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囡囡长得不错,真可爱!
舍人赞了一声,自家要是有这可爱的女儿多好,实在不行,有个这样的妹妹也不错。
这人与人,真不能比。
看看人家的女儿,再想想自家那两姐姐,良臣真是难以言表。
一个大兰、一个春花,那两姐姐,典型的农村妇女。
小时候,更是一个“土”字可以概括一切。
老魏家要不是出了二叔和他这个小千岁,那真是往上寻八辈祖宗,清一水的厚道人,连个人挑子都没得。
那年轻人可能是头一次进官员驻地,颇是紧张,看到一身青袍的魏良臣正盯着他看,不由踌躇了下,不知是上前的好,还是不上前的好。
“爹爹…”
女童也有些害怕,缩到了父亲身后,小手拉的更紧。
见状,良臣不由换了笑脸,做官固然要讲威仪,但是在群众面前,还是要保持微笑的好。尤其是,不能吓着那么可爱的小囡囡。
“你们找谁?”
良臣走了过去,守卫能把这父女俩放进来,说明这年轻人定是纳了名贴,并且和这里的人认识,要不然,守卫再失职,也不会将人放进来。
此地,可是辽东巡抚的临时行辕,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不知道是舍人的官威太重,还是形象不够亲切,总之,那女童在父亲身后偷偷看了他一眼后,就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小小的人,躲在后面,看着十分有趣。
“回这位大人的话,草民是找蒋先生的。”
过来的官员看着这么年轻,让年轻人心下颇是诧异,不过那身官服骗不了人。他虽然是头次出关,可之前也是进过县衙的,故而慌张之后便定了心神,向着这少年官员躬身行了一礼。女童也被父亲轻轻拽了下,有些不情愿的向着良臣欠了欠身子,小脑袋晃点了两下。
蒋先生?
良臣反应过来,这人是找蒋方印的。他如此平易近人的人,自是不会刁难人父女俩,当下告诉年轻人,蒋方印人在,马上就过来。
“我也在等他。”
良臣又点了点头,朝那女童咧嘴一笑,想逗逗这小家伙。
女童见了,却跟兔子一样,“吱溜”一下闪到了父亲身后。
“让大人见笑了,小女顽劣的很…”年轻人颇是抱歉。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都这样。”良臣哈哈一笑,他怎么会跟一个小囡囡计较呢。随口问这年轻人找蒋方印有何事。
年轻人正要开口,蒋方印已然拿着他花了数日功夫才编好的《魏舍人小像传》小步快跑的奔了过来。
见到那年轻人,蒋方印不由一愣,旋即惊喜交加:“宪台,你总算是来了!”
“大庆兄!”
那年轻人也激动的叫了起来,顾不得身边的少年官员,拉着自己的女儿就迎了上去。
看来,是故人相见了。
良臣一脸笑意。
蒋方印和这年轻人确是故人,且还是同乡,此刻相见,当真是欢喜万分。
“宪台,你一个人过来就好了,怎么把宝珠带过来了?这关外天寒地冻的,宝珠这么小,哪里吃得消,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如何是好!”蒋方印抱着年轻人光顾着高兴,没注意到边上的女童,等发现时,顿时一脸埋怨。
年轻人一脸苦涩:“大庆兄,自云娘走后,家里就没个妇人,灵儿还小,尚能托人照顾,可宝珠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哪她都要跟着。若不把她带上,我哪里能放心出关。”说完,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
女童听了父亲的话,不由噘起小嘴嘟囔道:“爹爹为何说谎,明明是爹爹要宝珠来照顾爹爹的。”
“呵呵,是了,宝珠来是要照顾你爹的。”
蒋方印笑了起来,俯身将女童抱在怀中,逗弄了几句,方想起魏舍人还在,忙放下女童,拉着故友走了过来。
“来,宪台,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文华殿魏舍人,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是刚刚从建州出使回来的,真是年少有为的很。噢,对了,魏舍人也是巡抚大人新收的学生,我家大人对舍人可是赞不绝口呢。”
蒋方印在故友面前很是吹捧了魏舍人一番,舍人则是谦虚一笑,勉强收下了这番吹捧。
年轻人听着可是一惊,原以为这少年只是个寻常官员,不想竟然是巡抚大人的学生,着实震骇。忙上前再次行礼,唤了一声:“草民见过魏舍人!”
“不必如此。”良臣拱手还礼,笑问蒋方印:“这位是?”
蒋方印忙道:“这位是我同乡张国纪,家中生活困难,月前我写信给他,让他到关外来看看有什么买卖可做的。”
说这话的时候,蒋方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的恩主如今做了辽东巡抚,他让同乡过来做买卖,当然是有钱大家一起赚的意思了。
良臣当然不会有话,这事换他也这么干。有发财的机会,还不全家老小,知交好友,七大姑八大姨一起上么。
可能是蒋方印的缘故,女童这会胆子稍大了些,侧脸歪着脑袋看着魏良臣,那样子比东哥的呆萌还要真。
良臣见了,自是好笑,故意鼓起嘴巴作出不高兴的样子。女童见了,竟然瞪了他一眼,将头扭到一边。
见状,张国纪赶紧扯了女儿一把,低声斥道:“嫣儿,莫要无礼。”
“哎,没事…”
良臣一笑,正要说不打紧,目光却突然定了格,然后直愣愣的走到女童面前,蹲下身来死死盯着她看。
张国纪和蒋方印都被良臣这一举动吓到,以为魏舍人真是恼宝珠无礼呢。
“舍人?”
蒋方印有些忐忑,想着如何圆场,可魏舍人却没理他,仍是直直的盯着宝珠看。
女童也有些害怕了,吓的不敢动弹。
“魏大人,我这女儿…”
张国纪心头发苦,不知道这魏舍人何以如此小气,跟个小孩子计较。
片刻,却见魏舍人终是重新站了起来,脸上却不似先前那样吓人,而是笑了起来,然后转头对张国纪道:“张兄,我曾学过些相人之术,你这女儿,将来贵不可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