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及笄,当今圣上大喜,举国同庆!皇宫内大摆宴席,从将军丞相这种万人瞩目的身份到七品芝麻官,无一不受到邀请。
一时间又是一片唏嘘,皇上对公主的宠爱依旧。
除了邀请了官员,还邀请了家中成年少年。如此她便可以想象女帝的苦心,也是,公主选质子,的确有失身份。
她一路受人跪拜,上有七十岁老人,下有三岁幼童,她真怕到了阴间会制她一个不尊老爱幼之罪。
终于在一路摧残她弱小心灵的时候,皇宫由远及近。
在湛蓝的天空下,皇宫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看了多年,觉得没有新奇甚至觉得是囚笼的皇宫,这一刻,凤映寒多么需要它!
虽然身为公主,但她喜静,凤映寒寝殿里伺候的宫女也只有几个人,出宫又坐车马车,因此在众人这般眼光下,看似坐的安稳,实则心里忐忑不是滋味。
贵为公主,她如此心理,还真是窝囊。慢慢渡步进去,正想着,背后一声悦耳的女音传来:“寒儿……”
那是一个霸气横生的女人,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种魅力。
一眼为男,两眼才知这是女人。
看那女人一身黄袍加身,看似神态自然,可这些祥和背后,实在让人不忍心戳穿。
“女帝!”收拾了复杂的心情,阳光灿烂的笑容出现在凤映寒略显稚嫩的脸上。她的音色跟女帝一样,有些低沉,像极了男子。
“好了,寒丫头,宴会快开始了。”
转头对一个面首道:“你先去招待宾客,朕与寒儿一会儿就来。”
不愧是当的起恩宠的面首,冰雪聪明,当即明白了女帝的意思,冲凤映寒神秘一笑,便往御花园而去。
“寒丫头,今天会有很多贵家公子参加宴会,若是看上哪家公子,别害羞要告诉女帝,知道吗?”
女帝一脸微笑又像担忧的看着凤映寒。
凤映寒有些诧异,难道是她猜错了,那些人不是为了面子而做的替代品?
四周看了看,桃花林下,布满桌子,稀稀疏疏坐着多半人,还有些还在辛苦赶路。
一只蝴蝶飞过来,凤映寒伸出手指想让它停下,而它也只是在不远处的虚空一顿,便拍打着轻盈的翅膀飞走了。
心底唏嘘不已,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凤帝不知何时走去招待来宾,只好百般无聊的玩弄掉落在桌上的桃花瓣,随手捻起桌上酒樽,张口抿了一口,不由皱起眉梢。起初一阵辛辣蔓延口齿,渐渐品出苦涩滋味,认真咂咂嘴,醇香充溢口齿,如同人生滋味百变多样。
从此她爱上了酗酒。
“公主一人在这儿喝酒?不如在下相陪可好?”
正品着微苦的玉露佳酿,忽听一个好听的男音,凤映寒侧头,不禁闪了眼眸,这是一位绿衣男子,约摸十六岁,眼眸如星子,纯真漂亮,凤映寒也只是欣赏他的容貌便又举杯浅饮:“坐!”
男孩轻轻一笑,也不客气,衣摆轻轻一撩,坐在女子对面。白玉杯放在唇边浅饮,手指比白玉杯还要白上几分。
她回望他,只见他笑了笑,垂眸倒上一杯酒:“女孩子家,嗜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凤映寒同样轻笑:“阁下是?”
“楚辞欢!”
点点头,楚辞欢,很耳熟的名字:“丞相府的?”
男孩愣了愣:“想不到公主身为女儿家,还这么了解朝堂。”
这句话说的楞模两可,凤映寒眯眼,不知他说这番话的意思,但她是个不顾细谨之人,扬了扬酒杯:“皇帝位本就是轮流坐,女帝也坐不了多久了,姐妹们与我不分彼此,谁坐都一样。”
他楚辞欢同样举杯,与凤映寒在空中一碰:“公主生辰快乐!”
