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还以为自己听错,睁大眼睛,昨日她才在一众来宾面前摆足了姿态,穿的,戴的,都是好的。瞧苏逾明对女儿这重视的态度,她就明白了,便是自己生了一个女儿,也比顾氏生的两个儿子要得欢心的多。心里想要的就多了一点儿。
可今日一大早,苏逾明进来就说:要给她自由身!
她原本还准备娇滴滴的唤一声,好把他勾在自己这里,可听了他的话,当下那一声娇柔就哽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来,这憋得她脸色都红了,她呐呐的问了一句:“为何?老爷为何要赶我走,是君儿做的有什么不好吗?老爷只管说。君儿改便是。”
到底她没有哭的很难看,她知道自己的资本,年轻,漂亮,懂事,乖巧!
是以,她只是微微抬头,仰着一张白净的脸蛋儿,楚楚可怜的去瞧苏逾明。这个角度她对着镜子练了很多次了,即体现了她的娇柔可怜,又体现了她的样貌!
可苏逾明并不在意,只扫了一眼,便坐在椅子上,准备好声好气的和她说清楚,“你放心,便是出去了,我也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钱财的,不计你是出去嫁人,还是出去做些买卖都是可的。”
君儿当下脸色更是惨白几分,心里明了,苏逾明这话不是说来玩儿的,他好像是真的要舍了她。她不明白,自己年轻貌美,又生了个孩子,这苏逾明到底是为什么要赶她走,“是不是夫人……”她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做的事情,“是不是夫人说了什么,老爷,妾……”
苏逾明摆摆手,道:“不计你往日里做了什么,我不在意。只如今,你是不能留在府里了。若是你不愿意出去,我在哪乡下里置办了一间宅子,你去那里也可,总归不会亏待你的。”
君儿心里委屈,他说了这许多,总归就是一句,他不要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定然是顾氏那个女人,在背后挑拨的,哪里有生了孩子妾室,还要往外面赶的。她心里不平,可现在有什么办法,她是个妾,家里早就卖了她,就算如苏逾明所说,她拿了丰厚的钱财去了外面。
可现在这个时局,她已经女人家又怎么能立足了。
“老爷,妾,没有别的心思,只想着让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老爷好歹让妾陪在孩子身边。”她面上一片凄然。
苏逾明心中也大为感触,却,想到昨日苏俊琪说的话,这姨娘总归有些心计,甚至还想着挑拨儿媳和顾氏之间的感情,这样与家不合。他自是不能再留了。
便道:“那你便道庄子去吧!逢年过节,我便差人接你回来。”说完这句话,他不愿多说了,起身要离开。
君儿当下被这话真的五脏六腑都乱了,只惨白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
旁边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想着去安慰君姨娘。
此时君姨娘哪里还能听得进这些话,当下要闹了起来,不过苏逾明许是想到了她会闹,便早早派人把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伺候的人并东西打包送到了庄子上。
等回到了自己院子,顾氏抱着孩子争逗弄着,见他回来,道:“安置好了。”
苏逾明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嗯。她不愿意出去,我便把她送到了庄子上,日后逢年过节小妞的生辰便派人去把她接回来。”
顾氏点头。
两人这才逗着怀里的孩子。
“总小妞,小妞的叫,还是得给孩子取个名字。另贝姐儿也大了,还等着你取名字了,不如,一并取了。”顾氏不想再讨论君儿这个人,便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上去。
果然,苏逾明喜道:“是该取名字了,小妞是长辈,先取她的,她与柔嘉是姐妹,到底还是要与她同辈分,也取个柔字当中。贝姐儿是晚辈,不过却是个女孩子,也不能按辈分取名。妙仪的那个妙字,我听着甚好。便妙字当中。”
顾氏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便知道他自己也想了许久的了,“你既然已经有了主意,我也不多说了,还是尽快取了名字吧!”
苏逾明便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整日翻着诗经楚辞,务必要给女儿和孙女取一个好名字。
再说君姨娘被送到了庄子上,见庄子不甚大,外面伺候的又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没什么见识的婆子,初时还不愿意,可苏逾明早就交代下来了,要好生看管姨娘,便那些婆子又是个厉害,只把她看的严实。
后来君姨娘见着偌大的庄子,只自己一个主子,她又不用每日里去给顾氏请安,倒也慢慢的安分下来。
不过,到底无聊了些。
便想着去外面走走。
苏逾明虽说要看着她,可并没有说不让她出去走,到底是主子,发了话,下面的人便知有听的份儿。
是以,君姨娘隔了几日便外出一趟。
一日,她与往日一般,拥着一群奴婢丫头们在田间走动,享受着那些庄稼户们羡慕的眼光,自得其乐。可谁知对面也走出来一个呼奴唤婢的人,两人对望一眼,便都看出是妇人装扮,都微微一愣。
再看对方的衣裳收拾与身边伺候的丫鬟们,一看都是大户人家的。
君姨娘一看,还想着,莫不是同病相怜的人。这女人一看便是有些姿色的,难不成也是为大妇所不容,这才被发配到了这庄子上,忙上前一步笑道:“不知这位妹妹……”
两人说了几句话,倒还投机,君姨娘便相邀去自己庄子上坐坐,还留了饭。
吃过饭后,又聊了一通,君姨娘便是更加确信,这是个被大妇所不容的小妾,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态。
一路把人送到了庄子外,才回来。
另外一边,坐上马车的妇人,靠在马车上,道:“没想到在这村野之地竟还能碰到苏家的人?”
旁边伺候的丫鬟,也笑着道:“我也是适才打听到的,说是苏家二老爷那边的妾室,刚生了女儿,不知道为何,就被遣到这地界儿来了。日后,也可和姑娘做个伴儿。”
罗织云冷哼一声,“无知妇人,适才不过是逗她玩玩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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