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溟。”秦萧寒冷呵一声。
萧溟立刻从另一侧进了营帐。
他看着秦萧寒的脸色,便知道外面这些人将王爷惹恼了。
王爷有多宠王妃,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时候带着死人寻过来,若是过了病气儿、死气儿给王妃,那这些人也不用活了。
“可要属下出去将这些人带走?”萧溟问。
秦萧寒刚要点头,慕云倾便拦住他,“我出去看看。”
她开的那些药绝不会有问题,这些将好之人也不可能在恢复之后这么快便暴毙而亡。
此事一定有隐情。
秦萧寒又怎么舍得将她放出去遭罪。
“好好待在营帐内。”秦萧寒冷道。
慕云倾蹙起眉头,“王爷想让我在这里躲一辈子?我若不出去,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好转。”
皇上的旨意是落在她头上的,若是瘟疫不好反重,还不知要如何被责难。
“王爷。”慕云倾拉住他的手腕,轻声道:“您放心,我不会有事。”
回应她的是秦萧寒冷冷的轻哼,不过也不曾强硬的拦着慕云倾了。
慕云倾便知他答应了,同云鬓一起出了营帐。
萧溟跟在身后。
三人一出来,便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丢过来,落的慕云倾和云鬓满头都是。
慕云倾冷眼瞥着地上的尸体,当即便看出原因。
那些尸体此时不仅眼下乌黑、唇色泛白,就连耳后的位置也乌黑一片。
这分明是二次染病后留下的。
“你这个庸医,亏我之前还那般相信你。”茗娘哭诉着冲上来,“你不是说我男人和儿子没事了,这才几日,他们就去了。”
其他人也纷纷前来附和,“这个庸医也是这般同我说的,结果害死了我的亲弟弟,可怜我那弟弟还未曾成过婚。”
慕云倾也没了好脸色,冷道:“那就要问问你们自己,这几日都做过什么了。”
“我可曾说过,这些将好之人决不能再与那些染病之人有接触?你们背着我又做了什么?”慕云倾眸光一厉。
其他人皆是一阵发懵,唯有茗娘缓缓垂下头,微有些心虚的再不发一言.
慕云倾自然看在眼里。
她眸光暗了暗,朝着萧溟使了个眼色。
萧溟会意,转身离开。
茗娘抿唇半晌,才哭诉道:“这些都是我们嫡亲的家人,我们又岂会希望他们出事?定然是你医术不精,如今出了事,才要怪罪到我们头上。”
没有人愿意看到家人的死和自己有关,其他人不禁点头附和,眼底的怒火也更深了。
秦萧寒在营帐内听着,恨不得现在就出来将这些刁民丢去乱葬岗。
他半分都舍不得使唤的小女人,平白来这儿给他们做苦力便罢了,竟还有人敢不领情。
秦萧寒身侧的拳头攥的吱吱作响,不过想到慕云倾看他的神情,他还是生生忍住了。
外面的声音越闹越大,李太医也带人寻过来。
他看着那些忽然暴毙的尸体,又凑到慕云倾身侧,“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都是他诊过的,过了这两日本该好了的,怎么忽然就没命了。
“等会儿李太医便知道了。”慕云倾淡道。
茗娘越听越觉得不对,紧张的双手轻颤。
半晌,她眼眸一亮,“在这儿等下去,还不知道你要想什么办法害我们,我男人和儿子已经死在你手上了,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不能再折到你手里了。”
“我要离开这儿,待我寻了机会,一定会去告你草菅人命。”
茗娘一边哭诉一边后退,本以为这样一来慕云倾便不会拦她了,不想她还未走几步,便有人将刀架在她脖颈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茗娘双腿发颤,口中却道:“这里是天子脚下,难道你还要对我用私刑不成?”
茗娘没有等到慕云倾被吓到的恐惧,反而听到她一声轻笑。
“你这恶人先告状的本是,倒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倒是她之前看走眼了。
萧溟已经回来了,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男人。
那人面色通红,明显还泛着高热。
慕云倾一看清那人的脸,便嘲讽道:“张掌事,这南秦还真是小,竟又让我碰到你了。”
这人正是前几日在庄子上私逃的张管事。
“主子。”张管事有气无力的张张嘴,“救我。”
他嘴唇泛白,嗓音干涩可怖,慕云倾却对他生不出半分同情。
“说说吧,怎么回事?”她冷道。
茗娘也知道怕是瞒不住了,忽然痛哭出声,将她为了一点儿银子,便收留张管事,偷偷拿了药给张管事的事儿说出来。
“我对不起我那当家的,也对不起我儿子。”茗娘哭的伤心。
慕云倾却始终冷着脸,待到她止了哭,才说道:“自作孽不可活,你犯的错,自当由你来承担。”
茗娘担心她会报官抓自己,不过转而便听慕云倾下了命令,只是将她从这灾民区赶了出去。
她原本还有些庆幸,可她刚离开灾民区,便瞧见那些因为她失去家人的灾民拦了她的路,此时皆以仇恨的眸光瞪着她。
接下来茗娘的结果可想而知。
几日的时间,患了瘟疫的人越来越多,将慕云倾和李太医忙得团团转。
好在有慕云倾的那些药,病情抑制的很快。
临近七月之时,终于将这场瘟疫控制的稳妥了。
这日慕云倾忽然接到宫里来的信,信上说皇上命她迅速入宫一趟。
可临宫门时,那些侍卫却未曾接到任何守卫。
慕云倾惊了一下,也知道是有人假传圣旨。
她忙带着萧溟赶回去,不想她刚到灾民区,便见一个与她同样装扮的女子正在给灾民分药。
最后一包药分完,人群中有人起哄的大喊了一声,要见见云姑娘的真容。
那位云姑娘起初也是不愿的,不过最后却抵不住灾民的热络,缓缓摘了面纱。
面纱下是一张俏丽的姿容,可李太医却认出来了。
他惊慌一瞬,连忙跪下来,“臣叩见昭仪娘娘,先前是臣有眼无珠,竟未能认出昭仪娘娘。”
“无碍。”慕云芷大度的笑笑,“本宫奉皇上的命,微服出宫,本就是不想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