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匪一觉醒来,发现好感度竟然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涨了一点。
九十八了。
居然,九十八了?
曲匪没忍住上扬的唇角,攥紧手,清醒的眼眸底凝聚着讽刺的晦暗和杀意。
江时叙浅眠,轻易便察觉到他来不及收敛的煞气,俊朗的眉头拧起,而后才缓缓睁眼,声音微哑,问道:“怎么了?”
心绪不宁。
曲匪未答,坐起身,微侧着,一双散漫的桃花眼睨他,仿佛刚刚尖锐锋利的气息只是他错觉一场。
“没怎么,忽然想起之前有个惹我的人,烦得很。”随意的语气。
江时叙闻言,这才放下心,未曾发现自己的警惕性竟已如此之低。
唇角微扬,就着侧躺的身姿,伸手轻握住他手腕,淡漠道:“谁,我替你杀。”只要曲匪高兴。
那模样,宛如不落凡尘的仙君,一袭白衣胜雪,但眸底的情欲纠葛,却比凡人还要复杂。
简直可笑。
被讨好的少年,微诧地挑眉,良久才弯起那双仿若隔着一层雾的桃花眼,稍一勾唇,随意道:
“不必了,我喜欢……自己的仇自己报。”
一夜情事后,少年的声线也有几分沙哑,格外动听。
说着曲匪便拂开了他的手,要下床。
江时叙手中一空,抿唇,嗯了一声,答好。
但曲匪已经踩着鞋走开了,听没听见,全然不知,或者听见了,也懒得答应。
怎么不知不觉,变成了这样,江时叙按了按太阳穴。
曲匪稍对他和颜悦色、软言昵语,他便不自觉心情飞扬,无论风霜雨雪,都觉春光明媚。
可曲匪一对他冷淡,他便难免郁郁,心头总被一块石头压着般,难以言说的压抑。
但好在,之后用过早膳,曲匪又恢复了平日的恣意爽朗。
今日江时叙找了人来替他做衣。
尺寸由他丈量好,只是颜色,还得曲匪自己喜欢。
“什么颜色?”曲匪任由他比丈完,问道。
“嗯。”
“颜色……”曲匪陷入思索,思量了半天,没想出颜色,倒是想起从前,见到江时叙那时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饶有兴味问道:“江时叙,你知道么。从前我就见你惯穿白衣,想着你杀人不眨眼,一路上肯定不会少动手,就一直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既杀了人,又不弄脏衣物的?”
江时叙闻言,不由神色一动,几分好笑。
修长手指微屈,抵在薄唇上,小会儿后,道:“很简单,一招致命就好。”
曲匪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了点心脏处,听见江时叙清冷的声线,唯独对他柔和道:“刺这里,人会死,衣服却不会脏。”
被刺的人,只会呼吸困难,一点点艰难地意识模糊,最后死去。
哪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曲匪怔了怔,而后又扬起笑容,深意道:“这样啊。”
“那我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就白色吧。”随即飞快地下了决定。
然后揽住他颈,将人稍稍往下压,顺势亲了口江时叙唇角,难得嬉笑道:
“不过,可得让那人做好看点啊,不然本少爷是不会收的。”
江时叙被他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一愣,耳根几不可察地泛红,他撇开视线,低淡嗯了一声,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