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寒又问:“我们的人有多少困在那?”
“有五千精兵。”萧溟皱眉。
那是两国刚刚交战时,皇上故意送过去的。
秦萧寒了冷道,“去给皇上奏请,本王要出征。”
萧溟不愿,“王爷,您若真的去了,岂不是随了皇上愿了?”
那五千精兵本就是皇上给王爷撒下的鱼饵,只等着王爷自己咬食上钩。
单只是外忧还好,可整个南秦都知道王爷是皇上的眼中钉,若王爷去了边关,皇上自然要趁机做些什么的。
“王爷,您毕竟已经两年未领兵了。”萧溟劝道。
“萧溟,本王知你意思。”他黑着脸,“那些兵都是与本王同生共死留下的,本王不能致他们于不顾。”
“况,那里还有南秦的百姓。”
“王爷也不打算理会慕小姐了么?”为了不让秦萧寒去,萧溟可谓使出了杀手锏。
秦萧寒眸光一暗,口中的话终于没出口。
他垂眸,又想起之前的密信。
秦萧寒打开看了一眼,瞬间怒意四起。
半晌,他问萧溟,“你可还记得,那日她落在幽院的东西?”
“王爷指的是那包毒药?”萧溟点点头,“属下担忧慕小姐日后会寻,便一直留着。”
他回去翻了出来交给秦萧寒。
秦萧寒再不多说一句,迅速跃身而起出了幽院。
萧溟担心他遇到什么事,刚想追却寻不到人影了。
这时候,慕云倾也醒了,瞥见桌上的补品便猜测是秦萧寒来过。
她笑着起身,窗口处却传来一道讽刺的声音。
“想不到瞧见本皇子送来的东西,你竟然这般高兴。”秦景煜冷着脸靠在一侧。
慕云倾要落到那些补品上的手紧了紧,忽然将其拎起来朝秦景煜丢去。
秦景煜闪身,那些东西尽数落到地上。
他冷笑,“这就气急败坏了?”
“云倾,你是不是很希望本皇子不再缠着你?”秦景煜又问。
慕云倾瞬间递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秦景煜笑道:“倒也容易,只要你再帮本皇子做一件事。”
在慕云倾的注视下,他慢悠悠的拿出一个纸包,“把这个丢到九皇叔的茶水里,本皇子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
“你疯了。”慕云倾咬牙。
那纸包她在熟悉不过了。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她大婚那日,都是带着这包东西去的幽院。
慕云倾见秦景煜皱眉,担忧他私自动手,便想着拖延一番。
她迟疑下,还是走过去接下纸包,冷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慕云倾本想拿着这东西,寻了时间去和秦萧寒解释清楚,只她还未来得及收起来,便觉得一双冷厉的眸子正在盯着她。
她回头,只见秦萧寒面色阴寒的站在落霞苑中。
“王爷。”慕云倾下意识将手背过去。
秦萧寒的眼底瞬间又冷又厉。
他踱步过来,秦景煜早就借机走了。
“你在藏什么?”秦萧寒跃入屋子,顺势关了窗子。
屋内只有一盏小油灯,泛着昏黄的暖光,和秦萧寒冰寒的脸色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萧寒,你能不能先听我解释?”慕云倾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说话。”秦萧寒突然暴怒出声,“本王在问你,背后藏了什么。”
慕云倾面色微变,提醒道:“你现在不够理智。”
“理智?你觉得面对一个要杀本王的凶手,本王应当如何理智?”他僵硬的手攀上慕云倾的脖颈,猛地收紧一下。
慕云倾呼吸发紧,不受控制咳了一声。
她背后的手一松,秦萧寒顺势拿到纸包。
他慢悠悠的举到慕云倾面前,“原来,你心里迟迟不肯装下本王,是因为,从始至终,你都在处心积虑的要杀本王。”
秦萧寒拿着药的手凑到慕云倾心脏的位置,似是在感受着她的心跳。
他冷道:“原来这颗心不是石头做的,不过是对本王冷硬罢了。”
慕云倾听着他声音里的伤痛,眼中的泪水划过侧颊,最后滴在秦萧寒发颤的手腕上。
“慕云倾,你真是好样的。”秦萧寒恼恨的低语一句,暗讽自己竟然这般没出息。
明知道这小丫头要杀他,他竟还舍不得动手杀她。
“罢了。”秦萧寒嗤笑,“既然你这么希望本王死,本王就成全你一次。”
慕云倾惊恐的看着他。
却见秦萧寒微勾着唇,将那纸包尽数塞进嘴里,缓慢的咀嚼着。
“秦萧寒,你疯了。”慕云倾挣扎着靠近他,“快吐出来,不是,这不是要给你的。”
“秦萧寒。”慕云倾低吼,情绪几近崩溃。
可她那点力气哪里斗得过秦萧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吞了下去。
秦萧寒猛地推开她,沉声道:“慕云倾,本王不欠你了。”
慕云倾后背重重的撞在床榻上,险些痛的断了呼吸。
等她再抬头时,屋内哪里还有秦萧寒的影子。
“欠我,你哪里能欠我,是我欠你才对。”慕云倾呢喃,泪如泉涌,如何也停不下来。
明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一天,明知道他一定会恨她。
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为何这般心疼,那股疼就像是在她心口生成了一个漩涡,卷走了她所有的呼吸,所有的力气。
慕云倾不知道哭了多久,渐渐的有些累了,便靠在地上睡着了。
片刻后,她屋子里的窗子又打开。
有人将她抱到床榻上,深深的看了她许久,才再次转身离开。
秦萧寒再次回到幽院,萧溟已经将那道密信的来源查清楚了。
“王爷。”萧溟握着一只鸽子,回道:“是长宁郡主放出来的。”
秦萧寒眸光一冷,“刚回来就开始不安生了。”
萧溟也皱眉,对温书婉的印象越发的差了。
温书婉夜里便接到秦景煜送来的消息,激动地一夜未睡,生生挨到天亮才寻到幽院。
她端了一碗莲子羹去书房。
瞥见秦萧寒眼下乌青大片,唇色惨白的模样,便知道昨夜的事真的成了。
“王爷累了,也该歇歇了。”
温书婉一如两年前一样,强硬的去收他的奏折。
秦萧寒眸光倏然一凛,面色发黑,斥道:“谁准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