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马特堡北,一支由两个步兵连队两百多步兵、一百弓弩手、五十骑兵和百余辎重兵及杂役组成的队伍踏过省界,进入了约纳省境,指挥军队的是威尔斯军团副长、南境守备军团长安格斯。
就在鲍尔温“遇刺”的第二日傍晚,在安德马特堡蓄势已久的安格斯就接到了从贝桑松城飞鸽传出的紧急军令,由勃艮第侯国宫廷军事大臣亲自署发的向约纳省进军维稳的军令。
事实上,在接到军令前的三个小时,安格斯已经开始命令骑兵队和辎重队动身,等那一纸军令到手的时候,前锋队伍已经在边界搭建起营地。
安格斯连夜率领军队北上,驻营一夜,次日正午大军已经抵达了约纳省最南端的郡城之下。
此刻的约纳省还不知最近两日发生的宫廷巨变,郡城守军见到了威尔斯军团的旗帜,只当是他们入境协助防御“随时可能犯境”的施瓦本人。
安格斯也没有客气,进城之后立刻下令军队强行接管城防,羁押了郡城守军。
就在热情好客的郡长兼守备指挥官百般惊讶时,安格斯拿出了宫廷的军令,并告知了发生在贝桑松城的一切。
威尔斯军团的威名显赫,且不说在继位者之战中的悍勇战绩,仅仅是在东境与施瓦本人的几番厮杀也足以让约纳省的那些草包军队畏惧。
所以那个识趣的郡长最后选择了妥协,向威尔斯军团缴械。
安格斯也没有为难这里的人,他软禁了郡长和几位郡城官吏及军队指挥官,然后收编了缴械的郡兵,控制了军权。
尔后,安格斯传令安德马特堡连队前来接管郡城,将这里设置为一处物资兵源中转站。
仅仅一天后,安格斯又率领军队继续北上,朝赫瑞思子爵的格拉鲁郡进发。
与此同时,威尔斯军团副长、第一分团长奥多带着一个步兵连队一百余人、五十重甲步兵和五十弓弩手及半数骑兵、少量辎重兵分乘四十几架战车北上经由卢塞斯恩省后西进抵达索恩城,他的目标除了威慑索恩省里的不安分子外,主要是加强西境边境博纳城防御力量、时刻防备勃艮第公国军队的入侵干涉。
此刻的威尔斯省仅剩下少量的威尔斯军团战兵和威尔斯伯爵卫队部分卫兵紧急南下进驻南关军堡,与新收服的山民军队一起防备伦巴第人的趁虚而入。
威尔斯守备军团长巴斯接管了整个威尔斯省的防务,除了已经进入约纳省南端驻防的安德马特连队外,蒂涅茨连队和菲利克斯的萨普连队也接到动员令,随时处于战备状态。
数年来巴斯一直承担着坚守基地的任务,所以一切轻车熟路,他用了不到两天就将威尔斯守备军团三百常备农兵集结到位,分别驻进北关军堡和正在修建的威尔斯堡,同时派人向整个威尔斯省境内的所有未集结的农兵发出动员令,一旦下令,巴斯将在半个月内再次集结一支五百人的农兵队伍。
闹出如此大的阵仗,几乎调动了整个威尔斯省的所有军队,但那位军队的统帅却在数日前隐匿了踪影......
............
贝桑松城外偏僻的乡间农场,往日里寂静的农场近日来了一支普通的商队。
不过稍微细心些的人不难发展自从商队进入后,农兵周边就突然多了一些看似游荡闲逛,实则时刻警示四周的农夫,这些人外面裹着破烂不堪的碎布衣服,里面却套着轻便的半身锁甲,腰间隐约还能看到露出的剑柄刀把。
农场府邸二楼的卧房中,亚特来回踱步。他的脸色难掩阴霾和沉重,手里捏着的酒杯也迟迟没有送到嘴边。
从贝桑松城偷摸着出城赶来的艾莫瑞还在向亚特汇报自己收集的情报。
“......如今鲍尔温伯爵和他的妻子及两个幼子已经被侯爵大人软禁在内廷,重兵看护。宫相府邸里的伯爵卫队也全数被抓捕,鲍尔温一派的权臣官吏也在两日内悉数被抓。”
“我们的鹰眼回报,鲍尔温伯爵遇刺的第二天傍晚,鲍尔温一派十三位勋贵权臣同时被抓,抓捕的人恐怕早就拿着宫廷的文书等候在那些勋贵权臣的府邸外~”
“截至我出城的时候,已经有八个人被斩首。包括~包括查瑞斯男爵。”
亚特手指轻颤了一下,“查瑞斯虽然是鲍尔温的心腹,但他曾在继位者之战中立下了大功~~这都没能换回一条命?”
艾莫瑞轻叹了一声,他知道整个鲍尔温一派中,查瑞斯男爵与自家大人最为交好。
“或许侯爵本意是留他一命,但他公然指责侯爵大人迫害忠良重臣,骂侯爵为大权归集不惜抛却良知~查瑞斯男爵太过激进,恰好侯爵大人正需要一颗人头杀一儆百,恐怕接下来还不断会有人头落下。”
听罢亚特将杯中红酒抬起,轻轻向地上倾倒,他的心情格外复杂。
狡兔死走狗烹、兔死狐悲......这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反复在脑海中闪过。
赶走了脑海中的念头,亚特抬头看着艾莫瑞,“约纳城有何动向?”
“奥利弗大人昨日傍晚飞鸽传回了密信,约纳省已经得到了消息,举境轰动,鲍尔温伯爵的长子已经集结了约纳城周边的所有军队,但目前还未开拔出城。”
“倒不是他不想出城,主要是宫廷禁卫军团骑兵军团的五百骑兵已于两日前抵达了约纳城外五英里扎营。约纳城里那点兵力还不够骑兵军团一次冲阵的。”
自从弗兰德决心除去鲍尔温的那一刻起,鲍尔温和整个东境约纳省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宫廷禁卫军团一千精锐步兵封锁了整个国都贝桑松,五百骑兵连同北上镇压的威尔斯军团大部基本也就控制住了约纳省的各地领主私兵和郡兵。
西境索恩省里早就被弗兰德的隆夏军团渗透把控,加之奥多带着两百多精锐一路武装游行,那些在继位者之战后还心存幻想的家伙肯定也就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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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卢塞斯恩和科多尔,他们可没有陪鲍尔温作死的兴趣,当宫廷禁卫带着弗兰德的御令到各地捉拿叛国者的时候,他们一律沉默。
如今能够让弗兰德有所顾虑的也就是外部势力了,主要也就是勃艮第公国和施瓦本公国。
这也是弗兰德为什么一定要拉上亚特搅入这场注定臭名远扬的大清洗。
当然,能够让亚特手下近千人出动数千人动员的事情业不可能没有收益。
约纳省南部一郡之地作为出兵军费,倒也没有吃亏。
“大人~我还有一个顾虑不得不跟大人提出来。”艾莫瑞面带犹豫。
“说。”
“侯爵大人的暗棋遍布整个侯国,恐怕我们在贝桑松城乃至整个侯国的鹰眼和蛛网恐怕已经被他看透了......”
亚特抬头看了一眼艾莫瑞。
艾莫瑞解释道:“我们有两个埋伏在宫廷的影子在这次行动中消失了,但他们的消息仍然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