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乔慕安的名字,鹿鹿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鹿鹿抬起眼看着桃子,眼里是她从没见过的幸福,“我的孩子。”
桃子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当年那个孩子,鹿鹿并没有打掉,而是一个人去了国外,把孩子生了下来。
“他知道吗?”桃子忍不住问,她口中的他指的是乔慕安。
桃子亲眼目睹过乔慕安失去鹿鹿,以为失去了孩子时的那种痛楚,那样高高在上的神一样的男人,瞬间被痛苦击败,眼底流露出来的那种伤,至今让桃子难以忘记。
鹿鹿摇摇头,看着手机上女儿的照片说;“我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存在。”
当年他们没能走到一起,现在她更不想因为有了孩子而跟乔慕安再有什牵连。
“可是,如果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你们......”
“不可能!我们不可能了,我以后会回到国外,带着孩子过平静的生活,我只想把孩子抚养长大,其他的什么都不想。所以,我不想也不会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鹿鹿看着桃子语气坚定的说。
桃子叹了口气,“她叫什么名字?跟你长得好像,特别是眼睛。”他没有再提乔慕安。
一谈论起女儿,鹿鹿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眉梢都带着笑。
“她叫rose,玫瑰的意思。”鹿鹿眼睛笑得弯弯的,幸福似乎要从那两个弯弯的眉眼中溢出来。
也许放在以前,桃子可能不能深切地体会到这种感觉,但是现在她也怀孕了,她能体会到鹿鹿那种为人母的幸福,天底下没有哪种幸福可以和这种幸福相比较了。
“对了,你刚刚说你结婚了?他是谁?”桃子突然响起了鹿鹿刚刚说的话。
她刚刚还以为鹿鹿是在国外结婚生子了呢,既然孩子是乔慕安的,那么她跟谁结婚了呢?
“他是澳洲人,我姐夫的朋友。我们只是名义上的结婚,你知道,在国外很多这种......”
鹿鹿没有做详细的解释,但是桃子立刻就明白了。
当初到了澳洲,为了自己和孩子有一个合法的身份,鹿鹿不得不选择了这个方法。
和Danny假结婚之前,鹿鹿都不知道国外原来也有被家人催婚一说。
Danny是姐夫的好朋友,为人很幽默,所以姐姐当初想到这个方法的时候,鹿鹿还在犹豫,他立刻就应了下来,并且说就当是鹿鹿帮他的忙。
其实从结婚以来,虽然两个人还是各住各的,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往来,但是在她怀孕期间到rose出生到现在,Danny帮助了她们很多。
在她产后抑郁的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陪在她的身边,帮助她照顾小rose,鹿鹿真的很感激他。
即便是对Danny所做的那一切抱着深切的感激之情,但是当Danny真正向她求婚的时候,鹿鹿还是拒绝了,因为她的心除了孩子,再也腾不出一丁点空袭来承载另一个男人了。
Danny倒是很乐观,按照约定,在rose拿到合法身份时候,虽然不舍,但还是很爽快地跟鹿鹿离了婚。
现在他们依旧是很好的朋友,rose很喜欢他,而Danny也如他所言,找了个亚洲的女朋友,只不过是个日本人。
聊了很久,鹿鹿和桃子的父母还有李诚一起吃了晚饭,晚饭后,鹿鹿就要起身告辞。
桃子挽留她晚上跟她一起睡,还有好多话想跟她说。
但是鹿鹿考虑到桃子父母也在这,这个时候女儿要出嫁了,作为母亲,应该更希望跟女儿在一起,她不想打扰她们,所以借口有些累,就先回酒店了。
鹿鹿没有说谎,她的确有些累,时差都还没有倒过来,明天就是桃子的婚礼了,作为伴娘,她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要不然明天就变成熊猫眼了。
鹿鹿坐在出租车上,看泽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象和光影,原本空旷的荒地,现在早已经变成了漂亮的小区,有的窗户里甚至还亮起了灯光。
鹿鹿的眼睛有些疲惫的酸涩,但是意识却很清醒,无论她怎样刻意忽略掉乔慕安的存在,但是乔慕安对她的影响她是不可否地的。
其实决定回来的时候,鹿鹿就想过乔慕安的问题,但是她当时没想到回来的第一天就会见到他,而乔慕安对她的影响,远远比她想的更大。
海市那么大,却又那么小,小到她既是想刻意的逃避,却还是遇见了。
鹿鹿抬起手捏了捏有些微微胀痛的眉心,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知道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鹿鹿才缓缓地睁开眼,拿出钱包,抽出一张钞票递给司机。
“小姐?”
鹿鹿刚想下车,就被司机叫住了,她抬头一看,司机正拿着那张钞票,一脸怪异的看着她。
鹿鹿看了一眼她刚刚递给司机的钞票,竟然是一张澳元。
“不好意思,我刚回国,拿错了。”鹿鹿边道歉边接过那张澳元,然后在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并且说不用找了,才打开门下了车。
等到司机已经走远了,鹿鹿还站在酒店门前,看着手上拿着的那张澳元,忍不住笑了。
那个司机一定不认识澳元,要不然他就会知道她手上的这张钞票远远大于那张百元大钞。
鹿鹿拖着疲惫的步伐朝酒店大厅走去,进电梯,光滑的电梯壁反映出她略有些疲惫的脸。
鹿鹿抬手摸了摸消瘦的脸,打算先洗个热水澡,然后跟rose视频一会,就好好睡个美容觉,明天争取不要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桃子的婚礼上。
电梯停在十二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鹿鹿有片刻的怔忪,她想起之前住的鱼台小区也是在十二楼,房间的方向也是和现在的房间一样。
鹿鹿失神的片刻,电梯门正缓缓合上,鹿鹿连忙回过神,赶紧又按了下开门案件,走了出去。
走到房门前,鹿鹿从包里掏出门卡,在门锁上刷了一下,嘀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鹿鹿打开门走进去,她先把高跟鞋从脚上踢了下来,然后伸手去摸灯的开关。
“你回来了。”一个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
鹿鹿浑身一震,摸开光的动作顿住,手上的包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