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其中扮演的可是很不光彩的角色。

张雨燕摇了摇头，在当时他们的处境也很危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时候不是人们内心渴望罪恶，而是要保护自己就不得不除掉跟自己立场相对的人，每个人都是开弓飞出去的箭，没有回头路，只能一鼓作气往下冲。

“你看这样的感情下，不管宋思岑做了多少伤害博阳的事情，博阳都不会对宋思岑灰心，有这样的感情在，谁会去想背叛的事情。”段子玉把话题绕了回来。

张雨燕似乎有些懂段子玉之前为什么嘲讽她了，“所以，你是说，因为陌皇后深爱着皇上，不管皇上做什么，陌皇后都不会生皇上的气。”

段子玉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瞬间喷了出来，张雨燕一下子被喷了一脸，这可是这个臭男人的口水啊。张雨燕瞬间杀气爆棚，段子玉捂住嘴说道：“臣的确失仪，娘娘还是先去洗个脸，臣一会儿会领罚的。”

“你给我等着。”张雨燕气呼呼地去洗脸，也没有喊下人，那张脸就在水里胡乱洗了洗，额头还带着水珠，得亏她没有天天大浓妆，不然被水一洗肯定会吓人的。

坐回来的张雨燕盯着段子玉说道：“段子玉，你要是落在我手里，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段子玉抽搐了一下嘴角，把茶奉到了张雨燕的面前说道：“喏，让你喷回来。”

张雨燕含了一口茶，想了想，还是自己咽了下去，段子玉这个没皮没脸的不要形象，自己还是要注意一下的，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含一口茶喷人什么的根本不是她的作风。

优雅地咽下之后，张雨燕继续瞪着段子玉，“我就不喷你了，但是你要帮我给飞雪传递些东西。”

“皇后娘娘要传什么东西，自己送过去不就得了。”段子玉懒洋洋说道。

下一秒张雨燕直接喷过来掐住段子玉的脖子怒道：“你少装疯卖傻，我现在这个身份怎么能给那边送东西啊。”

段子玉摆摆手，“好好好，我送，你要送什么，等会儿准备着就直接说赐给我了，我拿着，多赐点，最近手头有点紧。”

“你拿我当金库啊。”张雨燕又一次刷新了段子玉不要脸的下限，简直对这个人无语了。

不过对于段子玉刚才喷茶，张雨燕还是十分好奇的，“难道我刚才说错了吗？为什么你的反应那么大？”

她问完立刻拿手捂住段子玉的嘴说道：“你先别说话，给我坐到下座去，离我远远的，真是够恶心的。”

段子玉刚才只是被她这个神奇的答案给吓住了，看她跟防三害一样那么紧张，他一摊手，“放心吧，我坚决不喝茶了。”

“那也不行。”皇后娘娘的意志十分坚决，“滚下去。”

段子玉只好坐在下座。

“快说，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震惊？”张雨燕问。

段子玉想想张雨燕刚才那个天真的回答，不自觉还想笑。

她怎么会觉得娘娘会像博阳一眼傻乎乎地守着别人的回顾呢？那样的招数太贱了，陌清璃可是个很高傲的人。

张雨燕的理解之中，陌清璃本来应该仗剑砍了她和君赦苍，要么激烈寻死，要么哭得死去活来跟个怨妇一样，前有博阳为例，张雨燕又以为陌清璃会任劳任怨。

但其实陌清璃的反应比他们的预测都冷多了，她是完全不在意君赦苍这么做。而相反最像博阳，一直在一如既往付出深情的人是君赦苍。只有君赦苍最把陌清璃的安危当回事，只有君赦苍才会为了陌清璃不断退步，不断让出来。

能够让君赦苍做出来那么多牺牲的人只有陌清璃一个，试问，一个为了她几次三番连性命都不要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变心辜负她？这是常识推断，所以陌清璃根本不怀疑君赦苍的感情，只是暂时的不能在一起而已。

本来段子玉也怀疑，担心陌清璃是强做坚强，但是这一次看陌清璃是真的很放松，她是把一切都放下了，安安稳稳过她的小日子，她比他们外面的任何人都轻松，尽管是他们所有人眼中最应该过得悲惨的人。

“真正付出深情的人，一直都是陛下。”段子玉一字一句说道。

只有君赦苍在付出感情，只有他是在完完整整承担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而陌清璃能做的，只是接受他的感情，接受他的安排，有时候还会不领情自作主张。

