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道:“少主,这个人不是别人啊,他是楚皇最得意的儿子寒王楚亦宸。杀了他便可以用他的血祭奠我夏侯氏祖先的亡灵,这么多年咱们天地会几万人等的可不就是今天?”
夏侯清瑞把目光看向了大堂正中的灵牌道:“今日就算杀了楚亦宸又能怎样?只能再次挑起内乱,让山丽复仇,让对我中原一直虎视眈眈的瀛洲找到了更好的时机。届时生灵涂炭、百姓遭殃,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少主,你别忘了,毁掉楚氏江山是故去老教主的遗愿!老朽恕难从命!”冯如咬牙道,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义父,这天下会如今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夏侯清瑞沉下了脸来。
“少主你?”冯如没想到夏侯清瑞会这么说,顿时愣住了
“既然你还尊我一声少主,那么今天就听我的话放他们走,否则的话,我就拥立您为天下会教主,我从此浪迹天涯,绝不过问教中事物。”
“夏侯清瑞,你?”
“夏侯清瑞,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师傅救下的,没有我师傅你早死了。你是他一手带大的,义父也是父,你没权力如此!”董武都要气疯了,嗷嗷的大叫着。
这个时候墨云轩上前一步,对着所有人道:“少主在此,还不退下!若是教主在世,你们也敢如此?”
这一声后,很多人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
冯如看到这种情形,咬牙道:“退下!”
董武依旧不服:“师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一旦放虎归山,我们还有好果子吃吗?”
冯如怒道:“混账东西,少主在此,你想造反?”
“少主怎么了,少主他什么用也没有!”董武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对上了楚亦宸的目光,不知道为了什么,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小了下来。
夏侯清瑞听到董武这句话后,只觉得喉中一口鲜血向上翻涌。可是突然间他想起苏茉儿之前说得那些更直接的话:瘫子,活不了几天,还有很多四肢健全的人吃不饱穿不暖……他突然笑了,仿佛一切都可以接受了,什么话也都不是那么刺耳了。
这个时候,只见楚亦宸腾出一只手来,片刻间一道绿光闪过,玉魂平平稳稳的落到了夏侯清瑞的手中,而下一秒,楚亦宸又重新双手稳稳额抱起了苏茉儿。
等沉浸在更大惊讶中的所有人看着楚亦宸离开的背影时,才听到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夏侯清瑞,这玉魂以后就归你保管了,希望你和天下会好自为之!”
苏茉儿昏昏沉沉的被楚亦宸抱了一路,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某只男人那只专属的高调的金丝楠木的马车。她现在心中百感交集,到现在还完全沉浸在楚亦宸只身会来这里的惊讶中。
从天地会的内堂道马车只见的这一段路上,男子熟悉的气息让她的大脑再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从来没想过他可能会这么做!
可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被楚亦宸好不怜惜的扔进了马车里。
下一秒他凉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一身酒气,臭不可言!”
苏茉儿的屁股被摔的生疼。
靠!
这个楚亦宸!
时隔三天,苏茉儿又重新回到了楚亦宸的这辆高调的马车上,她好像一下子泄了气,完全瘫软在了柔软的锦垫上。四下都是淡淡的薄荷香气,角落里的两个暖炉送来暖暖的气息,让某人本来冻得冰冷的脸蛋渐渐的烫了起来,可身上却是越来越冷。
“楚亦宸,你说你干嘛非要做金丝楠木的马车呢,在我们那里,金丝楠木都是有钱人用来做棺材的,虽说它是跟黄金一个价格,可多晦气啊?你每次坐车难道不会觉得自己是坐在棺材里吗?”
苏茉儿先是拍着厚厚的垫子,然后像小狗一样用脸不住的在上面蹭着,好像是想往里面钻一样,这个时候她的身上一会冷一会热,可是脸确是越来越烧的难受。可是说了那么多却并没有人回应半个字。
好半天某女才有些明白了,这马车上根本就没有楚亦宸,那只高傲的鸟儿是刚才把她扔了进来后自己就走了。
对是扔!
就像扔一只小狗一样。
苏茉儿撇撇嘴,眼皮渐渐的有千金重直到再也睁不开了,她闭着眼睛胡乱的从手边抓过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感觉手感很好而且很暖,然后盖在了身上,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睡梦中,她想到了一件要紧的事情喃喃自语道:“苏茉儿啊,原来你以前竟是与别人有过婚约的。可惜你爹妈死的早,若不然,你也不会落得给人家做小妾的下场。若不是给人家做小妾,自然也不会拜堂、洞房都是一个人。如果不是一个人,你也就不会死了……”
可是原主的父母中意的那门亲事又会是谁呢?
苏益清肯定不会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讲出来,而沈恬和苏临月也从来没有跟苏茉儿说过这件事,恐怕如果不是今日见到了夏侯清瑞,这世上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可怜的女孩本来不该有独守空房三年最后投湖自尽的结果。
世事弄人,一辈子这么长谁也不知道。
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谁是谁的缘,谁又是谁的劫。
苏茉儿有些伤感,翻了一个身,继续半梦半醒的睡着。可是身上盖着的这个东西真是个好物件,又温暖又柔软,像件小棉袄一样舒服极了,她的心情这才渐渐的好起来。
梦中,楚亦宸的英气逼人,俊美非凡的脸庞在她的眼前被无限放大。尤其是这只男人在灵堂前,撩衣跪倒的那一刻,简直是帅呆了。
她本来以为这一生再也不会与楚亦宸这个男人有任何的交集,可是今天,她苏茉儿真心的为楚亦宸在心里点了一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