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淡淡的爱情,不过我喜欢。
宴倾心脸烧了起来,找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他凝神瞧着她,眉目冷沉。
“过来。”他轻轻地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所有人都看着她,面带催促之色,宴倾心要是不顺BOSS的心意,遭罪的还是他们这些小喽啰。
她挪了过来,跟自己面前的盘子较劲。
服务员马上走了过来,微笑着问:“请问先生,你们想要吃些什么?”
“鱼子酱披萨,霸王蟹,神户牛柳……”薄冰焰滔滔不绝。
“停,你把你们的招牌菜来一些就行了,不要太贵。”
宴倾心赶忙拦住,歉意地朝服务员笑笑,服务员转过身暗暗地骂了一句:有病。
可不是嘛,来这种小饭店吃这么名贵的菜,不是有病又是什么。
宴倾心自以为很聪明地解了围,她重新坐了回去,心情舒畅。
“怎么,你是担心我没有钱吗?”薄冰焰轻声说。
“我什么时候说你没钱了,我只是,不愿意花你的钱。”
她心直口快,一下子就说漏了嘴。
转过头去看,薄冰焰正紧蹙着眉头,似难以忍耐这周围的一切,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她看着他如画的眉眼,不知不觉出了神,他凝神的样子,还真是好看……
这个人还真是得天独厚,俊美无俦。
我们说过不纠缠,然后你就真的忘了我,其实也挺好的,对不对?
她看着张刑在他身边跑来跑去,小心地喝着自己杯子里面的水。
“宴倾心,过来,给我把螃蟹剥了。”薄冰焰命令道,他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正是时下流行的葛优躺。
宴倾心认命地挪过去,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不情愿。
她剥到一半,突然慢慢靠了过来,胸膛压着她的后背,从远处看,就像他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张刑已经推门离开,房间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她的头顶上方就是他的下巴,他的味道将她整个人围绕地密不透风。
他突然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修长莹白,让人不自觉的紧盯着他的动作。
他轻轻指挥着她,她的耳朵从耳根到整个耳朵,都红了……
“我指挥着你,这样快点。”
她心中却暗暗腹诽,这样子怎么会快,你握着我的手,难道没发现我的手一直在颤抖吗?
“你说什么?”
宴倾心微微低下了头,她什么都没说。
“呵呵……你在骂我。”
薄冰焰说的很是肯定,他掰过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
宴倾心眼睛不知道看哪,呆呆地望着自己掰虾的手指头。
“如果你不是在骂我,怎么会不敢看我?”
“我没有骂你,我只是……”
“想教训我?”
宴倾心惊讶的看着他,那表情简直就是在说:不好意思,你居然说出了我的心声。
“好啊……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你今天晚上别想逃!”
“啊?”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眉心上印下一吻。
宴倾心一下子呆愣住了,半晌,他才放开了她的眉心,视线转移到她的嘴唇之上。
宴倾心此时才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危险,她火速剥开了螃蟹,将鲜美的肉举到自己头顶上,随即低下了头,温柔道:“BOSS,请吃螃蟹!”
她这番动作,和平日里的她完全不同,透出些许机灵古怪。
薄冰焰被她逗笑了,冰封一样的眸子居然也显露出点点温柔的光,他的头逐渐靠近她的手。
宴倾心心跳加速,她不自觉得向后退,没想到一只手早已揽在了她的腰上。
“好,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吃。”
薄冰焰探出头去,将她手中的螃蟹卷入口中,顺便还舔了一下她的手。
一阵酥麻从手指传来,她忍不住颤了颤,薄冰焰却心安理得地就着她手指吃了。
她低头还要再剥,却被薄冰焰按在椅子上,他暗沉深邃隐隐含着怒火的眼神,一下子就将她吞入腹中。
他不顾她嘴角的油腻,吻了她,而她也不得不通过他的诱导来体验一把大闸蟹的味道。
他吻着吻着,就不规矩了,手也开始四处乱摸……
宴倾心赶紧抓住他的手,那双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不悦得抬起了头,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两个人对峙着,终于,还是宴倾心妥协了,她低喃道:“那个,这里不行,我们回去再说。”
薄冰焰终于满意地松开了她,将她一把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头低低地埋在她的颈窝里。
宴倾心浑身不自在,却又不能拒绝,只能任他胡作非为。
“宴倾心,咱们是不是遇见过?”
他声音闷闷的,没有她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的高高在上,这时的他,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能叫舒服吧。
“应该没有,除非你之前来过黎城。”宴倾心低下了头,不去看他的眼神。
“其实呢,我之前只是脑袋里面有血块罢了,医生说很快就会恢复,所以说,我还是能想起来的,只要我愿意想……”
“砰!”刀叉被她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薄冰焰歪头看她,只看见她惨白的脸,以及干裂的唇……
“你怎么了,这么激动干嘛?”
