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书雪的声音。
陌上幽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公子,您真的要将属下与问安留在凤翔国?”
“是,以后你们两就不用见我了,安心留在凤翔辅佐新帝。”
“可是,公子,您不爱公主了吗?”书雪皱眉。
“为何这么说?”
“您今日都不露面,公主很期待您能出现的。”
“期待又如何,不能,就是不能。”见书雪眼神怪异,陌上幽补充道:“时机不到。”
“可是……公主会就此消沉下去,而且公主对属下与问安意见很大。”书雪难得撇嘴。
“抱歉,连累你们了。”陌上幽想起昨日那女子,笑了笑道:“她会消极,但不会太久。”
“属下没有埋怨您的意思,属下只是担心您与公主的关系会闹僵……”书雪连忙解释道。
“你当知道八大家族存在的意义,我会坚持我的决定,而她与我迟早刀剑相向,闹僵也罢……”陌上幽微微一笑:“我认了。”
“公子!”书雪声音带了一丝哭腔:“这天下本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何苦听……”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陌上幽站起身,朝外吩咐道:“隐弘之,准备水沐浴。”
书雪心中焦躁,垂眸见陌上幽闭上双眼,显然不想多说,气的咬了咬牙:“属下告退。”
隐弘之走了进来:“公子,您这样……不太好吧?”
陌上幽睁开眼:“方才你说什么?”
隐弘之看陌上幽一身酒气,连忙摇头:“没什么。”
陌上幽移开眼不再看他,隐弘之松了口气,又忍不住一叹,他们两人明明相爱,却要如此,真是何苦呢!
……
凤映寒登基后,便要处理这么多天欠下来的奏折,大清早起床上朝一直到中午才下朝,下朝后也是边看奏折边随便吃些糕点,天大暑,凤翔国近日少雨,这又是成了一大难题。
“诸位爱卿对国内多城干旱有何意见?”凤映寒端正的坐在凤椅上问道。
左丞相进言:“女帝,不妨取城外溪水灌溉以救燃眉之急。”
此话一出,众臣纷纷赞同:“是啊女帝,城外仅有少数人家,溪水没有百姓吃,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用来灌溉庄稼。”
凤映寒摇摇头:“桃花溪多有文人雅客赏玩,水抽走定会引来不满,这是其一,整片林子都是依靠桃花溪之水存活,没有桃花溪之水,百年树木则会枯竭而死,这是其二,桃花溪附近百姓与动物都是依靠桃花溪水活下去,这是其三。”这里封存着她与陌上幽的回忆,这是其四。
“这……”众人面面相觑,商量不出对策。
叶挽歌想了想,上前一步道:“凤翔国中端城市干旱,但周边状况较轻,可以跨流域调水,另外命人兴修水库,植树种林,让节约用水,提高意识,另外还可以适度开山引水,挖井等。”
凤映寒眸子一亮,看向叶挽歌,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叶公子的办法可行!”
“好,就这样,来人,赏!”凤映寒拿出另外一份奏章:“天气大旱,连同某些城市出现瘟疫,已经出现死亡,不知哪位爱卿有高见啊?”
一旁兰儿捧着奏折,一脸激动外加崇拜的看着凤映寒,从容应对官员的指责质疑,条理清楚,面容镇定,垂绅正笏,不动声色,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如此这般,何愁凤翔无再繁华昌盛?
甚至的,公主做的比先帝做的还好,面对种种天灾人祸方寸不乱,面对众人指责谈笑自若,这样的女子,如何不让人钦佩?
处理完事情,凤映寒挥手让众人退下,待殿内人走完了,凤映寒瘫坐在凤椅上,转头便见兰儿痴痴的望着自己,猛的一惊:“兰儿,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没什么……”兰儿连忙道。
凤映寒耸了耸肩:“你将这些拿去寝宫,我坐床上批阅,还有,朕饿啦,要吃肉!没肉我不吃饭!”
兰儿眸子一亮,连忙道:“是,女帝!一定有肉!”
公主日渐消瘦,定然要多补。
“这还差不多,去吧去吧!”凤映寒催促道。
兰儿立即退了下去,凡儿现身道:“女帝,查到了,陌上公子如今在邀月楼,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凤映寒手指一紧,继而挑眉:“凤台上都是些什么人?”
