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不知道自己究竟这么站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光线逐渐变暗,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喂,鹿鹿,你没事吧。”手机里传来桃子的声音,与平时的大大咧咧不同,今天口气里明显带着心虚。
“没事。”鹿鹿有些无力的回答。
桃子听着声音不对,“怎么声音听着怪怪的,没事吧你?”桃子关切地问。
听见她关切地语气,鹿鹿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语气,“没事,只是有点累罢了。”她故作轻松的说。
“那就好。”桃子突然换了个语气,讨好的笑了笑,“那个,我把你的地址给范越泽了。”说完伸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厚道,明知道鹿鹿躲他还来不及,她还把她给出卖了。
“他来过了。”鹿鹿轻声说,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桃子听了连忙解释,“对不起啊,他找到了我公司,我是在没办法,那灭绝师太就在我身后站着,我不给他不走啊。鹿宝宝,对不起啊。”她可怜兮兮的说。
鹿鹿几乎能想象到此事桃子那张皱成核桃的小脸,装可怜是她最拿手的。
但是听见她那么说,鹿鹿的心情反而变得轻松了一些,她故意板着声音道,“你是欠打。”
“是是是 ...... 该打。”桃子在那边附和着。
“道歉得拿出一点诚意来吧。”鹿鹿慢悠悠地说,脸上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想要什么你随便说。”桃子立马爽快的说,只要她家鹿宝宝不生气,让她干嘛都行。
鹿鹿一下子被她的口气给逗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啊。”鹿鹿一副打算狮子大开口的语气。
桃子故意用一种很爽快的语气说:“我说的,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可你是小女子啊。”鹿鹿忍不住笑出了声。
过了一会儿,桃子正色道。“哎,你真没事吧?”
她知道范越泽已经去找过了鹿鹿,桃子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鹿鹿现在对范越泽的态度很明确,而范越泽对鹿鹿的心思她也很清楚。
坦白地说,桃子也觉得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嗯,没事。”鹿鹿轻声道。
她想起了乔慕安站在电梯口看她时的眼神,心情有些低落。
“对了,范越泽今天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他找你究竟是什么事啊。”桃子海记得范越泽大汗淋漓的样子,眼中的急切不像是装出来的。
鹿鹿吱唔了一下,“没事,能有什么事呢。”她避重就轻的不提她受伤的事,她不想让桃子为她而担心。
再说,如果桃子知道了她因为宋之然而伤成这样,她一定会去找她算账的,桃子本来就不喜欢宋之然。
当然鹿鹿还不知道宋之然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件事。
“那就好。”桃子虽然有些狐疑,但是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毕竟鹿鹿自己的事情,还是让她自己来处理比较好。
乔慕安坐在车上,把袋子随手扔在了副驾驶上,有些懊恼的用力地拍了下方向盘,发出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自从那天离开以后,他就没有来看过她,她的情况每天都是从余姐那里知道的,她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心情怎么样,伤口恢复的如何了,余姐每次给鹿鹿送饭回来,都事无巨细的向他报备。
奇怪的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生活小事,他竟然没次都能耐着性子听完。
知道了她受伤的原因,他对那两个该死的女人恨之入骨,当然他最恨的,还是他今天见到的那个罪魁祸首 -- 范越泽。
乔慕安静静的坐在车子里,范越泽握着鹿鹿的手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他后悔自己当时没有上去给他一拳,如果不是他,鹿鹿根本不会遭这样的罪,他竟然还敢出现。
乔慕安沉沉的看着车窗外逐渐亮起的霓虹灯,视线扫过放在副驾驶上的袋子上。
他拿起袋子打开,里面装着他的白衬衫。
他掏出折叠整齐的把衬衫,上面连一条褶皱都没有,非常的公正平滑。
他怔了片刻,慢慢展开衣服,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和鹿鹿身上的味道有些像。
原本袖口处的两块血渍,此时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完全像新的一样。
乔慕安想象着鹿鹿捧着受伤的左手给自己洗衣服的样子,内心变的复杂起来。
他不想对鹿鹿那么苛刻,看见她每次看自己的时候那忐忑不安的样子,他的心就忍不住隐隐做痛,他不喜欢她怕他的样子。
但是一想到吕建文和范越泽那两个人,乔慕安眼底就忍不住一片暗沉,双手隐忍地握成拳。
想到范越泽曾经和鹿鹿在一起过,那些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子,乔慕安几乎要疯掉。
他的手掌反复握起又松开,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杀了范越泽那个混蛋。
他想不通鹿鹿那样美好又善良的女孩,范越泽怎么会选择抛弃他,同时他又在心里庆幸,鹿鹿已经不属于任何人。
不,就算鹿鹿现在还和他在一起,乔慕安也会想方设法把她抢到自己的身边,对于鹿鹿,他霸道地想要全部占有,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
乔慕安已经决定,这个他要守护的女人,无论他们抱着什么目的接近她,他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因为她是属于他的,也只能是属于他。
范越泽坐在电脑屏幕前,看着视屏上反复回放的画面,一颗心疼得几乎皱在了一起。
他看见宋之然对鹿鹿所做的一切,之前对宋之然的同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甚至又些痛快她的遭遇。
对于宋之然,他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也从没想过她是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
在她眼里,她是有些骄傲跋扈,有些任性,这些是她所处的优渥环境所促成的。
但是范越泽从没想过宋之然会出这种狠手,画面上,她绊倒鹿鹿之前的狠辣表情,让他相信宋之然当时完全有让鹿鹿死的念头。
鹿鹿趴在地上,他看见血染红了她的白皙的脸庞,那张小脸上痛苦的表情,像刀子一样扎在了他的心上。
范越泽痛恨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
不,他已经失去了保护她的权利,在他说分手的那一刻。
他看见一个男人向鹿鹿伸出了手,他好羡慕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如果那个人是他该有多好啊。
深夜的某部队办公室,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直坐在电脑前面,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夜都想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