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越泽显然感觉到了鹿鹿的异常,他顺着鹿鹿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一个男人站在电梯口,此时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但是看着身型修长,面目英俊的乔慕安,他却下意识生出一种敌意。
他不喜欢这个人。
乔慕安脸色沉沉地走了过来,直接越过范越泽,看也不看他。
“他是谁?”他的声音很冷,逼他的目光更冷几分,听得鹿鹿忍不住在心里直冒冷汗。
“他......”鹿鹿刚想说话,就被范越泽抢先一步。
“你又是谁?”范越泽的口气带着挑衅,眼中毫不掩饰他对乔慕安的敌意,他不喜欢这个人的傲慢和他对鹿鹿说话的态度。
乔慕呢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我跟你说话了吗?”声音冷得几乎让空气都结了冰。
他当然认识范越泽,那个曾经在晚上抱着鹿鹿,雨夜站在外面等鹿鹿的男人。
“你......”范越泽刚想发作,鹿鹿赶紧上前一步把他们隔开。
“你先走吧。”她看着范越泽,连忙说。
她了解范越泽,也了解乔慕安,如果他们真的杠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范越泽在部队生活了这么多年,本就身材高大的他,更是练就了一副健壮的体格,真的冲突了,乔慕安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再说,乔慕安的身份是什么,太阳集团的总裁,谁要是打了太阳集团的总裁,后果鹿鹿更不敢想象。
范越泽还想说什么,鹿鹿皱着眉头推了他一下,语气带着恳求,“你先走吧。”
范越泽眼睛微眯看了乔慕安一眼,又深深地看了鹿鹿一眼,知道鹿鹿与乔慕安的关系不简单,他隐忍的握了握拳头,转身离去。
范越泽刚与他擦肩而过,乔慕安就走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范越泽回过头来,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阴冷,一双拳头握得咯吱响。
鹿鹿站在一旁,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她的心又些慌,她忐忑不安的看着乔慕安。
上次不愉快分开之后,她一直没有再见到他,没想到今天这么巧,范越泽来了刚好被他碰上。
鹿鹿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嘴站在一旁。
乔慕安看着她站在一边不说话,想起刚刚范越泽亲昵的握着她的手臂,给她查看伤口的样子,乔慕安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一双好看的眼睛几乎结出一层薄冰。
鹿鹿不敢直视乔慕安,但是他知道乔慕安正在看她,这种冰冷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过于安静的气氛让她觉得十分压抑,她迫切的想要打破这种局面。
“你怎么来了?”鹿鹿斟酌着开口,问得小心翼翼。
“是怪我来的不是时候吗?”乔慕安冷笑了一下,语气冷硬,带着浓烈的讽刺。
“不是这个意思。”鹿鹿迫切的想要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乔慕安误会。“他只是听说我受伤了,过来看看而已。”鹿鹿低声说。
又是一个过来看她的,呵,关心她的人还真不少。
“我看见了。”乔慕安说,口气依旧冷冷的。
他一出电梯就看见他们站在一起,离得那么近,范越泽温柔的握着她受伤的手臂,眼里满是疼惜。鹿鹿低着头,他没看清她当时的神情,只看到了她见到自己时的错愕表情和匆忙缩回的手。
鹿鹿知道他还是误会了,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可是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乔慕安凉凉地说了句:“我来拿衣服。”说完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一副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鹿鹿张了张嘴,看着他冷漠的表情,最终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进了卧室。
鹿鹿走到衣橱前,拿起那件折叠整齐的白衬衫,那是乔慕安那天落在这的,她洗完以后就一直放在衣橱里,她的衣服的旁边,每天打开衣橱的时候她都会看一眼,每次心里总是划过一丝甜意。
鹿鹿拿着衣服走出来的时候,乔慕安正在书房里,手上拿着那个带着红色蜻蜓的小闹钟。
鹿鹿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透过玻璃折射出一缕明媚的光线,带着秋后的慵懒。
乔慕安低着头,光线照在他身上,散发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像一副面容俊美的完美雕像。但是那双幽深沉郁的黑眸,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孤清的落寞在里面。
鹿鹿看着,心里竟有些心疼,她很想走过去给他一个拥抱,但却只能定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她知道,此时她和乔慕安之间堵着一面墙,而这道高墙因为范越泽的出现,变得越发难以逾越。
乔慕安抬头,看见鹿鹿正站在外面看着自己,手上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的白衬衫。
他放下手上的闹钟走了出去,走到鹿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沉黑。
乔慕安很高,此时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眼神让鹿鹿无形中感觉的压迫,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而这个小小的无意识的动作,却让乔慕安的眸子又沉了一些。
“你的衣服。”鹿鹿伸出手,把袋子递到乔慕安面前,过了几秒钟,乔慕安都没有伸手去接。
鹿鹿疑惑的抬起头,却听见乔慕安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就那么希望我快点走?”
“啊?”鹿鹿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连一杯水都吝啬给我。”乔慕安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鹿鹿无地自容。
她知道他还在在意那天吕建文的事,那天她给吕建文倒了一杯水,乔慕安愤怒的把杯子摔进了垃圾桶里,最后摔门而去。
现在想来,乔慕安来了几次,她竟然连一杯水都没有给他倒过。
鹿鹿连忙把手中的袋子放到桌台上,“不好意思,我去给你倒水。”她快步就走进厨房,拿起杯子打算给乔慕安倒水。
可是她的手刚拿起杯子,就听见乔慕安冷声道:“不必了,我只是来拿衣服而已。”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听得鹿鹿的心也凉凉的。
她看见乔慕安随手拿起放在桌台上的袋子,头也不回的朝门走去,留给鹿鹿一个冷漠的背影。
门咔嚓合上,鹿鹿一直维持着拿被子倒水的动作,表情说不出的落寞。
没有那天摔门而出的震动,也没有那天那样激烈的争吵,但是鹿鹿却觉得比那天更压抑更难受,心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鹿鹿想,她一定在那天把心给摔坏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