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看了一眼讹兽,又重新跑回了刚才自己所居,穆晟夜住的那间岩壁内的石屋。柳若馨还没有走,而是坐在两个火盆之中,昨夜穆晟夜坐的那个矮凳上发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
“穆晟夜呢,穆晟夜去哪了?你赶紧带我去找他。”
柳若馨抬起头,试图去擦眼角的泪花,可是泪水却抑制不住的越流越多,她使劲的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爹把穆晟夜带到哪里去了,每次他用穆晟夜试毒的时候,都会避开我。我也不知道爹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柳若馨你不是喜欢穆晟夜吗?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骗我?这鬼谷里除了那个哑巴看门的,就只有你和你老爹两个人,你说这木多年你不知道你爹在哪给穆晟夜喂毒,莫非你觉得我是个傻子?”
柳若馨流着眼泪,气呼呼的站起来:“我干嘛要骗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穆晟夜是为了你才重回鬼谷的,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是你害的,有本事你去找啊,你去把他救出来,也不枉过他为了你卸了我的胳膊腿!”
苏茉儿看着柳若馨,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和铁青的脸色,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女孩子没有说假话,穆晟夜真的被药老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或许这个时候正在被掏心挖肺。
“每次穆晟夜被试毒后,他都会怎样?”试毒的时候柳若馨没有见过,可是试毒之后就凭她对穆晟夜的好感,一定会去看穆晟夜,知道他那时的情形。
柳若馨的嘴撇了撇,又要哭了出来。
苏茉儿看着她的样子,猛的大吼一声:“收了!再哭我还抽你!”
柳若馨猛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眼泪真的不敢往下掉了,只觉得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瘦弱许多的女子,浑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凌厉气势,这样突然的一变脸,让她瞬间想起了穆晟夜在卸掉自己两个胳膊一只腿时那骇人的样子,竟与这个苏茉儿同出一辙。她本来浑身竖起的刺顷刻间收了起来。
“他每次试毒回来的时候,都是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大概要睡上好几天才能醒过来。每到这个时候,爹都把穆晟夜一个人锁在这间石屋里。他不吃不喝,只是半夜的很多时候,都能隐隐约约听到他痛苦的呻吟声。”
“隐隐约约是什么意思?”苏茉儿的嘴唇哆嗦的厉害,体内好像有无数的蚁中在噬咬着她的血肉。
柳若馨的脸上飞起一丝红晕,她哽咽着说:“我每次都偷偷趴着门缝听到的。穆晟夜四岁以后就没有再当着我和爹的面哭过了,我那时好奇,他会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哭,可无数次也只听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苏茉儿冷笑一声,心底却在泣血。穆晟夜那时还那么小,每一次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不知不觉的就想起了在古墓里,穆晟夜被药老当成诱蛇的活物逃命后,自己钻到棺材里把那个女人当成妈妈的样子。
她什么也没有再多说,转头重新离开了这间石房子。
苏茉儿重新回到了药老昨日试读的山洞洞开,盯着讹兽问道:“老妖怪呢?他把穆晟夜带哪去了?”
讹兽点点头又摇摇头,忽然脸色一惨,眼底酝酿出些许泪花来,抬起一只爪子,指着自己的洁白的肚子,泪水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苏茉儿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到这个通体洁白的大猫身上,看着它眼巴巴的瞅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那么无辜和可怜。
“怎么了?”她看着这个家伙大腹便便的模样,第一个念头就是它怀孕了,惊讶的道:“你有宝宝了?”
讹兽做了一个害羞的动作点点头,侧了一个身用爪子支着头,这样的动作,让它整个身体的线条看起来格外的优雅、美丽。
苏茉儿的大脑瞬间洞开了,不由自主的凑过去,蹲在讹兽的近前低声道:“你是想让我放了你,让你去找你老公?”
讹兽愣了一下,然后悲悲切切的点了点头,完全都能听懂苏茉儿在说什么。
此时的苏茉儿才留意道,这只讹兽与昨天不同的事,它的四肢都被金色的链子丝丝的拴住,连脖子都带着铁环。
若是昨日那般,讹兽长久以来应该是被放养的。而如今被锁住了自由,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药老怕讹兽跟着他,讹兽或许会知道药老把穆晟夜带到了哪里。
苏茉儿站起来,看着一望无垠的远山一瞬间觉得在这深山野林中一定还有另一只这般美丽优雅的神兽存在着。她想了想,便向前走了几步,准备去拿掉拴着这只大猫的铁链的尽头的金钩子。
可是没想到的是,苏茉儿刚刚才接近讹兽,它的四个爪子就向她扑了过来,想要把她按在地上。可惜苏茉儿早有防备了,拿起挂在岩壁上的鞭子,狠狠的向讹兽抽了下来。
差一点就被她骗了,怀孕,怀什么孕?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苏茉儿都对弱小的动物有着严重的同情欲,可是对伤害自己的无论是人还是野兽被逼急了的时候,也绝不会软弱胆怯。
鞭子抽在讹兽身上,每一下都带着火星劈啪作响。讹兽在皮鞭下试图反抗,苏茉儿还躲得远一些,可渐渐的发现,这只崭新的长鞭就是药老用来驯讹兽时用的,无论离多远或者多近,讹兽根本都不可能近的了苏茉儿的身,而这只鞭子没一下却都足可以让这个畜牲,皮开肉绽。讹兽之所以开始的时候不害怕,应该是药老还从没有用这只鞭训过这只畜牲。此时的苏茉儿变成了鬼谷训兽的第一人。
她的鞭子毫不怜惜的落在讹兽的身上,那只大猫也由一开始的张牙舞爪、表情狰狞,最后表情慢慢的变得楚楚可怜,哀哀戚戚的发出求饶的呜咽声。
苏茉儿可不吃它这一套。
敢欺负她的,她必十倍奉还。
对她好的,她百倍报恩。
讹兽痛哭流涕的用爪子抱住头,身上已经没了半点完好的地方,认命的窝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