“谢谢!”
楚辞欢压低声音:“以后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外人面前千万不要提及,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呵……不会的!”
且不说女帝对她的宠爱,就单是她是唯一皇女,她的安全就绝对有保障。
“公主,您这么想便是错了!”
凤映寒抬头,对面的人一双墨色眼眸就像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一语道出她的小心思。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才十六七岁,稚嫩的五官还没有张开,但却是很好看,且思维缜密,说话滴水不漏。
“怎么?”
“您这么说,皇上听到没有什么,可是官员呢?”
官员?好歹她也是公主,他们想拿她如何?再说她说的是实话。
“同母姐妹都有可能相杀,何况上一辈的恩怨……”
凤映寒抬头定定瞅着他,他不躲不闪,任由她审视。一双墨色眼眸不染杂质,除却这一层下,竟然有一丝……担忧。
果然是喝醉了,传闻这文丞府小公子风流倜傥,行走于烟柳巷,身在红柳间,片叶不沾身年仅十七岁就阅女无数,会担忧……她?
楚辞欢不动声色皱眉,望着醉眼惺忪脸颊微红的女子,突然心跳漏了一拍,勾着的粉唇还残留着酒香,突然夺过女子手中的酒杯:“公主别喝了。”
女子伸手想抢过酒杯,头晕目眩终于打翻了酒壶睡了过去。
对面男孩摇摇头:“真是危险的女子……”
……
睡得正香,结果被人摇醒,头痛欲裂,唇间有一丝苦味。睁眼看面前的女孩轻轻为她揉额头:“兰儿,你喂我喝了什么?”
兰儿含着笑回答:“解酒的茶水!”
凤映寒仔细回想,还是想不起来,我喝酒了吗?
“公主,你不记得了?刚才还是楚公子送你回来的!”
凤映寒四处看了看,这是她的寝宫。
“好了公主,别发愣了,快换一身衣服,再过半个时辰,宴会就开始了!”
难道是因为喝了酒?她的脑袋都不够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低头就见衣衫湿了一片,上面还有酒精的味道,对自己一阵厌恶,连忙躲在屏风后面换了衣服。
青叶看自家公主换好衣服,然后拉她到木凳前,木质梳子穿梭在发间,不一会儿,百花髻重新出现在头上。
这种头发虽然好看,但是并不是她所喜爱的,因为它很繁琐,也幸亏兰儿不嫌烦,她辛辛苦苦束的发髻被她轻易弄乱了。
弄好头发后,她又拿出一包粉末状的……呃…香料,往女子衣服上撒了些,虽然淡淡的不浓郁,但是恰到好处的掩盖了酒精的味道。
“我的公主啊,你真是要急死我,你可以再淡定一点吗?”
兰儿就见面前的女孩无辜的眨了眨宝石蓝的眼眸:“难道我不够淡定?”
兰儿拉着凤映寒走了出去,撇嘴腹诽:“这时候了还装无辜!”
凤映寒:“……”
“我在开玩笑!”
“……”这次换兰儿无语了,翻翻白眼不顾形象的拖着凤映寒:“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转过来,挑剔的眼神从上往下打量凤映寒一番,呵呵一笑:“恩,不错,好看!”
接着走到左边搀着凤映寒,凤映寒轻声道:“兰儿,你在此等我,行么?”
兰儿一怔,便松开凤映寒,福了福身答是,转身进入寝宫。
凤映寒捂唇一笑,转身往宫外而去。
……
宫里走动的人很少了,到御花园后,大家都坐好了,只差正主,本来应该坐在主位左侧,但是因为父皇的哥哥,也是她伯伯不请自来,因此她的位置没有了。
因为场地不够大,或者说人太多,因此并没有带兰儿来。
桃花树下,绿衣男子美目含笑看着女子,花瓣落在他的发上,衣上,他丝毫不在意,只是静静的含笑看着凤映寒。
凤映寒面无表情,懒懒的打招呼:“嗨,小楚,又见面了!”
