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要出海?”
“嗯。”
柔嘉心中也很是无奈,自她幼时给苏俊彦讲了些海外的故事后,他就对出海有强大的念头,“我也跟他说好了,切不可贪图太多,只让他去外面见见世面。”
她心中也是想着要去外面看看的,可只怕这一辈子都没有什么机会了吧!
……
一直到了晚膳,季皓轩回府,几人都还没有说完。
左翰飞原先就是见过季皓轩的,其实在他心里,季皓轩不过是出身好点儿,再无其它能配得上柔嘉的,可这次一看他浑身亲王服饰,神色沉稳不少,与早年间看到的大不一样,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忙起身,朝着季皓轩行礼,季皓轩脱下貂毛斗篷,一边挥手道:“你们说什么,还是继续说吧!对了……”他对着柔嘉道,“贤宇那小子,今晚是不回府里的,被父皇留着查功课留宿了。”
柔嘉起身到他旁边,接过丫头的手里的帕子擦着他头发上的水渍,“你不若去换件衣裳,等会儿,我留了二哥们用膳了。”
“好。”
两人说话间亲密的很,却有不显得别扭。
左翰飞神色有些莫名,他在成阳县也见过柔嘉和季皓轩相处,倒是没有这般,倒像是寻常夫妇一样,情意相投,心有灵犀。
柔嘉转过头就看见左翰飞那副神色,便笑着道:“你这么瞧着我干嘛?难不成见不得我和他好啊!”
“不是,只是……欢喜。”左翰飞笑道,“柔嘉姐,应当如此过活的。”哪里像从前那般,整日里操心这个,担心那个,还要忧心季皓轩。他父亲常说,柔嘉姐虽生了极好的头脑,顶好的性子,入眼的娇容,却投生到了不好的父家,嫁入了不好的夫家。
日后还不定怎么吃苦了。
如今倒是好了。
“你个小娃娃说出这话,你比俊彦还要大上几岁,你也该说亲事了,你父母可有章程?”她话题一转,却调笑这个被半大不小的小子。
果然,说到此时,左翰飞少年老成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片红意,“王妃说这作甚?如今我顶顶重要的可是科举呢?”
柔嘉笑的前俯后仰,“听听,连称呼都变了。”她笑的开怀。
季皓轩换了衣裳出来,见她笑成这样,坐在她旁边,道,“你笑的这么欢喜,莫不是把正事儿给忘了。”
经他提醒,柔嘉倒是一皱眉,忙道:“还真是忘了,不过……”她瞧了一眼四周,“这事儿,你是不是私下和二哥说啊!”毕竟还是机密之事,这么多丫头在,说出来也不好。只怕泄露出来,皇上那边又要说他们府里没规矩的。
因着只是几人一桌的小聚,倒是没有怎么饮酒。
用过晚膳后,柔嘉便留下左翰飞说话,与他一起逗逗季贤炡。
季贤炡近些日子,到了晚上就精神头来了。
陡然间,瞧见了一个陌生的俊俏男子,还真是欢喜了好一阵。
左翰飞抱着季贤炡,逗了好一会儿,也觉得有趣儿……
书房。
四周门窗紧闭,书房外有专门的人把守,十步内不得有人靠近。
因着季皓轩最近喜欢上看书,柔嘉也是个爱看书的,是以书房里到了冬日,整日里都点着炭火,并不觉得冷。
苏俊良听了季皓轩的话,眉目一皱道:“王爷的意思是,先让我们去打探一番。”
“是。你们苏家原就在黔中有些买卖,如今只是让你们多置办些人手过去,本王想着,苏家既然是要做买卖的,不若做的大点儿。”好歹也让柔嘉背后的娘家有个靠山。
他也知晓京中是个看身份背景儿的地儿,虽说柔嘉如今有个王妃的身份在,贤宇又是个世子,这些都能护住他们娘儿几个,可……皇后最近刁难柔嘉,他也知道,却无能为力。如今若是他表现的太过失态了,只怕侧妃之事又要被提起了。
好在皇后所为并不过分。
如今,他倒是想着快点儿离了京里,到了封地上,好歹也是他做主儿的地方,总不会让柔嘉这么受人辖制的。
苏家如今已经是做买卖了,士农工商,此乃最下等的下九流。
但是要做,就要做的顶好。
若苏家的买卖做的极大,也算是柔嘉的一大助力。
苏俊良念头一转,便明白过来季皓轩的心思,心里着实欢喜,为他能考虑到这么多。“原本我就打算着要在黔中发展的,如今有了王爷的这番话,我定是要好生准备一番。开年后,我亲自去黔中。”
“嗯。”季皓轩知道,他若是要走,定是要等到科举之后才能去封地的。“黔中蛮夷多,规矩乱,你自己要多注意,此事,只是父皇给我透了点儿意思,还未传出去,你也莫要宣扬出去了。”
苏俊良点头应道,“这点儿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两人又讨论了一番,这才从书房出来。
天色太晚,苏俊良和左翰飞不敢多做逗留,便双双告辞。
一路回到苏府,左翰飞自去静风阁里歇息,苏俊良也回了自己屋子,见李氏还没有歇着,便道:“你怎的还不歇着?”
李氏坐在炕上,道:“也没什么,就是见你这么长时间不回,还当是有什么事情?”
屋子里的丫头早就退了下去。
李氏起身伺候他换衣,一边换衣一边说道,“京中传言,嘉嘉最近总是出入宫中,招了皇后的厌恶,可是真的?”妇人间总是有这些话题聊的。
苏俊良叹了一口气道:“原本看着王爷性子好转,心头还替嘉嘉欢喜,想着她这般付出好歹也没有白费了。可现在看着,还不如不做这个王妃了。皇上要给贤亲王府纳侧妃了。”
他一说,李氏惊了一下,“嘉嘉如何说的?”侧室,还是皇上封的侧妃,这可是打骂不得的。
“她还瞒着我不说,是……芍药那丫头透了口信儿给我。让我别说了这些糟心的话,让嘉嘉伤心的。”嘉嘉自小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她总是自己担着所有。如今她不说,他也不好拆穿她的伪装。
只心里心疼她罢了。
李氏心里叹了一口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看着嘉嘉享着荣华富贵,可这些荣华富贵里,她又要付出多少,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