他满眼都是好奇的神色,显然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失控。
“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薄冰焰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放下心中的疑虑,谁见过太高兴将餐具扔了的。
可是他也没有点破,反而低声说了句:“高兴就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宴倾心坐立不安,她总觉得薄冰焰的眼睛在盯着她看,而且他的目光很是锐利,可以一眼就看见她的内心世界。
而她则屡屡失误,不是将餐具扔了,就是将水杯打翻。
薄冰焰盯着她的动作,不动声色。
直到宴倾心将一杯红酒浇在自己的睡衣上,她缓慢地低下了头,去看自己身上的印记。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出了包厢,宴倾心呆呆地伫立在门边,注视着地面的花纹。
她突然不想他记起来,其实这个样子挺好的,她至少可以自欺欺人。
可是,他迟早会醒过来,那个时候,他就会知道——
他有一个未婚妻,而她不过是他闲暇时的玩物。
她怎么可以陷下去,与他纠缠?
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包间,落魄地出了门。
一路向西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沉浸在自己的的世界里。
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辆迈巴赫不远不近地跟着,走得就像蜗牛爬。它时不时停下来,等宴倾心走出一段距离,接着再去追。
张刑看了看自己专注的BOSS,表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在他苦苦等着宴倾心回去的时候,人家已经从饭店出来,走的正大光明。
他们这群身边人就在旁边看着,她就这么走了,完全不避嫌,搞得他们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拦下她。
等他们再回去找BOSS询问宴小姐的去向的时候,BOSS勃然大怒,将他们几个骂了个狗血喷头。
谁让宴倾心宴小姐不按常理出牌,人人都珍惜与本市最年少有为,最果敢英武,最牛气冲天的薄冰焰在一起共进晚餐的机会,没想到宴倾心就这么给浪费了。
“你知道这是朝哪儿走的方向吗?”薄冰焰突然问。
张刑擦了擦自己额角流下的汗珠,BOSS这是怎么了,连自己庄园的路都不认识了,虽然迟疑了几秒,他还是尽职尽责地说:“BOSS,这是去银色庄园的路。”
“银色庄园?”
薄冰焰似乎也在奇怪这个答案,他怎么也没想到宴倾心居然会朝这个方向走。
“没错……”
这下子,薄冰焰的脸才稍微能看了。
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一点点怒火。
张刑继续开车,宴倾心闭着眼睛养神。
宴倾心在外面小步小步地走,她穿的很单薄,红酒的水渍就在她的衣服上,明晃晃的。
夜晚的风很冷,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肩,从一盏盏明亮的路灯下经过。
张刑不由得可怜起宴倾心来,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这么晚了,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宴倾只是一个小女孩,怎么有力量去对抗劫匪,恐怕她把劫匪搞定了,她自己也保不住。
他想要求情,可是看着BOSS那张沉下来的脸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薄冰焰早就注意到了他想说又不能说的尴尬神情,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在深夜里蹒跚着的宴倾心……
风越来越冷,宴倾心孤独地走着,直到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上的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这辆车她见过,而且它的主人,她还很熟悉。
江毅,居然是他。
不知道他跟了她多久,只是在他弯腰搂住她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冷得出奇。
“你,你一直在跟着我?”
宴倾心仰头问他,她微卷的头发在他手中打了一个圈,调皮可爱。
江毅深深看着她,点了点头。
远处,迈巴赫已经马上要过来了,可是在快要接近的瞬间,又立刻停了下来。
车上已经不止是低气压,简直堪比百年难得一见的台风。
张刑死死顶着头顶的压力,视线不动分毫。
他需要冷静地开车,否则,他不得被逼得撞到路边的花坛上。
“你能看见他们说了什么吗?”
BOSS居然发话了,张刑盯着那搂在一起的两个人缓缓点头。
他学过唇语,而且他视力极佳,隔着大老远都能看到,他们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他将他们的对话同步翻译给薄冰焰。
“你是说,江毅说他跟了宴倾心一路?”
“是,没错。”
“那种鬼话宴倾心也信?她傻不傻!”
张刑暗暗腹诽,宴倾心是傻,你要不别喜欢宴倾心,你喜欢宴倾城去……
不过这种话他怎么敢说,只能低低帮宴倾心解释道:“有可能是因为江毅身上比较冷。”
接着一双手放在了他脖颈上,薄冰焰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张刑到底谁才是最冷的那个。
“BOSS,也许是宴小姐的心太软,受不住这种柔情攻势。”
张刑根本没想到,这句话又不小心踩到了薄冰焰的雷区。
刚才他们吃饭的时候明明是好好的,她的心确实太软,即使他害的她被水蛇咬了,甚至昏迷了好几天才醒,她也从没有过想要报复他的想法,反而感激他的搭救。
这不是心软,而是蠢,稍微带着一点萌。
哼,不过,他的喂饭攻势就不柔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