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晕乎乎地接起来,宴国商声若雷霆,在耳旁炸响。
“宴倾心,你在哪里鬼混,赶紧回家!”
回家,她干嘛要回家,她才不要回家呢,回家有什么好处?
“不,我不回家,就是不回家!”
“你妹妹流产了,我限你三个小时以内快点给我回来,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
流产!
宴倾城。
她已经足足五个月的身孕了,胎儿已经成形,怎么突然就流了?
“好,我马上回去。”
即使姐妹有再多的仇怨,她也是自己的妹妹。
她快速留下一张纸,告诉孙若若自己的去向,就连忙往家赶,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都站在门口,沉凝着脸。
鲜血从房间里面蔓延出来,血淋淋的一条,宴倾城回到家后晕晕沉沉,没想到自己居然见了红,她心里面藏了太多的事情,没注意到居然已经流了一路,她就这么慢慢的走了进来。
还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宴国商看见了血,叫了家庭医生……
早在看到宴倾城脖颈上的那些吻痕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同寻常,这么晚了,她才从外面回来,又那么落魄,居然还见了红,若是被有心之人拿着这些事炒作,宴家在黎城的形象就会一落千丈,如何当的起这四大家族之一。
“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宴倾心看着那殷红的血迹,神色凄楚,这是个小生命,以后会又蹦又跳地围绕在她身边叫她小姨,没想到就这么流了。
他们这些大人怎么忍心!
李姨还在门口忙前忙后,宴倾心快步走上来,跑到宴倾城的房间。
宴倾城拥着被子哭泣,她脸色惨白,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色彩。
眼角的泪痣沾染上泪水,颗颗明晰,让她整个人越发楚楚动人。
冯玉颜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皱眉看着她扁下去的肚子,那里面就是她的筹码,结果就这么丢了。
“爸爸,我刚从厕所出来,坐在包厢里面等,结果陈董就从一旁冲出来,冲进我的房间,把我摁在沙发上一顿狂亲,我当时就动了胎气。
我一直在大声叫喊,可是他摁着我的脖子,我连气都喘不上来,他对我动粗啊,爸爸。”
宴倾城哭得稀里哗啦,她是真正的大小姐,从没有经历过这么残酷的对待,她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可见当时受了多少折磨。
宴倾心在旁边听的揪心,宴倾城实在是太可怜了,那肥猪居然敢这么做,简直是丧心病狂!
可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朝宴倾城问道:“那刘哲辉在哪里?”
“刘哲辉?”
这时候,就连宴倾城都呆住了,因为刘哲辉确实一直没有出现,反而是她被欺辱之后,他带着一个带相机的摄影记者进来,摄影记者一下子就拍下了她和陈董苟合的罪证。
当时他还一阵大呼小叫,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像是防着他们两个人逃跑,而且,无论她怎么哀求,他都紧紧搂着她安慰她,而不是去关门。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么多记者,给他们拍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写真照片。
本来她没有怀疑到刘哲辉身上,现在却是越想越怕。
刘哲辉有莫大的嫌疑。
宴国商显然也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死死盯着宴倾城,逼问她刘哲辉的下落——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宴国商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没有回避就接了电话。
“董事长,刘哲辉已经掌握了相当大的股份,而且已经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他今夜发布公告,决定明天召开股东大会,董事长,来者不善啊。”
“靠,老子不是手中有他们的把柄吗?他们居然敢临阵倒戈!”
大敌当前,宴国商这么沉稳的人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董事长,您所谓的把柄已经全部被对方掌握了,也就是说,您知道的他全知道,您不知道的,他知道的更多,他们怎么能不倒戈?”
对面那人为他分析了半响,分析出了“内奸”两字。
“内奸?”
宴国商冷冷哼了一声,目光在宴倾城和冯玉颜脸上扫过,宴倾心没那胆子,而且也不知道东西在哪里,只有这两个女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看见宴国商死死盯着自己,宴倾城就是心理素质再强大,也有点害怕。
“爸爸,不是我,我不是内奸,是姐姐,是姐姐,我和妈妈亲眼看见,她将东西交给刘哲辉,我们亲眼所见,是不是,妈妈。”
“没错,是这样。”
冯玉颜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真是害怕坏了,宴国商那种人,怎么可能是谁都能骗过去的,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也只能顺势而为……
宴倾心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母女俩,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们居然什么都不管,就诬陷她!
“你们!”
“放心吧,倾心,爸爸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你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家里发生了太多事,爸爸毕竟老了,需要你的照顾,你还是搬回来住吧。”
宴国商摆出一副慈父的嘴脸,恳求着她。
宴倾心讽刺的瞥了他一眼,沉声问道:“我母亲在哪里。”
宴国商的脸瞬间垮了,不复之前言笑晏晏,他冷哼一声:“做梦。”
宴倾心也回敬了一句:“你也做梦。”
与宴国商不欢而散之后,她快速离开宴家,却在转角处遇到了刘哲辉。
看见她,刘哲辉笑开了眼,他的笑足够温柔,在宴倾心看来就像狐狸一样,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连孩子都能牺牲,这种畜生,她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她朝左,他也朝左,专门为了挡她的路,她靠右,他也靠右,就是不肯避让。
“刘哲辉,你搞什么鬼?”