小楚?楚辞欢挑眉,比他小的女子这样叫他,还真是不习惯。
“见过公主!”他起身,双手做揖。
凤映寒嗤笑一声,准备笑他,忽然看他给她眨眼,扫视一圈,众人都看着这边。
突然一切都明了了。
……
“痕王驾到,十三公主驾到,陌上王驾到!”
“祝公主生辰快乐!”众人朝凤映寒与痕王跪拜,一瞬间坐着的人之余几人,站着的只有楚辞欢,其余人皆是跪着。
忽然听到一声严厉的但是声音很低的略微苍老的声音:“辞儿,跪下!”
他站着,别人坐的坐,跪的跪,显得他高人一等。
“呵呵……诸位随意。”这一声凤映寒自然听到了,或者说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但是楚辞欢依旧挺直腰板,一瞬间,凤映寒对他的了解又多了一分。
自尊心很强的男子。
“谢公主!”他和众人一起道,待众人坐好后他才入座。
“以后,不要叫我公主。”
“好,我以后叫你寒儿……”突然他一笑,这样说。
凤映寒愣了一下,然后道:“随意。”
凤映寒敢说他是不敢公开这样称呼的,没想到他真的这么胆大……
“头还痛么?”
女子抬头,像他这种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也会关心女子?可是这双纯净的眼眸找不到半分污秽,难道外面所传游走于烟雨巷的少年不是他?
“恩……不痛了!”
只见他笑了笑:“那就好!”
宴会邀请的人很多,不住有人给凤映寒敬酒,刚开始楚辞欢不予理会,后来人越来越多,女子一杯杯灌下,头也越来越晕。
楚辞欢拦住一个敬酒的人:“寒儿醉了,本公子代劳。”
说完不待来人拒绝就一口饮尽。人们却起哄:“代劳是可以的,只是要翻倍!”
楚辞欢笑,只要是寒儿的事情,他都接受!
后来有人八卦:“楚公子和公主是什么关系?”
楚辞欢睁着醉眼,什么关系?大概是:“朋友!”
另一个纨绔子弟嘲讽的看着楚辞欢:“真的只是朋友?”
虽说他不可否认自己也喜欢公主,但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再娶别人,因此没有人是愿意和凤映寒在一起的。
“照你的意思是,本公子和寒儿是什么关系?”
“呦,别怒嘛,楚公子与公主称呼如此亲密,还替公主喝酒,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啊!你们说对不对?”
这话一出口,立刻有人起哄。
因为这边远离主位,发生的事情皇上那边都是看不见的,因此他们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呵……本公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敬酒的人少了下去,直到再也没了,楚辞欢一边浅饮,一边冷冷的应付他人的讽刺。
侧头看了看双颊绯红的少女,眸中有一抹温柔和怜惜,心中莫名的情愫在生根发芽,慢慢破土而出,痒痒的,无措的,但是……很美好,很新奇,很喜欢的感觉。
“是是是!楚公子可是丞相的孙子,吾等告退了!”
不管何处都有一帮乌合之众,嚼耳根子,说三道四,楚辞欢早已经处之泰然,习惯了。
宴会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这一点点的不愉快而告落,丝竹袅袅,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之景。
但就是有看不惯平静的人打破这美好的一幕:“皇上,今日看在公主及笄,不如让在场的才子佳人表演一番,可好?”
对此建议,皇上自然高兴,再加上这次本就是接口皇儿的生辰来为她谋求一良人的,若是如此也可以挑选出优秀的人,好许配给女儿,为此,凤颜大悦,自然是准了。
这些事情,楚辞欢是不感兴趣的,暗自庆幸自己多准备了一壶茶水,差人给凤映寒后便看着众人的表演,有的真的是有才之人,楚辞欢也毫不吝啬的鼓掌。
迷迷糊糊的凤映寒一边打瞌睡一边看着众才子的表演:这是什么情况?
