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的身后,二十几个白衣男子也策马跟随,在这万里无云的天空下行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苏茉儿缓缓的低下了头,没过多久便感觉到熟悉的清莲香气在鼻息间萦绕,而自己的身体一轻,人就已经被带上了马背。
苏茉儿还是没有说话,只感觉到身后之人的一只臂膀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没有更用力却完全没有半丝的松开,只让她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整个身体可以完全的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也可以因为这一只手臂的力量纵横草原,策马奔腾而毫不畏惧。
楚亦潇怒道:“穆晟夜,你怎么会在这儿?”
楚亦潇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会真的让自己的妻子,一个人浪迹天涯?”
这句话一出,楚亦潇和苏茉儿两个人顿时完全愣住。
穆晟夜的声音清泉溅玉般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打在苏茉儿的心上,她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感觉酝酿着自己的身体,连眼窝都热了起来。
“穆晟夜,你什么意思,你一直跟着我们?你一直都在船上?”
穆晟夜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楚亦潇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把这女人抢回家去不就得了,何必放她出来破坏本王的大事,要不是她也不至于在这里碰上我三哥。”
穆晟夜轻轻一笑,揽着苏茉儿腰间的那只手紧了一下。苏茉儿顿时明白了,那日穆晟夜追到了江边,她自己要和他分开言之决绝。他本来可以强行带她走,可是他没有那么做,就是因为他让她受委屈了,他让她难过了,所以他才纵容她任性,陪着她去做自己愿意做的任何事情。
想到这里,苏茉儿的头垂得更低了,眼泪一下子便浸满了眼眶。整个人无意识的便将身体的重量完全依靠在了身后的男人的身上。
穆晟夜的手在所有人不知的情形下,轻轻的扶着她的腰际,带着思念的渴望,又像是轻哄着孩子一般,然后慢慢的将她整个人都收入到了自己的怀中。
苏茉儿心里又酸涩又温暖。前世今生从未有这样一个人真的能将自己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连父母都不曾有过,更别提有人纵容过她的任性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一个人讨生活体会的最多。没有人会惯着你,你不用做错事,哪怕是事情做的不周到,社会就会马上用最残酷的结局来教育你。却不想今时今日,真的能有一个人这般无条件的爱护自己。
“四殿下,你若是在对茉儿出言不逊,可别怪我剑下无情!”
“你好大的胆子!”可是楚亦潇放眼过去,看到自己的人马,再看看穆晟夜身后的那些人,他的底气顿时有些不足。
“四殿下应该知道,晟夜的胆子一向不小。今日我便是在这里杀了你,也算是为国尽忠。”
楚亦潇咬咬牙,盯着穆晟夜道:“穆晟夜,你胆子确实是不小,可是你以为我三哥会放过你吗?你以为我父皇是真的答应让你娶这个女人,你以为你们两个人真能有好的结局?别做梦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楚亦潇的侍从也从远处拼了命一样策马扬鞭而来,他在楚亦潇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楚亦潇的脸上顿时也变了颜色。苏茉儿看楚亦潇的反应,这才觉察出这种惊讶的表情和之前楚亦宸和安宁的表情如出一辙。
楚亦潇听后已经无心继续逗留,只对着穆晟夜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穆晟夜,你小心点儿。”然后又神色不甘的将目光停留在苏茉儿的脸上片刻,最终带着人马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草原上。
转眼间,之前剑拔弩张的草原上只剩下了穆晟夜和苏茉儿两人一马,方才的那些玄冰宫弟子也不知道何时已经退后了数百米。
马上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任由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草地上,如同一人的模样。
“那晚在我耳边说话的人是你吧?”那个抚摸着她的脸,轻唤着她的名字的男子不是梦中的任何人,而是真真正正这一刻就抱着她的男人,她的丈夫。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只有他。。
“茉儿以为会是谁?”穆晟夜在她的耳朵上轻轻的咬了一下,惹得她立刻满面赤红。
“他们会看到的!”
“他们不敢!”
苏茉儿听着男子霸道的声音,顿时也有些恼怒起来,“有本事就一直跟着我啊,干嘛要现身?”
“你若是选择跟着他走,我自然不会现身。”
“真的?”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可我知道你不会!”
这个时候,天空中一只巨大的雕儿飞过,在天空中盘旋了好几个来回,然后展开双翅向东面飞去。
穆晟夜抬起头眼底浮上了一丝晶亮。
“那是什么?”
“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苏茉儿发现穆晟夜带着自己来到了一座僻静的码头前。本来安静的码头上,这个时候已经站着一些人。不远的浅海中一艘大船停泊在那里,没有继续靠岸,也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仿佛在那里静悄悄的等待着什么。
而离大船最近的地方已经站着两个人。他们的目光都同时盯住了那艘大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异常的凝重。
楚亦宸这个时候好像心有所感一般,慢慢的回头,当他看到苏茉儿靠在穆晟夜怀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整个面庞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穆晟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不想带苏茉儿离开,只是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危险重重的事情。
看到苏茉儿的表情,楚亦宸大手的骨节,铮铮作响。
楚亦宸看着端坐在马上的两个人脸上的面容越加的冷厉,他嘴角深抿然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前方的那艘大船上。
浪花排打着船身,天高云淡,碧空如洗。滚滚的浪花中忽然飘来一页轻舟,高高低低的出没在海面之上。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众人也能看到江上之人是一位青衣男子立在船头,他的头上带着一顶同色的轻纱箬笠,他的身形削瘦好像一根修竹般在风浪中可折可弯却屹立不倒。而船尾处一个老叟驾着小舟向浅海中的那艘大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