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笑了,得意的笑。
西李则是一脸难以置信,如被电击般呆在当场。
“有没有摸到什么?”
良臣朝西李挤了挤眼:这个意外来的惊不惊喜?
“怎么会?…”
出于本能,她再次伸手探去,发现的确有东西。这一下,她如在梦境之中,周遭一切恍惚间都变得那么不现实。
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进来。
“喔!…疼,疼…”
良臣面目表情顿时变得难堪,撕心裂肺。长这么大,他也不容易啊。
“怎么还在的?!”
西李终是确认了,于震惊中一把推开良臣,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那当然…”
良臣嘿嘿一笑,一脸得意,正要开口,西李却突然又上前给了他一巴掌,怒骂道:“你不要命了,竟敢冒充太监入宫!”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良臣实在是被打的没了脾气,李娘娘果然是史书有名的奇女子,不枉打死了朱由校亲娘,说出手就出手。
摸了摸左脸,打是亲,骂是爱,西李打的越狠,说明对他魏良臣越在乎。
如此安慰,心下受用,却不至于把右脸也伸出去。
一句“为了你什么都不怕”让西李的心瞬间又颤了一下,微愣片刻后,她清醒过来,竟是让良臣马上走。
“你快走,快点离开东宫,要是被人发现了,会被杀头的!”西李情深意切,万分焦急,恨不得良臣现在就从她眼前消失。
“你不要害怕,没事的,没人会杀我的头。”良臣当然不能就此走了,他摇了摇头,示意西李不要紧张,然后低声说了句,“况且杀头的事我早就做过了,翠儿真以为我怕死么?”
西李的脸一红,她知道这小子指的是哪件事。
那件事,她也曾后怕过。
但她没有后悔过,她一直以为这件事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但仅仅是个错误,是个插曲,余生这个错误再也不会重犯。
她努力克制着对这个少年的想念,随着女儿的哇哇落地,曾几何时,她竟然真的不再想这个少年,转而将一腔的爱意寄托在了女儿身上。
可是,就在她快要淡忘,或者说是正视现实时,这个少年却突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让她再也不能自已。
如在梦幻之中般。
“到底怎么回事?”西李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明明是回乡考试的,怎么转眼间却又来了京城,还以太监的身份来了东宫呢。
良臣微微一笑,低声道:“我这太监如假包换,我也确是受寿宁所托来东宫探望娘娘你的。”
“你那东西都在,怎么可能是太监?寿宁是疯了不成!”
西李可不想听良臣的鬼话,枉她先前为这负心人留了那么多眼泪。要是知道这家伙刚才是在骗她,她打死也不会那么失态。
良臣摊了摊手:“寿宁没疯,我真是内官监的监丞…唉,其实我也不想当这劳什子公公,都是你公爹弄出来的…他是皇帝,他金口一开,我不想当太监也不行啊。”
“陛下?”
西李听着越发糊涂了,魏良臣这假太监和她公爹有什么关系。
“你坐下,听我慢慢对你说。”
良臣拉着西李坐到椅子上,将他从关外回来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除了瓜尔佳氏,其它的都没有隐瞒,因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西李听了良臣的这一番经历,半天才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也太…太胡闹了,他怎么可以让你好好的人做太监呢?”
西李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因为小爷不受皇帝喜欢的原因,她这儿媳妇其实根本没见过公爹。倒是太子妃郭氏成亲时见过,毕竟,她李翠儿只是个选侍,不比太子妃亲贵。
“不管怎么说,陛下也算是成全了你我。我要不成了太监,如何能光明正大来找你呢?”良臣顺手就要将西李再搂在怀中。
“你是你,我是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西李却把脸一沉,身子侧了一下,不让良臣抱她。
良臣只道她是在怪自己先前骗她,忙赔笑道:“娘娘和我当然有关系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嘛…刚才是我不好,没跟你说明白,我向你赔罪好不好?”说着大手又要去搂西李。
西李却直接起身站到一边,没好气的看着良臣,微哼一声:“魏良臣,请你自重。”
良臣心中一乐,西李这模样,真是看着叫人痒痒。厚脸皮舔笑道:“翠儿,我千辛万苦的,你怎么忍心拒我于门外的。”
西李神情略微有些复杂,似在想什么,未几,态度很是坚定,冷冷的看着良臣:“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你叫啊…翠儿,我知道你怪我,可我说过,我的心永远属于你一人!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我是多么的想你!…”良臣没多想,只道西李欲迎还拒,不禁又往前走了一步。
“是么?”西李听了他这话,却是冷笑起来,“那你告诉我,客印月是怎么回事?”
“客印月啊,她是…”良臣一个激灵,一脸不解的问道:“哪个客印月,这人是谁?”
“你不要装了,客印月已将你和她的事都告诉我了。”西李气鼓鼓的。
良臣打个哈哈:“这是哪说的话,翠儿,我真不认识什么客印月…”
“住口!”
见良臣死不承认,客印月不由来了气劲,怒哼一声,“你不认识她,为何把我送你的簪子插在她头上了!”
簪子?
良臣一惊,暗骂自己糊涂,千疏万密竟还是做了件蠢事。客印月就是东宫的人,他却把西李的东西送她,能不被西李发现么。
坏了坏了,良臣大急,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这事。西李可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虽然和她相处不久,但良臣却知道对方是个很易吃醋的女人,现在醋坛子翻了,叫他如何收拾。
慌急中,耳畔却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听到女儿的哭声,西李瞪了良臣一眼,连忙去看女儿。
良臣在殿外有些讪讪,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轻叹一声,轻手轻脚向后殿走去。
他准备坦白从宽。
月子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