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把黄烟筒在凳子脚上磕了磕，把烟筒挂在腰上，站起来，对万莫非说：“莫非，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不知道可行？”

万莫非脑子转了一下很诚恳的看着大伯说：“大伯，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教给他。”

“好，那我们小九就交给你了。”大伯点着头说道。

“小九，你过来。”大娘喊来小九。大伯拿着凳子放到屋中间，让万莫非坐下。

“小九，过来跪下，从今天开始，你就拜你莫非哥为师，跟着他学识字，学做人。”大伯在说学识字之后愣了片刻接着说学做人。

万小九依言规规矩矩地跪在坐得端端正正的万莫非面前。

“快叩头，拜三拜。”大伯说：“从今日起，你要喊你莫非哥为师傅，以后跟着他好好学习识字，学习做人。”

“师傅。”万小九看着万莫非认认真真的喊了一声师傅。

“嗯，很好，自今日起，你要跟着我学习读书识字，以后做个有学识的人。”万莫非点着头严肃的说道。

万小六看着想笑，却要憋住，这个场合太严肃了，要是自己笑场了，那肯定会被骂死。

万小九拜师成功了，就留下来开始了，大伯和大娘先行离开。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看万小六看看万莫非就走了。

大伯大娘走后，万小六看着万莫非，实在忍不住，噗嗤的笑出来了。最后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腰酸肚子痛往他床上一躺，继续大笑。

“六姐，你怎么了？”万小九看着万小六好像疯了。

“哈哈哈，好搞笑。”万小六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万莫非让万小九拿出书来读，不要理她。两个人，真有那像那么回事。

万小六看看突然就不笑了。索性脱了鞋子躺在竹床上，看着他们，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候爸爸妈妈在外面做事，每次回到村子里的家，都会检查自己的作业，问问学习情况，学校的情况。姐姐们也会这样教着自己。那时候可真幸福啊，就是个无忧无语的万家小老幺，备受宠爱，哪像现在啊，必须自力更生，还是个穷乡僻壤。想想就觉得自己好可怜，好想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们。想着想着，悲从心来，面朝被子。没一会又快速的爬起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趴，动静很大。万小九抬头看看没有影子的万小六，又看看万莫非。

万莫非看自己床上的被子，有湿的，心里一揪，让万小九写字，然后自己跟着万小六进去了，把门也带关上了。

万小六竖着趴在床上，身体一颤一颤的。万莫非心里一紧，坐到她旁边，迟疑了一会，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她哭得更狠了，万莫非感觉自己心里酸楚楚的痛，手一伸，就把她整个揽在怀里。万小六顺着他的力道，趴在他胸口放声大哭起来。万莫非心越来越痛了，而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任她哭着。

万小九和万万一孩一狐，面对面的看着，听着里面的动静，都不动。

好久好久，万小六的鼻子不能呼吸了，头也痛了，眼睛红彤彤的，从万莫非的怀里出来，还在抽泣着。

万莫非用手指给万小六擦擦眼泪，红彤彤的眼睛透着水雾，万莫非只知道自己的心痛得不得了，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万小六良久才让抽泣时间间隔更长，从万莫非怀里出来，用袖子擦着眼泪，看万莫非正看着自己，嘟着嘴，脸又皱到了一起，要哭的样子，伸手在他身上捶了一下。万莫非拿起她刚才捶了他的手，又往自己身上打。

“你干嘛？”万小六使劲要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你打我能解气，能不哭了，你打吧，任你打都行，我宁愿被你打，也不要看到你哭。”万莫非很认真的对万小六说。

“都是你不好。”万小六又哭起来了。

“是，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万莫非看万小六哭，心里又隐隐发痛了。

“你是个坏蛋，大坏蛋。”万小六被万莫非这样哄着，心情好多了。却还是像发发嗲，找个台阶给自己下。

“恩恩，是我不好我是大坏蛋。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万莫非伸手给万小六把凌乱的头发理了理，捏了捏她的鼻头。

“今天你惹哭我了，你说要怎么惩罚你好？”万小六嘟着嘴问万莫非。

“只要你不哭了，你要怎么样惩罚都好。”万莫非把万小六的脸捧在手心里。

“哼，说得好听，那我想好了再跟你说。”万小六拉掉万莫非的手。

“好，我去打水给你洗个脸，跟个小花猫一样。小九还在外面呢，待会他笑话你怎么办？”万莫非看万小六又好了，心情也跟着好了。

“哼，他敢！”万小六声音压低了许多。

“恩恩，不敢不敢，你坐着别动，我去打水。”万莫非把万小六放到床上，就下床打水了。

万小六又躺到床上，看着他的背影，有这样一个男人照顾着自己，陪着自己，哄着自己，似乎也不那么难受了。

万莫非打来水，把洗脸巾拧得半干，给万小六擦着脸上，还是温水。

“眼睛好痛。”万小六的声音都变了。

“我再去加点热水，眼睛敷一下。”万莫非说着又把盆端出去加水了。

水端来，让万小六闭着眼睛躺好，把洗脸巾拧得半干，敷在她眼睛上，待差不多凉了，又换，这样反复好多次，直到某个让万小六皱眉头的声音传来。

“小九，你在写字啊？”万春花有点谄媚的声音已经在屋内了，突然惊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万万。”万小九抱着万万说。

“哇，好可爱啊，我来抱抱。”万春花说着就要伸手抱万万。

万小六在里屋喊了声：“万万。”

通人性的万万立马跳下万小九的怀抱，跑进万小六的房间。

“哎，哎，哎。”万春花跟着后面追，才到门口，万小六的门就关上了，万春花哎哟一声，捂着鼻子，退到了桌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