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铜炉里的熏香似乎爆了一下。让偏殿内的气氛越发静得骇人。楚亦宸先是愣了一下,他活了这二十几年从未听过这样的一句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无礼到了该活剐的地步。可偏偏说这句话的人竟然是面前的这个小女人,他本来之前的千言万语到这里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火气上来了,他真想就这么掐死她。
苏茉儿看着楚亦宸眼底的怒火,不疾不徐的笑了一下。她知道这个骄傲的鸟儿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可是她如今已经发了誓,只要是影响到她和孩子利益的人,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楚亦宸怒极反笑,轻声道:“好啊!本宫到要看看你如何让我当不成太子,做不得这江山!”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某男气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苏茉儿也不再理他,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手里的砂糖,用汤匙放了几勺进去,然后试尝了一下,浓淡适度比她爱喝的味道稍微香甜了一点,但是味道不错。
楚亦宸直接拿过陶罐给自己倒了一杯,完全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悠哉的品尝了起来。他从未喝过这样的香茶,入口芳香,回味甘苦却别有一番滋味。他竟不知道这个三岁爱上自己,十二岁便在自己府上成长的小女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才艺,出时被她的歌声中的大义所吸引,后来又一次次的见识她的美丽,他究竟错过了她多少?
而如今看着她怀着别人的孩子。猛的想到这里,楚亦宸又感到一阵排山倒海的痛楚从四面八方传来。盯着女人过分纤细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他轻轻的说道:“听说你从穆府搬出来了?只为了一个女人便宁可自立门户,让腹中的孩子流落在外?”
其实他很愿意看到她这样做,那只是因为有他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她流落街头受人欺凌。可若是换做别动的女子呢?她可知道自己这样做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不但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她的孩子也恐怕一生都抬不起头来。
楚亦宸倒吸了一口凉气,脑海里反应到他一直拒绝去想的那个孩子,他突然觉得方才入喉的茶儿异常的苦涩。
苏茉儿慢慢的抬起头,迎上某人复杂、心痛、无奈的目光,她淡淡的说道:“关您,屁事?”
楚亦宸顿时暴怒:“粗俗不堪,成何体统?”
苏茉儿无语的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她知道今日自己是彻底把这位太子殿下惹毛了。如果这个男人还是不肯放过自己,那她和他之间今后也只能以这种对立的关系存在了,否则其他的关系只会让她自己带着孩子生活得更加艰难。
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一阵清香扑鼻,一个绝代佳人便出现在了苏茉儿的面前,正是那位连城姑娘。
“参见太子殿下!”
楚亦宸看到连城走来,又看了看苏茉儿手上的陶罐,眼底顿时闪过一丝讥讽的神色。他并未多做停留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偏殿。
苏茉儿看着这位‘仇人’的小妾,抢自己羽绒服生意的‘女强盗’,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她还没有开口,连城便咄咄逼人的说道:“苏姑娘,今日的织造大会上的皇家才买,我彩凤阁是志在必得。我时间有限,所以便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再枉费心机了!”
苏茉儿道:“那如果我非要枉费心机同你凤凰阁争一争呢?”
“那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连城高傲的抬起头,眼底都是杀机。“我知道你的底细,也知道你的本事。可惜,你的靠山如今全都没了,若是自己还不识趣只能是自寻死路。”
“哦?连城姑娘还是把话说清楚点,茉儿的靠山是谁,我都不知道,你却是这样清楚吗?”
连城冷笑道:“穆晟夜如今已经是一届平民,你若是出了事他如何还能保你周全。你不要以为穆晟晓将来嫁给我家公子,你们穆家与王家结了亲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的手段,到时候腹中的胎儿不保可别别人!”
呵呵!这个女人真是和王希皓是天生一对,再一次听到有人诅威胁自己的孩子,苏茉儿的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
连城被苏茉儿脸上还认得神色微微一怔,她恶狠狠的说道:“再有便是太子殿下了。我今天敢站在你和太子殿的面前,自然知道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你以为太子会在这个时候保护你?他巴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早点上西天。他也更不会帮你,你的存在就是他的耻辱。我帮他好好教训于你,说不定太子便把这单生意赏了给我,你说呢?”
苏茉儿心里了然,自己现在已经和穆晟夜分道扬镳,她从来没有想过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她如今做的无非都是为了自己和孩子的未来打算罢了。而关于楚亦宸,这个连城说得没错,事到如今,他巴不得自己出丑呢,更何况自己讨好的是他的‘仇人’。
可是,苏茉儿来到古代之后还从未想过要用手段教训任何一个人,可是这个连城勾起了她的斗志。
今日这一单她要定了!
她轻轻的笑道:“连城姑娘,不是谁口气狠,谁就能笑到最后,不是谁不讲理谁就能拿到生意。你抢了我的生意在先,我还没有找你,你倒先来恐吓我了?”
连城看看天色,不耐烦的道:“那你倒是受不受恐吓呢?”
苏茉儿冷笑道:“连城姑娘,万岁在此,你这般血口喷人是要藐视天威吗?”
“我没有!”从来精明强干的连城这个时候也彻底的慌乱了。她虽然对苏茉儿从中捣鬼这件事上深信不疑,可是眼下几位太医口中言之凿凿,就是给他们是个胆子也不敢在天子面前撒谎啊!
苏茉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正在抓狂的王希皓,想起昨日他诅咒自己腹中孩子的情形,此时只觉得一直堆积在心口的郁气稍微舒坦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