸着额头。
我按了电梯,扶着他上电梯:“你啊,也不少喝点,我爸高兴了没个数,你也陪着他疯啊?”忍不住就嗔怪起来。
成旭东侧脸看着我:“我,想让老爷子开心!”眼神好迷离啊,真是有些醉了。
“嗯,我懂!站好!”成旭东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我犹豫了一下,也不推开他了,跟一个酒晕子讲什么道理呢?
到了楼下,立刻感觉到了寒冷,我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成旭东拉着我的手,我这才发现,自己也忘记戴手帽了,怪不得感觉奇冷。我右手被他握在手里,左手放在口袋里取暖。不一会儿,他把我的右手和他的左手都放进他的口袋里,他的手居然是温热的,莫名的温暖顿时涌遍全身。我忽然感觉嗓子里有些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默默地走在雪地里,听着雪被鞋子踩出的沙沙声,很有规律。其实路上有扫出的路,但是我们俩没有走那些水泥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踏雪而行。现在的雪是厚的,还没有融化,并不是太滑。忽然一阵风冷冷地吹过来,感觉上,室外的温度还是降了不少。在风的提醒下,成旭东清醒了一点:“我自己回吧。”
“没多远,我送你。”我发现他的帽子还没戴上,我踮起脚,用左手帮他把帽子戴上:“太冷了,你这”
我这话还没说完,成旭东紧紧地抱着我:“就一会儿,一小会儿。”虽然隔了两层羽绒服,我依然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超有力地撞击着我的心。瞬间的懵懂后,我紧张地不敢喘大气,因为这个动作太突然了,我些反应不过来。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最幸福最难忘的年!”
我叹了口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他才松开我道歉:“抱歉,我喝多了!”
我吐了口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没事儿。我们这里有个风俗,过年的这两天,除夕和大年初一,孩子做错了事,说错了话,都不会打他。这两天是有免打免骂金牌的。”
成旭东扶着我的肩膀,好像有些激动:“你确定?”
我以为他是怕我生气,就好心安慰着:“嗯,所以我不会生气的,你今晚可以安心睡觉。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哎”
我还没有说完,成旭东已经急促而热烈地“咬”住了我的嘴唇,微凉的唇瞬间变得火热,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唇温暖而有力,我好像被磁铁吸住一样,不容我有任何别的想法,任何别的动作,只觉得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把所有的寒冷,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在一个热吻中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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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安民家卧室里,此刻正进行一场战争。
苏安民喝多了,躺在床上不停地嚷着:“我是笨蛋,是罪人,是负债累累的人,是失败的男人。我叫笨蛋苏安民”
秦胜男气得拿清水泼到他脸上,苏安民惊醒,一下子坐起来,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水。有这水一激,果然管用,苏安民清醒了很多。他看到身上的水,床上的水,恼怒地瞪着秦胜男:“你疯了?”他生气地整理着身上的水,睡衣上有水,头发也湿了不少。
秦胜男把一条毛巾扔给苏安民:“我是让你清醒一下,免得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你的梦里还闯进别人!”
苏安民黑着脸看着胜男,然后低头擦拭身上的头上的水,他心里在琢磨着,难道酒后又说多了话?他虽然后悔,但脸上并不表现出来,也不道歉,只是沉默着,坐了十几秒,又倒头睡下。
秦胜男被苏安民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一下把他的被子给掀开:“睡什么睡啊?把话说清楚?你是什么罪人?谁的罪人?你欠谁的债?总不会是欠我吧?”
“秦胜男,你有病啊?能不能好好过个年啊?”苏安民的声音也高了些:“我正大光明,没什么需要说清楚的!”苏安民一脸不解:“你不了解我的历史和过去吗?在你嫁给我之前,我们都已经聊过,是谁说不在意?是谁说只在意我的未来,不介意我的过去?”苏安民越说越生气,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毛巾,扔得远远的,毛巾好像没什么感觉,无声地落在门口的一角。
“那是我高估了你,我以为你会放下过去啊,没想到你还把过去这么‘堂而皇之’地带到我们的生活中来,我傻吗?我听不出来?看不出来吗?”秦胜男也是一句不让。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胜男,安民,怎么回事?是不是安民发酒疯了?都怪我,让他喝多了些。”苏父在门外面检讨着。
秦胜男忍着气,看着门口:“爸,没事,我们就是争论了几句,您早点休息吧!我们也要睡了!”