是皇上，皇上那样性情孤傲的人，张雨燕一直以为能够打进君赦苍心里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对于陌清璃本就十分好奇，后来发现陌清璃的为人处世都很好，却不想，陌皇后根本就不怎么重视皇上，一直是皇上围着陌皇后来转。

连一个帝王的宠爱都不稀罕的女人，当然更不稀罕一个简单的皇后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陌清璃，张雨燕竟然有几分羡慕。什么时候也让她遇到这样能够为她付出所有的人，她一定不顾一切跟他在一起。

“你就别想了，你现在都已经嫁人了。”段子玉一盆冷水泼下来，把张雨燕拉回了现实。

张雨燕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想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谁家女儿要是嫁给了你这样的人，那才真是恐怖呢。”

“我？我有那么糟糕吗？”段子玉皱眉，这女人说话还真是让人有挫败感啊，虽然他最近混得差劲了一点点，但是身为段家的小公子，他也算是样貌英俊，最近也没有什么恶名，嫁给自己难道有那么不好吗？

“当然了。”能够理所当然损段子玉，张雨燕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她笑着看着段子玉说道，“你如今已经不受皇上宠爱，身上没有功名利禄，你的大哥又如此的招眼，你这人说话又讨厌，为人一点都不正派，谁家要是嫁过去，不得被你气死啊。”

“来自深宫怨妇的诅咒一般都不会成真。”段子玉一语命中红心，张雨燕面色一僵，随即扑了上来怒吼道，“你才是深宫怨妇，你竟敢欺负皇后。”

“哎呀，臣要是受伤的话恐怕最近都没空去西静轩了啊。”段子玉幽幽一感叹，成功让张雨燕收回了双手，他现在出入西静轩最为方便，为了飞雪，她就暂时饶过他好了。

“不过你来干什么，应该不是简单地过来找死吧？”张雨燕说。

这个人如今也是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居然会过来看她。

段子玉想起来正事，立刻上前去说道：“我是来给你诊脉的，上一次的药是我配得，所以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

张雨燕狐疑地看着他，抬手递给他。

诊脉的时候段子玉神情就严肃多了，张楚所能找到的方子是治原来的毒的，这一个他配得，最清楚怎么解毒。

段子玉说道：“你的身体还是需要调养，我回去给你开方子，霍太医请平安脉的时候由他直接开药给你服下。”

“怎么还有问题啊，我都没感觉出来啊。”张雨燕有些意外，她是一开始好起来的时候有些虚弱，可是现在已经感觉正常了啊。

段子玉勾了勾唇角，“因为我是神医啊，等你发作了再给你看得，那都是庸医。”

居然就这么给自己戴高帽，张雨燕白了他一眼，“好了，看过了，你也该退下了吧。”

“您还没赏我，我怎么敢告退。”段子玉说。

张雨燕就命人去取一些日常用的滋补东西给段子玉，并且当着人前和颜悦色地说道：“没想到段公子的医术真不错，本宫很满意，这些东西就赏给你吧。”

段子玉在人前也要跪地谢恩，然后捧着一堆东西出去，他真是哭笑不得，本以为张雨燕会拿些布料金银之类的，自己手头可是紧了不少，没想到张雨燕拿的全是吃的，又不是喂猪。

还没走两步，云衣雪从外面进来，她看见捧着一堆东西出来的段子玉有些狐疑。

段子玉看见云衣雪，心中暗道不妙，但是又不能避开，只好放下东西跪下行礼。

云衣雪笑着问道：“好久不见段大人，这是来拜见娘娘的吗？”

“微臣只是过来给娘娘请一下脉。”段子玉说道。

云曼顿时说道：“段大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当太医了？”

段子玉笑了笑，“微臣并不是太医，只是学了不少的江湖方子，娘娘若是想看看的话，微臣也可以效劳。”

让段子玉给自己把脉，还是算了吧。

云衣雪无意与段子玉为敌，要知道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段子玉每次见她都恭恭敬敬行礼，但是也会偷偷给她带些好玩的东西，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云衣雪的年岁略小，在段子玉眼中就跟妹妹一样。

即便是如今两人之间的来往已经很少，云衣雪也不会当上段子玉的敌人。

她也只是来例行拜见皇后，对段子玉说道：“还是不了，本宫现在身子还好，段大人要是有事就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