有的弹琴,有的吟诗,有的作画,还有的放开歌喉高歌一曲。女帝看着众多才子,满意的点头。
楚辞欢似乎看出了凤映寒的疑惑,勾唇笑了笑:“这是帮你选娘子呢!”这语气好像是跟男人说话。
凤映寒疑惑看他,他在喝酒,脸庞微粉,看不出喜怒,但是她怎么觉得……他不开心。凤映寒又远远的看向那白衣少年,少年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酒杯朝她扬了扬,便一饮而尽。
女帝看的满意,不时赏了几位公子。
开心的同时又略微发愁,这么多优秀男子,一会儿寒儿挑,怕是要挑花了眼。
既然说帮她“选娘子”,凤映寒也好奇这些公子能表演出什么来,楚辞欢含着笑,浅浅饮酒,不时看着凤映寒。凤映寒也噙着杯子,望着这些人,嘿嘿,有美男,不看白不看。
若是有人看过来,一定会腹诽一句:酒鬼!
这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孩,看起来十三岁左右,稚嫩却俊美的脸上写着一抹不悦,但也不敢说什么,面前摆着一张琵琶,小手轻轻抱起来,指尖看似随意轻拨,犹如仙乐滚滚而出,如鹰击长空,霸气横生,又空灵绝响,回荡于心,众人赞不绝口,纷纷鼓掌,就连楚辞欢也放下酒杯鼓起掌来。
皇上听着,眼里是一抹赏识。
接下来的人都不好意思卖弄弹奏了,这是一位充满书卷气息的文人雅士,沾着浓墨的大笔轻轻一挥,俊雅非凡的字体游走在行书和草书之间,有草书的狂野霸气,也有行数的整洁漂亮:“你诞辰一个,我赋诗一首,忘博君一笑,却急煞人了!”
凤映寒轻笑,这人、还真是虚伪。或许女帝也有这种感觉,轻轻皱了眉头便让下一个人表演。
这人也是应付,如此好的字不可能写出来的文章就这样,也便很快到下一位。
这是一个柔情似水的男子,然而眼里却有疏离,他的疏离不是给凤映寒的,而是给这个世界的。
墨汁被他随意挥洒,滴落到比人还高的宣纸上,笔墨看似随意一挥,大致轮廓就出来了。换了细笔轻勾,宣纸上的人仿佛活了,他画的这是一个女孩,画的很逼真,与真人一般高,分明……就是她嘛……
底下一片哗然,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
接下来有人窃窃私语,不知公主会选谁。忽然一个喳喳呼呼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刺耳:“楚公子还没有表演不是?大家别急着定结局,许是这压轴好戏才是公主钟情之人,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时候众人才忽然想起来,与公主同桌的男子还没有表演!
女子望着他,他不为所动。
“不愿意就不去了!”凤映寒看着他道。
楚辞欢淡淡的笑:“寒儿愿意让我去否?”
凤映寒看不出他的想法,也便不知怎么说,抿了口茶水才回答:“随你!”
他呵呵一笑:“不去岂不是驳了你的面子!”说完放下酒杯,再次望着凤映寒的眼眸里纯真不见了,勾着的唇瓣有一丝玩味。果真看人不能看外表,前一秒纯净的像个孩子,下一秒又这般作态。
他解下腰间随身携带的短萧,吹奏了一曲。
萧然的声音在空气中徘徊,然后飘荡到凤映寒耳际,久久不散。透着丝丝伤感,如泣如慕,如哭如诉,然而凤映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吹的很好听,有的人却开始拭泪。
难道是她不会欣赏?大概是的吧。
“嘿嘿,寒儿,怎么样?听傻了吧?”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楚辞欢朝凤映寒眨眨眼睛。
“我凤翔国真是藏龙卧虎啊!”凤颜大悦,女帝亲自举杯,众人连忙起身,弯着腰附和:“这还要感谢皇上治理有方啊!”