“回女帝,刺杀者是一个老者,不知身份,保护您的是四个男子,气息很熟悉,属下猜测是陌上公子的人。”凡儿回答道。
“呵,派人跟着本公主……跟着朕就算了,还自己跑来了,你说,那么厉害的人物谁能调动?”凤映寒挑眉,讥诮一笑道:“自导自演么?陌上幽何时这么蠢了?受伤?怕是假的吧,堂堂陌上王能毫发无损的将朕平安送回来,自己跑来会重伤?莫不是苦肉计!”
听了凤映寒刻薄的语气,凡儿皱了皱眉:“女帝,要不属下再查一下……”
“不必了,晚点朕去会会他!”凤映寒站起身朝外走去:“一个陌上幽将探子都明目张胆的插到皇城来了,朕不做点什么,颜面何存呐!”
凡儿咬着唇,看着凤映寒离去的背影,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样下去,女帝与陌上公子的关系,该是越来越僵了。
凤映寒出了大殿,凡儿叹了口气,紧随其后。
回了寝宫,兰儿已经准备好膳食和奏章,凤映寒用过膳便趴在床上处理奏折,奏折弄完,看了看天色,换了身衣服,叫上暗主与凡儿,悄悄出了皇宫。
邀月楼上,陌上幽听见敲门声,猛的醒过来,套上衣服打开门,见是隐弘之,微微挑眉,隐弘之道:“公子……那个,公主在楼下,似乎是不想暴露身份。”
“让她上来。”陌上幽补充道:“让她一个人上来。”
“是,公子。”隐弘之转身退了出去。
不时,凤映寒便走了上来,果真是她一个人上来的。
陌上幽随意靠在椅子上,见一抹黑影从楼下走上来,接着入了房间,陌上幽随意道:“映寒,可有想我?”
凤映寒眸子微微一眯,不动声色。
陌上幽微哂,走上前去关上门,便靠着门含笑看着她:“怎么?不认识了?”
“你不应该尊称朕一声女帝么?陌上王!”凤映寒眯眼。
陌上幽轻笑一声,走上前去,右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怎么?登基了,就不认识我了么?幽可是尊崇寒儿的话,时刻想念寒儿呢。”
凤映寒挥手打开他的手,陌上幽身子一晃,手心的伤口渗出些许鲜血,染红了衣袖,凤映寒眸子微微一缩,陌上幽微微一笑:“没事。”
“朕没问你!”凤映寒总有被他惹恼的时候。
“好,没问。”陌上幽顺着她的话道。
凤映寒泄气,他为什么不按剧情演呢?既然对方如此,凤映寒只好改变战略:“朕问你几个问题,回答不好,你这小店就不保了。”
陌上幽微微一笑:“寒儿的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映寒狠狠瞪了他一眼问道:“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见她语气稍微缓和,陌上幽心中松了口气,他想了想回答道:“大抵是806年秋。”
凤映寒微微眯眼:“你确定?不是八年前?”
陌上幽一怔,他摇摇头:“来凤翔之前,我从未出过因宵皇宫。”
凤映寒脸色蓦然雪白,陌上幽皱眉:“怎么了?八年前?”
凤映寒垂眸:“这几个月,对不起。”
陌上幽一怔:“你说什么?”
“我喜欢的……”凤映寒唇瓣微微颤抖:“是八年前的人,他是……烨帝。”
“你说什么?”陌上幽眸子微缩,八年前?什么八年前?
“我说,我喜欢错了人。”凤映寒道。
“不可能!”陌上幽脸色蓦地苍白:“八年前烨帝才六岁多,那时候他分明是被泊王叔关在暗室里……他如何能与你相识!”
“没有什么不可能!”凤映寒勾唇自嘲的笑:“说到底,八年前你才多大点,对了,你比我小,我怎么就这么白痴,八年前的分明不可能是你,我竟然还抱有希望。”
“不可能,不可能……”陌上幽只重复着一句话:“寒儿,你是怪我昨日没赶来是么?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你应当原谅我。”凤映寒推开他的手:“我们迟早会刀剑相向,你应当看清现实不是么?你当你的陌上幽,或许未来称霸天下,尤未可知,而我,只想寻回……”
陌上幽忽然出口打断:“这近半年的相处,难道还比不上八年前那一面?”
“对不起!”凤映寒道。
“呵!”陌上幽忽然拉住她,唇瓣便吻了上去,唇抵在她的唇上,不像平时那样轻柔怜惜,而是带着他的郁,带着他的怒。
凤映寒推开他,陌上幽皱了皱眉,便不理会,凤映寒心下一狠,张嘴咬下,陌上幽吃痛顿了一下,凤映寒猛的推开他,一巴掌扇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