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的身世?你为何专程来告诉我?”温筱晴蹙紧秀眉,不解道。
“是、是的,绿意她才是侯爷的亲生女儿。”香婷似豁出去般,深吸一口气,才说出来。
“你说什么?绿意是我爹的女儿?”温筱晴刚端起茶盅,却被香婷的话惊得手下一松,整个茶盅都摔到地上去,瓷片伴着滚热的茶水四溅。
这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她听到香婷说绿意才是温霆的女儿,她可没有漏听一个‘才’字,这意思是不是说她就不是了?
“对,绿意是侯爷的女儿,您不是,求您帮帮绿意吧!这孩子太可怜了,本该是侯府的庶小姐,却——”香婷抽泣道,说到后面,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是怎么回事,快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温筱晴揉了揉发疼的额心,等香婷的情绪稍稳一点,才说道。
香婷把真相娓娓道来,原来当年温筱晴的娘玉蓉,嫁给温霆时就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她起初从不愿和温霆同房。
后来,为了想名正言顺地生下孩子,就给温霆下了一种辨不清人、会将人看成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迷药,让香婷代替她与温霆行房。
温霆至始至终都以为当时陪他颠鸾倒凤的女人是玉蓉,却没想到他被她耍弄了。
玉蓉也没想到香婷会怀上温霆的孩子,本想以行过房的名由假装自己才怀孕,好名正言顺地生下孩子。
香婷怀孕后,玉蓉自然隐着她,不让人发现,而她自己则假似方怀上,待临产期将至时,她又借口早产,府中的稳婆、大夫都被她打点好了。
由此可见玉蓉是个极有手腕的人,但她之前虽护着香婷,不曾想她在生产中遭遇意外,难产而逝。被隐许久的香婷有孕一事也由此被暴露,可玉蓉已经逝,无人为她做主。
温筱晴震惊得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她曾猜想过原主不是温霆的女儿,所以才不受他待见,却没想到真是如此。
“那你可知道我亲爹是何人?”温筱晴的心疾跳不止,这真相太令人震惊了,玉蓉也好大胆,带孕嫁给温霆,还能隐瞒至今,她该是多厉害的女人?
如果香婷所言属实,那谁才是原主的亲爹?原主的真实身份是?玉蓉为何会选择温霆?突然之间,好多问题将温筱晴困扰住,包括她身上有那团紫气,原主真是不简单。
“夫人怎会与奴婢说这些?奴婢会知道夫人有孕,是因为奴婢一直贴身服侍夫人。”香婷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哽咽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温筱晴顿了顿,方问道。
她可不会随便什么人与她这样说,她就相信。毕竟香婷是绿意的娘,难保不会因绿意受辱的事,而以绿意的身世来做文章。
“侯爷的臀部有一块红色胎记,绿意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胎记,据说侯爷的儿女皆有。”香婷笃定道,她抬目望着温筱晴,目无杂质,无一丝闪烁之色。
温筱晴定定的看了香婷一会,胎记一事很容易查证,回头她再让人查探一番,眼下暂且相信香婷的话。
“那你可曾怨过我娘?”若非如此,香婷怎会背负骂名、沦落至浣衣院。
但温筱晴并不觉得玉蓉卑鄙,因为她不是当事人,若可以,谁愿意带着一个男人的骨肉,另嫁自己不爱的人?玉蓉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奴婢不敢,亦不会,夫人对奴婢有恩,况且是奴婢自愿的,只是苦了绿意那孩子。”想到自己的女儿本是侯府的庶小姐,却自小为奴,如今更是惨遭人凌辱之不幸,香婷的心就痛如刀割。
“你能确定我爹不知此事?”温筱晴有些怀疑温霆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未曾点明。点明的话,只会令他蒙羞、遭世人耻笑,一个男人竟被女人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一大耻辱。
不怪温筱晴会这么想,是因温霆待她的态度实在是恶劣得不似一个父亲所为。
不管如何,温筱晴都打算将此事继续隐瞒下去,她最怕老侯爷知道,若是老侯爷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孙女,该是多伤心?会不会因此疏远她?
“回小姐的话,侯爷定不会知道,夫人将此事做得无一漏隙。”香婷肯定道。
“那你今日为何会告诉我这些?”温筱晴已猜到是何因,还是问道。
“奴婢想求小姐给绿意寻一门好亲事,找得一个不会嫌弃她、一心待她好的良人。”说到绿意,香婷的眼泪又倾泄而出。
若非女儿惨遭此不幸,也许香婷会把这秘密紧守于心,一直到她死、带到棺材里。可现在,她说出来,不过是要为女儿的下半生谋算,不愿女儿就此毁了。她真的别无所求,只愿女儿安好,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爱女之心。
“香婷,你放心!即便你没与我说此事,我也不会亏待绿意,我已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温筱晴见香婷如此,不由动容了,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愧疚。
她若不知道真相还好,可即便知道了,她也不能恢复绿意的身份,绿意这身份注定是见不得光,就算温霆和老侯爷知道了,也不会为绿意正名,唉!徒添她心愧。
“多谢小姐,也请小姐放心,奴婢既能保守这秘密多年,自不会泄露出去。”香婷对温筱晴重重地连磕几个响头,感激道。
她们都不知道绿意就站在房外,将一切都听去了。她听闻自己娘在温筱晴房里,便想过来看看她娘,却不想听到了这关于她身世的秘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是温霆的女儿。
可笑!她本该是侯府的小姐,却给温筱晴当了多年的婢女,自己却落得这般田地。
她瞬间被抽去心魂般,缓缓转身离去,脚步轻得似游魂,没有惊动房里的人。
而此时,从窗口闪过两个人,正是疯医和彦澈轩。
疯医本要爬窗吓唬温筱晴,却恰好香婷进来,与温筱晴说了这番真相。
彦澈轩却是见疯医鬼鬼祟祟地趴在温筱晴的窗下,觉得奇怪,才过来一探。
“疯老头,你早就知道你女儿是携孕嫁给温霆了?”彦澈轩运着轻功,随在疯医身后问道。
“废话!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疯医的女儿眼光那么差,会看中温霆那个怂包?”疯医哧笑道。
“那谁才是晴儿的生父?”彦澈轩略带试探道,他敢肯定疯医绝对知道温筱晴的生父是何人。
“我干嘛要告诉你?我的死丫头身份可尊贵啦!”疯医有些得意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居然说温筱晴的身份尊贵。
彦澈轩是何其精明的人,哪里会错漏疯医任何细致的表情、和所言何话。目光微闪,便激道:“疯老头,你别搞笑啦!你自己不过是一介医者,你女儿所生之女能尊贵到哪里去?”
“臭小子,你说什么?医者怎么了?我可是、好啊!你个臭小子,居然用激将法,太无耻!太卑鄙了!”疯医气恼不已,一时嘴快,差点又要说漏嘴,幸好及时反应过来。
“不然就是晴儿的娘非你亲生,不然她怎就姓玉,而不随你姓陆?”彦澈轩不管疯医态度如何,依旧继续探问道。
彦澈轩也是才想到温筱晴的娘是姓玉,而疯医姓陆,要是不明真相,绝对没人会将她和疯医联系在一起。
“放屁!你懂什么?蓉儿是随她娘姓,谁让我那婆娘太霸道了,说姓陆没有姓玉好听。”对于姓氏这个问题,疯医倒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而且还觉得有点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