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映寒闭上眼,如此也好,她如此这般肮脏,如何面对他?
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凤映寒诧异的睁开眼,却见紫光包裹着一只白皙的手,那只手紧紧捏着刀刃,鲜血缓缓的从中流出来,凤映寒眸子微缩,看向那只手的主人,那只手的主人却并没有看她。
“呵……本王倒是小看你了!”失了武功,废了灵力,竟然也能阻拦住他的匕首,此子不除,后患无穷!
陌上玄丢开匕首,催动内力想要一击杀死对方,却猛的发现自己提不上内力,眯了眯眼:“你给我下毒了?”
陌上幽微微勾唇,声音温润的道:“半刻醉而已,不算什么毒。”
“你,好,很好,算你狠!”陌上玄转身火急火燎的跑了。
半刻醉确实不算什么毒药,却能让人半刻钟后昏睡不醒直到死,也就是说,他半刻钟之内要找到解药。
陌上玄走后,陌上幽松了口气,身子一软半靠在墙上,脸色瞬间白的吓人。
平息半晌,他拿出手绢将受伤的手随意裹上,站起身走到隐弘之身边,握住他的脉搏,继而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入隐弘之口中,然后走到凤映寒身前看了半晌,脱下外袍裹在凤映寒半赤果的身上,将她从血泊中扶起身。
背后的伤疤触目惊心,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后背,抿了抿唇,然后拿出一个纸包,将粉末撒在她的后背,只觉得凤映寒痛的浑身一颤,陌上幽声音温柔的道:“痛么?”
凤映寒一脸委屈,在心底点头,便听陌上幽又道:“活该!”
凤映寒心中一凉,继而自嘲的想,方才那个情形,他定然是生气了。
也难怪,上次她离开时他似乎就是有些生气的,而这次……呵,她自己都厌恶自己。
随意用衣服将凤映寒赤果的身体裹上,板正她的脸,陌上幽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凤映寒垂下眸不敢去看陌上幽,陌上幽轻呵一声,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让其被迫与自己对视,陌上幽忽的提唇一笑:“怎么?七王走了就这么不开心?”
凤映寒一怔,陌上幽忽然皱眉,但他仍是冷着脸,手指轻轻抚上她红肿的唇瓣,笑问:“还是说见到本王才这么不开心?”
凤映寒任凭泪水冲刷脸颊,眼前的人变的模糊。陌上幽忽然凑近,唇瓣暴躁的吻上她的唇瓣,没有一丝缠绵与温柔,而是带着他的怒,他的狂,似惩罚一般的吻,凤映寒只觉得唇瓣被摩擦的疼痛难忍,一丝腥甜在两人唇齿间蔓延,不知是谁的。
凤映寒浑身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讲话,眼泪顿时如泉涌般汩汩流出,半晌,陌上幽放开她,抹掉唇上的血迹,眯了眯眼,冷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也知道疼?”
陌上幽这样一说,凤映寒哭的更凶了,温热的眼泪流在陌上幽手上,仿佛沸水一般灼痛,陌上幽手指一缩,继而认命般微微一叹,指腹抹去她的眼泪,低声道:“不哭了。”
这声音使凤映寒的眼眸犹如断掉的堤坝,泪水不断汹涌而出,陌上幽将她拉入怀中,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温声道:“乖,不哭了。”
声音如同三月阳春水般温暖人心,那人的眉眼亦是融融暖意。
凤映寒也不想哭,但泪水止不住的汹涌而出,她的泪水将陌上幽胸前的衣物弄得污渍斑斑,陌上幽不再说话,手轻拍着她的背。
许久之后,凤映寒哭够了,忽然发现穴解了,她手撑地正要爬起来,手臂一阵剧烈的疼痛,凤映寒眼泪顿时汹涌而下,呢喃道:“呜…陌上幽,真的好疼……”
“嗯。”陌上幽轻嗯一声,手一翻,指尖便出现一枚银针,他轻声道:“针上有麻药,你忍着点。”
凤映寒还没反应过来,背上猛的一疼,凤映寒啊了一声,陌上幽挑眉:“很疼?”
凤映寒尴尬的道:“只疼了一下。”
陌上幽点点头,伸手去抱凤映寒,凤映寒连忙出手阻止:“你手受伤了,不行。”
“你又不重。”陌上幽摇摇头,伸手去抱她,猛的一用力,结果自己一屁股坐地上了,陌上幽迷茫了眨了眨眼,刚才发生了啥?