“他都喝多了,这时候理论,他也不明白,先睡觉,明天再修理他。如果他让你生气了,明天咱们一起说他!”
“谢谢爸爸,您放心,我们一会儿就睡了,你和妈妈也睡吧!”秦胜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温柔些。
苏安民又黑着脸躺下,秦胜男在卧室走了几圈,也不打算再争执下去,也躺在床上,两人背对背地生着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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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这一晚上,我没有半点睡意,大脑一直在莫名的兴奋中,成旭东看似温文尔雅,居然会在酒后这么冲动和粗鲁,在我的印象中,他是绝对不会强吻的那类人。但没想到……
我越想越想笑,越想越惭愧,因为在后来,我居然也没有被强迫的烦恼,而是莫名地激动起来,莫名地跟他缠绕在一起了……幸好当时有人经过,一个老太太惊奇地评论着:“哎呀,这俩人,怎么在大街上就,不怕人看,不怕冷啊”
听了这几句,我才清醒,用力挣脱他,小声提醒:“好多人啊!”
成旭东真是搞笑,傻笑的样子像个孩子般,真是可爱,就在我警告之后,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吻了下我的额头,一丝丝的甜蜜就从额头扩散到我的全身心,我羞涩地低着头,都不敢与他对视了。这人竟然这么大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呢!
最最惭愧的是,我非常惊讶,我的心灵深处其实也是在渴望被爱的,不然,不会这么兴奋和这么强烈的幸福和甜蜜着,在懵懂与迷乱中度过了半夜。
我暗自庆幸,成旭东当时是晕乎乎的,不一定能记住这个雪夜的浪漫,我也不能主动提起。如果他不提,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但是想着想着,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了。
大年初一的早晨,成旭东十点多就过来了,一是拜年,二是告辞,没想到积雪清理的这么快?已经可以通车了。听到这消息,我又为他高兴,又有些失落。
我尽量不与他对视,尽管我努力掩饰,也怕像他一样,眼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火花,我确定他是没有断片的,从他眼里我就看出来了。
“妈,家里还有土特产吗?”我想到了成旭东的谎言,说来送什么东西,难道他“朋友”就不回赠些什么礼物吗?空手回去,这说不过去。
“有的是啊!”我妈疑惑地看着我。
我爸反应快:“都准备好了,一会儿给旭东放车上。”
我冲着爸爸笑了一下,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我妈又开始补刀:“闺女大了外向,果然啊!”
成旭东火花四射地偷乐着。
“妈,你再这么虐待你闺女,小心我不理你!”我红着脸警告妈妈。
“不敢了不敢了,你现在有人护着了,我可不敢!”
我妈这话,说得我和成旭东都不好意思了。
“旭东啊,都是当地的一些食品,带回去让爸妈尝尝,如果吃得中,下次再带!”我爸及时打破尴尬。
成旭东这时才敢看着我爸,连连道谢:“谢谢叔叔阿姨想得这么周到。”
我们把有代表性的礼品,都放一点在成旭东的后备箱里,没放多少,已经装不下了,成旭东嫌太多,不让再装了。“真太惭愧了,我这空手来的,还满载而归?”
我只笑不语。
我妈可不客气了:“没事,常来常往,你下次来,补上就行了!”
我尴尬地直向天空翻白眼。我爸瞪一眼我妈:“你说什么啊?这还自己要上了啊?”
我妈呵呵笑起来:“哎哟,我都乐糊涂了!旭东,别介意我说错的话啊!”
“一点没错!阿姨,叔叔,我会常来看你们的!”成旭东特别真诚地承诺着。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不要把话说满了,以后来不了,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但是我没说出来,怕尴尬。幸亏没说,不然还真有激将之嫌疑了。
看到成旭东的车子走远了,我妈急着跟我们道别:“你们俩回家吧,我还有事!”她也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