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盈水,隐隐略过一抹暗芒,慕云倾仰起头,淡道:“你知道我向来不喜这种色彩艳丽的衣裳。”
韩昭儿僵了一下,还是上前将慕云倾拉起来,“人哪能一辈子都穿素静的衣裳,难得出来一次,云倾表姐先瞧瞧,兴许这次就合了眼缘呢?”
韩昭儿勾着唇,却因为笑的太过勉强有些僵硬,看的慕云倾哭笑不得。
十几年来,韩昭儿这般好言好语的同她说话,应该还是第一次吧。
她也想看看高氏和韩昭儿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推了两次,便顺从的拿着衣裳进了旁侧的小屋。
见那小屋的门关上,韩昭儿激动的手指轻颤,一双眼睛毒辣的盯着小屋的方向,只等慕云倾吓得尖叫出声,她便冲进去抓人。
如今街上这么多人,引过来一同捉了慕云倾,再让母亲去散播流言,慕云倾就算不想应她表哥的婚事,也得嫁。
小屋内只有一扇小窗,有些昏暗,慕云倾在门口适应了一下才走到铜镜旁。
一手拿着衣裳在身上比对,眸光却在小屋的角落内搜寻着。
鼻尖突然萦一股淡淡的香味,慕云倾微蹙眉梢,刚欲去分辨这味道是从何来的,铜镜中却映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她倏然捻了银针在手,那人随后凑到她身后。
“云倾表妹出落的可是越发标志了。”那人笑嘻嘻的在慕云倾身边站定,搓着手,满眼的热光,又道:“这腰,看着可真销魂啊,让我先抱抱。”
那人瞬间扑上来,手快触及慕云倾腰身时,只见慕云倾侧身一躲,衣袖内的手轻柔的略过那人的胸口。
一瞬过后,那人瞪着眼睛僵在原地,“你敢耍我,你……唔!”
还不等他发怒,慕云倾手中的银针又落到他脖颈处,封了他的音。
慕云倾挑眉仔细看过去,才发现这贼眉鼠眼的人竟是高氏娘家的侄子高登荣,连自己父亲的妾室都要染指的败类。
“高氏让你来做什么?”她低问
高登荣丝毫不惧,眸光依旧追随在慕云倾的身上,越发的污秽。
慕云倾倏然冷了脸,捻了一根银针落到他腰腹处。
她落针的深度毫无偏差,不过瞬息之间,高登荣便痛苦面色扭曲、汗如雨下。
他只觉得落针之处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痛的他痉挛阵阵。
高登荣张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着急的看向慕云倾,眼底渐渐带了祈求。
慕云倾却不为所动,淡淡的扫着他,直到这根银针的效果快退了,她才拔针而出,说道:“等会儿你若敢出声,我就直接杀了你。”
拔了的高登荣脖颈上的银针,慕云倾眸光越发幽深。
高登荣看着她眼底的狠厉,也不敢再耍花样,只道:“是姑母说你要见我,我才会来的。”
“她说与你提了我们的婚事,你甚是满意,甚至连太尉府的婚事都推了。”
“难道是姑母在骗我?”
高登荣惋惜的看着慕云倾,有些贼心不死,“云倾表妹,怎么说我高家也是官门出身,如今你又见了我,难道对我一点心思都没动?”
慕云倾正好奇他哪里来的自信,就听他又道:“云倾表妹,若你跟了我,我定然改了之前的恶习,只对你一人好,将来高家传到我手上,我也全权交给你,如何?”
他看着慕云倾素白沾粉的小脸,越发心痒难耐,正欲继续劝说, 窗口处突然有一颗石子凌厉扫过,落到他膝盖处。
骨头断裂的脆响瞬间在慕云倾耳边响起,她见高登荣要喊叫,眼疾手快的又将银针落回高登荣脖颈出处。
高登荣狰狞的张开嘴,却吼不出半句声响,只能倒在地上,痛苦的咬牙。
秦萧寒黑着脸从窗口跃入,故意踩到高登荣的断腿上,用力一碾,才靠近慕云倾。
“本王一时不看着你,你便出来给本王拈花惹草?”
慕云倾嘴角一抽,白了他一眼,“拈花惹草也是我的事儿,与王爷有何干系。”
秦萧寒见她小脸红成一团,还以为她又犯了高热,不禁上前抚上她额头,感觉温度正常,才收回手。
“病了就该在府里养着,出来乱走什么。”
慕云倾冷眼瞥着他,神情僵了一瞬,心道这男人还真是善变。
不等她开口说话,秦萧寒倏然伸手捏住她娇俏的鼻子,宠溺道:“还在生本王的气?”
原本是消了气了,可是瞧见他这么闯进来,又恼了。
晨起时刚巧被舅父发现就算了,如今明知高登荣在,还要闯进来,是觉得他们暴露的还不够多么?
慕云倾蹙眉瞥了眼高登荣,幸而他角度看不见秦萧寒的面容,微松了一口气。
“王爷若是喜欢这儿还请自便,我先走了。”
倔强的绕过秦萧寒,慕云倾将一条腿搭到窗口处,秦萧寒也跟过来,瞧见旁侧没人,才揽住她的腰落到地上。
慕云倾推开他要走,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扬起头眸光晶亮的望着他,问道:“萧溟呢?”
秦萧寒眸色一凉,躲在暗处的萧溟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慕小姐能想到他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瞬就听慕云倾说道,“叫他进去把里面的人剥光了。”
慕云倾转到铺子的正门,里面的韩昭儿也等的着急了。
掌柜的还在殷勤的给她介绍布料,她这一双眸子却始终盯着小屋的方向。
都这么久了,难道表哥还没成?
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韩昭儿终是忍不住凑到小屋门口,见里面没有响动,便推门进去。
她身影刚没入小屋,慕云倾便急急的走进来,“抱歉掌柜的,方才有些急事,便出去了片刻。”
“这……”他那小屋可没有另外的门啊?
掌柜的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小屋内传来韩昭儿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是昭儿表妹!”慕云倾惊呼一声,却是朝着反方向跑,戴了面纱后才去喊人一同过来。
韩昭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聚越多,早就吓傻了,慌忙抓着旁侧的衣裳套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