“宴倾心,你知道的,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无论宴倾城怀的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毫不留情的打掉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爱你吗?”
刘哲辉一个冲动,就去揽她的腰,想要将她扣在怀里一顿亲吻。
宴倾心赶紧阻止,踩着8公分的高跟鞋去踩他的脚。
“倾心,我还不知道你这点小伎俩吗?从我们第一天相恋开始,我就受过你一脚。”
“你滚,刘哲辉,你个人渣!”
“你连生气都这么美,你让我怎么忘记你。”
“滚,别恶心我。”
刘哲辉依旧不放开她,反而死死纠缠。他力气太大,她挣脱不开,居然马上就要被他拉上车了。
“刺啦!”伴随着刺耳的引擎声,一辆车从远处冲来,强烈的灯光打在两人眼底,那车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冲来,在马上要碰到他们的时候,堪堪停了下来。
刘哲辉受此刺激,早就放开了宴倾心的手,他的心现在还悬在嗓子眼,车一停下来,他就冲上前去骂:‘靠,是哪个没长眼的东西,你差点撞死你爷爷我,知不知道!要是吓死了爷爷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至少得判二十年!&;amp;amp;amp;amp;quot;
“砰!”车门开了,一人迅速走了下来,灯光打在他背后,他带着墨镜,修长俊美的身子在灯光中愈显神秘高大,他迈开长腿,朝他们走来,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看见他伸出了手。
迈巴赫……刘哲辉停止了叫骂,他立刻就认出了车型,认出了车的主人。
黎城,难道说,是薄冰焰,他居然劈头盖脸地将薄冰焰给骂了一顿!他是不想活了吗?
宴倾心眼里满是震惊,她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薄冰焰居然就这么出现了。
“刘哲辉是吗,谢谢你帮我出主意,我也觉得这种惩罚挺好的,有朝一日,你可以试试。”薄冰焰低声说,他声音清浅,就似夜晚的微风,却带着一股子森冷的寒意。
宴倾心被他拉上了车,迈巴赫在夜幕中走远,就像游鱼一般,刘哲辉雷劈一般,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车上,薄冰焰一低头,摘下了墨镜,歪着头打量着她。
“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我?”
她沉闷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被人从床上叫起来穿的睡衣,她也很郁闷好不好,她都准备睡觉了,没想到却被宴国商给叫了起来。
她是一路小跑,加打出租车过来的,就算狼狈也不是她的错。
“他是谁?”
“啊?”居然连刘哲辉都忘了,她只是听说他脑袋里面有肿块,还从没想过居然这么严重。
“我在问你。”
“啊,嗯,他是个渣男,纠缠着我,就是不放手,不过你不用理他,他就是一小渣渣。”
她理直气壮地叫刘哲辉小渣渣,不知道他知道了又会作何想法。
“嗯……用不用我将他修理一顿……”
“啊?不用了,真的不用,我好好的,你修理他干嘛?”
“他纠缠我的女人!”
这个回答,他说得理直气壮……
“额……如果,你想收拾他的话,那就收拾的狠一点。”
“为什么?“
因为他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拐走了你的老婆。宴倾心想了想,却没有说。
空旷的车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肚子的“咕咕”声。
宴倾心微微有点小尴尬,坐直了身子看外面缤纷的街景……
“对了,你要吃饭吗?”薄冰焰突然问
吃饭?她转过头,看他狭长晶亮的眸子,里面藏着万千华光,如绝世美玉晶莹剔透。
他是听见了自己肚子的声音了吗?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可以和薄冰焰心平气和地吃饭。
下车,他牵着她的小手,一路向前,服务员朝他们鞠躬。
他的鼻梁上还带着墨镜,她仰头看他,只觉得自己的小手在他的手掌里暖暖的,就像火炉。
他微抿着嘴唇,服务员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她们从没见过这种浑身贵气的人来这种小店。
这是她经常出入的饭店,不同于薄冰焰那种虚浮繁华的高贵。
这里很简朴,简朴到菜色仅仅有一百多种。
薄冰焰挑剔的目光从桌布到餐具,从装潢到桌椅,打量个遍。
突然,他转过头问她:“这就是你说的很好吃的饭店,你确定吗?”
“对呀,我肯定。”
张刑帮他擦干净座椅,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其实也不算轻声,因为整个房间里都听得到。
“BOSS,这里不太整洁!”
宴倾心听到这话,难得的红了脸。
确实这里配不上薄冰焰的档次,她也想劝薄冰焰离开,去别处吃。
薄冰焰却将视线转了过来,淡淡地扫了他几眼,缓缓说道:“她喜欢这里。”
因为她喜欢,所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