凤映寒挑眉,有不有才和治理有方有劳什子关系?不过皆知是拍马屁,只要皇帝老儿听着爽,这便好!
“好了,上菜上菜!”
本就为数不多的宫女宦官忙得不可开交,有些人想要讨好皇帝,亲降身份端菜倒酒,更有甚者为了给皇帝这一桌子送菜而破口大骂,甚至有的还想动手打人。
场面一片混乱,所幸维持时间不久就得到解决,他们这一桌子没动,却有人端来饭菜,女子抬眸一看,可不就是因宵国的质子陌上幽。
然后就见他坐了下来。
凤映寒毫不客气的拿过筷子吃了起来,楚辞欢与凤紫痕也动手起来,陌上幽挑眉,勾唇一笑,也不介意,四人就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凤映寒撑着脑袋瞅着对面冷冰冰的两个人,一个十六,一个十三,明明还是小孩子,却谈吐不俗,举止大方得体。
“嗨,那个陌上幽……你说说话啊!”凤映寒挑眉看他,他只懒懒的看了女子一眼便不理会,这让女子略微尴尬,看着楚辞欢,那眼神仿佛在说:被嫌弃了……
“你…你不跟我说话,坐在这里干嘛?”凤映寒挑眉,这下他没话说了吧。
却见他皱眉:“你以为我乐意?那边太吵了,你也这么吵!”
凤映寒:“……”
她一个喜静的人被说吵……怪难为情的。
“作为一个女孩子,话语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人……明明是她比他大,却一副大人的模样,还…还教训她!
楚辞欢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爽朗干净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不禁引得众人往这边看。
凤紫痕也略微勾起唇瓣。
“看来公主和楚公子还有九幽国质子关系很好?”
“看起来是这样,不过这楚公子似乎是第一次入宫。”
“谁知道呢,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该关心的,只要盼着儿子不被选中便好。”
“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楚辞欢终是忍不住。
“寒儿,别喝了,吃些糕点!”楚辞欢笑着望女子,干净透彻的眼眸一望见底。
面前的两个人都像水晶,像玻璃那样干干净净的,想让人讨厌都讨厌不起来,偏偏有人就是看他们不爽。
终于夕阳西下,这场简单又复杂的宴会宣告结束。
三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而她,被女帝叫去谈话……
凤映寒倒是希望永远被保护着,永远不自己面对一切事情。
“寒儿,今日这么多公子,看上哪位了?”
“就陌上王。”
“陌上王……”女帝一听,不悦的皱了眉。
“陌上王一人?”
凤映寒点头。
哪知女帝眉头一挑:“看你与丞相府那小子聊的不错,这样吧,朕将他许配给你,可好?”
虽然楚辞欢名声不好,不过他也不是只看片面不看内涵的人。
“噗——”凤映寒正喝着茶水,听到女帝轻飘飘的一句,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呛得她脸都红了,连连咳嗽:“不好!”
女帝连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内力通过后背传入呼吸道,帮助她将卡住的一口气理顺,这才好了些。
“除了陌上幽,他们我都不要好吗?”
女帝沉默。
……
皇宫的一处角落里,凤映若衣袖下手心被紧攥着的尖锐指甲划破,俏丽的脸上带着一抹讥讽。
靠着墙的白衣唇轻抿着,他仰头看着空中明月,微微泛白的脸如冰霜。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再说,你也知当年我母后未曾道出名姓。”
“所以……一切都无所谓了是吗?你可知,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凭什么妹妹可以看你,而我不能?”
平时优雅的三公主,如今声嘶力竭,面上妆容被泪水冲刷。
半晌,陌上幽起身,伸出手臂搂住映若:“别这样……”
“别这样?你难道不懂?”映若推开陌上幽,抬头冷笑:“陌上王,见死不救,果真是王的作风!”