凤映寒忍着笑,将他的手拉过来。陌上幽连忙撤回手道:“没事。”
“没事还不敢让我看?”凤映寒固执的拉着他的手,警告道:“你再动,就扯到我的伤口了。”
陌上幽果真不再动了,乖乖的将自己的手交出去任凭凤映寒摆弄。凤映寒小心的卸下染成红色的帕子,只见掌心的伤口深可见骨,此时还在往外冒着鲜血。再看陌上幽,右边衣袖都染成了红色。
凤映寒眼前又氤氲了,陌上幽连忙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微微一叹:“怕了你了,别哭了。”
“我才没哭。”凤映寒拉开他的手,扯出自己的帕子,细细给陌上幽包扎好,陌上幽俯身吻了吻凤映寒的唇瓣,伸手将凤映寒抱起身。
两人转身出了狱房,隐弘之此时也爬了起来,道:“公子,七王呢?”
“他中毒跑了,你伤势如何?能走呢?”
“能的,公子。”隐弘之看向凤映寒道:“公子,您的身体不能……属下来吧?”
“不用,你抱你的云初柔去吧。”陌上幽淡淡说了一句,便转身往外走去。
隐弘之耸耸肩跟了上去。
“公子,这大牢里不可能只有六个狱卒吧?”隐弘之看着偌大的大牢,忍不住问道。
陌上幽点头:“自然不可能只有六个,只不过陌上玄为了杀我,将其他人支走了,现在恐怕是回来了。”
隐弘之仍是想不明白。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谁都想不到的,公主会出现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不知道公主会跑到因宵国来,不知道公主会被抓进大牢,七王爷又怎么可能会等在大牢?
转头去看陌上幽,陌上幽也只是紧抿着唇瓣,尽管衣上尽是血迹,看起来依旧风度翩翩,被外袍裹着的凤映寒失血过多昏睡了,却依旧是绝代佳人。
隐弘之收回目光,瞬间便想通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早有预谋也好,碰巧也罢,事已至此,再追究原因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出了重犯区,便是用护栏隔开的犯人,一见到三人,立即围过来哭喊着,无非就是一些喊冤的,求饶的。
此间,看到了被隐弘之解决掉的五人的,还有被陌上幽点住穴的狱卒,陌上幽手肘轻轻碰了那个狱卒一下,狱卒穴道解开,但是身体许久僵硬,砰地一声摔在地上久久不能动。
两人出了大牢,门口的守卫一惊,连忙跪下身:“陌…陌上王?卑职见过陌上王!”
他们何时见过陌上王如此狼狈?
陌上幽扫了几人一眼:“其他人呢?”
“七王出银子,请大伙喝…喝酒去了……”
“觅海总卫,请问玩忽职守是何罪名?”陌上幽忽然道。
话落,原地出现一个年轻男子,男子回答道:“回陌上王,非烟律法中,玩忽职守仗责五十,并记录在册,后代永不为皇宫所用!”
“那好,今日大牢内上上下下所有人一同受刑,狱长五十,其余人三十,即刻行刑!”陌上幽道。
门口的人立即跪地:“谢陌上王不杀之恩!”
“不必谢我,你们应该考虑考虑自己能否撑过三十大板。”陌上幽说完,便与隐弘之转身走了,觅海立即道:“陌上王,属下为陌上王准备了两台轿撵,陌上王请!”
陌上幽低头看了看某女的睡颜,点了点头道:“多谢觅总卫了。”
“陌上王太客气了,这是做属下的应该做的。”觅海弯腰将陌上幽与凤映寒请上去,又让隐弘之扶着坐上另外一台较撵,三人就这样一路接受众人目光洗礼出了宫。
龙飞掣迟迟不见陌上幽与隐弘之回府,心觉不妙,匆匆跑进宫,宫门外的侍卫说陌上幽没出来,他就回府将马车赶来,等在宫门口,就这样等着,等着,他们终于出来了。
看到陌上幽浑身是血,又见隐弘之脸色惨白,立即明白公子是遇刺了,也顾不得问他怀里的女人身份,就连忙跪下身,声音悲切:“公子,属下有罪!”
“不怪你。”陌上幽刚抬脚,腿猛的一软,身子瞬间坠地,龙飞掣连忙接住凤映寒,隐弘之连忙扶住陌上幽,焦急的喊道:“公子!”
“我没事,有点脱力而已。”陌上幽摇摇头,解释道。
隐弘之松了口气,将陌上幽扶上马车,龙飞掣也将凤映寒抱上去,靠着陌上幽坐着。
龙飞掣与隐弘之两人坐在车前,马车便行驶起来。
马车内,两人互相依偎着坐在柔软的锦被上,陌上幽低头看着昏迷的女人,不禁一叹,这女人,就是他的未婚妻啊。
感叹过后,陌上幽眸中划过一抹冷意,陌上玄,本王记住你了!今日的屈辱,他日定让你翻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