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安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团十分浅淡的红色,一颗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他拿着手机,根据上面提示的位置和方向找过去。
约莫在错杂的集装箱夹道里穿梭了五分钟,乔慕安站在了那个锈迹斑斑的,废弃的集装箱跟前。
这个集装箱独立的放在一旁,看上去很久无人问津的样子,周围杂草从事,集装箱外面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被一片深锈色掩盖。
乔慕安看见生满锈迹的集装箱门锁上,很明显的有几道刮痕,是最近才留下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位置,就是这里没错。
乔慕安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经过这里的样子,门上还留下一片他敲打过的痕迹。
他的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自责和懊悔,也许他再敲几下,鹿鹿就能听得见了,她也不至于在这破旧的集装箱里孤零零地待上一夜。
乔慕安果断地收起手机,用手使劲拽了拽上面的门锁,
门锁上面有一个铁栓,下面坠着一把全新的锁,跟整个集装箱锈迹斑斑的样子很不符合。
如果昨天晚上他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就一定会发现鹿鹿的。
可是雨那么大,天那么黑,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没有感受到彼此曾经这么近距离的存在过。
“鹿鹿,鹿鹿你在里面吗?”乔慕安一边想办法打开门锁,一边喊着鹿鹿的名字。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里面都没有丝毫地回应。
乔慕安的心慕的往下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晃动门锁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鹿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乔慕安在心里说着。
锁很结实,没有钥匙一时间很难打开。
乔慕安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叫人,可是手机一拿出来,就提示电量不足开始关机。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又加上刚刚操作了那么久的无人机,电量已静完全消耗完了。
乔慕安低声咒骂一声,内心焦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
这个集装箱的位置很深,如果再返回去叫人,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然而鹿鹿已经一刻也等不起了。
乔慕安紧紧的握着门锁,使劲的拽了几下,发出一阵咣当声,但是门锁依旧纹丝不动地挂在上面,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
乔慕安伤痕累累的手,因为用力过度,碰撞在坚硬的铁质门闩上,又增加了几道心伤痕,不时的往外渗着血迹。
然而乔慕安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一般,完全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一颗心全部都在鹿鹿的身上。
乔慕安趴在集装箱的缝隙上往里面看,但是一片乌黑,根本看不见什么。
“鹿鹿,鹿鹿......”乔慕安低声叫着鹿鹿的名字,声音暗哑戴着颤抖。
乔慕安往四周看了一下,最后杂草中的一块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心里一动,赶紧弯腰捡起,然后走回到集装箱的门边,拿起石头照着门锁使劲砸了下去。
一声,两声,三声......不知道究竟砸了多少下,乔慕安握着石块的手已经被反震得麻木,但是他一直不停的砸着。
石头和金属咣当的敲击声,在这里显得很突兀,然而在诺大的一片集装箱存放地,混合着码头重工作业的声音和游轮的声音,这点敲击声早已被埋没消失不见。
没有人会听见在集装箱的最深处,一个男人拿着一块大石头对着集装箱砸红了眼。
乔慕安机械性的重复着敲打的从左,白皙好看的手上布满了红色的伤痕,有血从他握着石块的手心里滴落下来,但是乔慕安依旧没有停的意思。
乔慕安紧紧的抿着嘴唇,眼神透露出一股坚毅的神情,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出鹿鹿,在那之前,就算他的手废了,他也不会停下来的。
终于在乔慕安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的时候,门锁咣当一声掉了下来。
乔慕安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赶紧扔掉石头,慌忙的打开了门闩,拉开了铁门。
伴随着铁门发出一阵尖锐的剐蹭声,里面昏暗的场景出现在了乔慕安的眼前。
乔慕安走了进去,待眼睛适应了里面的昏暗,他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鹿鹿,旁边是一滩污水,应该是昨天晚上下雨的时候从外面落下来的,她就这么躺在污水的不远处。
他刚刚打开门的时候,甚至看见了角落里有两只老鼠从旁边的一个缝隙中,吱的一声窜了出去。
乔慕安的心猛地被撞击一下,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看见鹿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双手双脚都被胶带给捆绑住,一只脚不见了鞋子,就着光裸着露在外面。
鹿鹿的脸被散落的头发给挡住了,但是乔慕安依旧看到了她毫无血色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
“鹿鹿!”乔慕安快速跨过去,一把抱起了鹿鹿,把她手上和脚上的胶带给解了下来。
鹿鹿的衣服有些湿,乔慕安感受到她的手脚没有一丝的温度,露在外面的双手和那只没有穿鞋的脚,甚至露出了一种青白色。
“鹿鹿......”乔慕安惊慌失措的去摸她的脸,想要感受到一丝她存在的气息。
乔慕安从来没有这么无措过,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即使是当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帮杀手追杀,他也没有想现在抱着鹿鹿这么无助和害怕过。
乔慕安一想到有可能会失去鹿鹿,一颗心像被刀割的一般疼。
他颤抖着手把鹿鹿脸上潮湿凌乱的发丝给抚到一旁,露出了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
乔慕安看见鹿鹿的脸上还粘着一块黑色胶布,一边脱落,一边还粘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应该是胶布遇到了谁,被鹿鹿挣扎着蹭掉了,因为乔慕安看见鹿鹿的脸上带着一些地上的污渍。
乔慕安伸出手,轻轻把胶布取了下来。
从乔慕安进来到现在,除了微弱的呼吸声,鹿鹿几乎没有一丝反应,躺在他怀里就像是一个破旧的洋娃娃。
当胶布从她脸上被揭下来的时候,乔慕安看见鹿鹿的眉头皱了一下,紧闭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起来。
“鹿鹿......”乔慕安的叫了一生,他此时的心情几乎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