陌上幽咬了咬唇,不知怎么回答,凤映若讥诮的勾着唇,转身,白色身影消失在暮色里。
陌上幽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两人都未曾看见,宫墙后那红衣女子红着眼跑了。
本是公主及笄,不需大动干戈,奈何皇帝大办,因此储君之事只好择日举行。
皇宫附近的陌上府外,凤映寒坐在石狮身上,一脸不悦,嘴巴不知嘟囔着什么。
若他今晚不回去,她就不走了!
陌上幽默然转身出宫,朝他的所谓“家”走去。
……
“殿下?”
凤映寒睁眼,她竟然靠着狮子就睡着了……
“我……”
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我字出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怪他抱了姐姐吗?可是……她有什么资格?
最可笑的事,就是你很生气,很在意,却找不到发脾气的理由。
“嗯?”
凤映寒坐在石狮背上,低头居高临下的俯视陌上幽:“你喜欢我姐姐?”
“呃?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陌上幽有点懵似得眨眨眼:“喜欢你姐姐?”
凤映寒噘嘴:“不喜欢你干嘛抱她?”
声音里分明有几分醋意。
“她受伤了,女孩子就是应该让人照顾的嘛!”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凤映寒更是不悦,女孩子应该让人照顾,那么祸公子抱着三姐逃跑的时候,怎么没人看见她凤映寒也受伤,怎么没人关心关心她?
“哼,我也受伤了呢,你是不是也要抱抱我?”
她一边抱怨,一边挽起衣袖,手臂上的剑伤映入到陌上幽眼里。不知为何,他心底最柔弱的地方被牵动,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扶着凤映寒的手臂:“受伤了怎么不看太医?”
“我不是怕女帝担心嘛,再说了 ,一点儿小伤而已。”
陌上幽阻止了她将衣袖往下拉的举动,抿了抿唇道:“殿下请先进府一坐,我帮你包扎一下。”
凤映寒心底叹气,她承认她是不如三姐貌美,但也不至于如此……果真是待遇不同啊!
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凤映寒自当不会放过机会,连忙点头。
……
府内下人早已入睡,两人抹黑进了房间,点了灯,凤映寒喜滋滋的坐在床上看为她忙碌的男子。心中白痴的想:“若是受伤可以换来他对她的好,那么永远受伤心中都是开心了。”
陌上幽仔细的上药,包扎,然后抬眸,轻声问道:“殿下,还痛么?”
陌上幽将凤映寒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抹药,动作温柔,几乎都没有碰痛她的伤口,只有些酥麻,痒痒的。
凤映寒想了想,点点头嘟嘴道:“痛……”
陌上幽往手指抹了些药膏,一边观察凤映寒神色,一边轻轻在她手臂上涂抹。
“怕痛,以后就不要受伤。”
他低垂着眸,细心看着她的伤痕,虽然不严重,但依旧流了很多血,凤映寒脸色有些白,但也不至于失血过多。
包扎好手臂,陌上幽站起身道:“殿下,我送你回去。”
凤映寒撇了撇唇,凭什么姐姐受伤可以被他抱,她就要被他“冷眼相待”?
“我……”
他转身:“公主还有事?”
凤映寒咬了咬唇,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你…你喜欢我三姐是吗?”
陌上幽微微一怔,然后道:“没有。”
“没有?”凤映寒站起身,仰着头:“不喜欢你为什么抱她?”
陌上幽低头,眼里有一丝诧异,这一抹诧异自然被凤映寒看在眼里,她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无任何异样。陌上幽启唇,却不知怎么回答。
凤映寒嘲笑自己,她这是怎么了?想要他一个解释吗?但是……她有什么资格……
但是…他就见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她。
“公主你不是喜欢丞相府楚公子么?还要娶他。他……还抱你了!”既然如此,又为何在意他抱了谁。
凤映寒一愣,闪了闪眼眸,勾唇笑:“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