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一个御林军脚步匆匆的走到太子府书房前,“太子殿下,卑职有事禀告。”
“进来。”君玄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御林军推门进去,单膝跪于书桌前,“冯小姐找到了,被一个叫做简默的人救了,简默是简单的简,缄默如金的默,据冯小姐说这个名字是她给那个救她的男子起的,按照时间来看,现在冯小姐应该到了左相府。”
御林军禀告的很清楚,君玄点了点,道了声知道了,便吩咐御林军退了下去。
御林军退下去的时候,刚好和端着糕点来到书房的桃夭碰到。
桃夭目不斜视的径直进了书房,将手中端着的糕点放到君玄的面前,用手捏起一块,递到君玄的嘴前,目光满含期待道:“来尝尝,我做的樱花糕。”
“心情好了?”君玄将手中的毛笔放到砚台上,转身,很自然的桃夭揽到怀里,先问了桃夭一句之后,才张口去吃桃夭亲手做的樱花糕。
“有你陪着,我怎敢心情不好。”桃夭眉毛一挑,恶作剧的将整块樱花糕全部都塞到君玄的嘴里。
十分坏心眼的看着君玄一张嘴被塞得满满,十分艰难吞咽的动作,哈哈笑的十分开怀。
君玄一边艰难的吞咽着樱花糕,一边抬起眼,十分幽怨的看着桃夭。
君玄幽怨的眼神,更是让桃夭笑的停不下来。
书房一阵欢声笑语。
“对了,刚刚我听到说什么冯小姐找到了,冯小姐出什么事了吗?”桃夭忽然响起刚刚在门口偶然听到的话,面露疑惑的问。
君玄将嘴中的樱花糕全部咽下,尽量简短却又没遗漏的对桃夭说明了一下昨晚反生的事。
“早上,怎么就将这些告诉我?”桃夭十分不满意的看着君玄。
“今天看你心情还是不太好,便没将这些告诉你,怕惹你心烦。”君玄十分有耐心的解释。
好吧,既然君玄都如此说了,她就原谅他了,但是……
“我们去看看冯小姐吧。”桃夭从君玄的怀里站起身,提议道。
“没必要特地去,刚刚御林军禀告说,冯婉儿什么事都没有,之后派人将她将马车借给我们的谢礼送去,就可以了。”君玄一动不动,很明显,不认可桃夭的提议。
他是看在冯婉儿将马车借给她的面子上,才让她骑的纯血马,满足她想起纯血马的愿望。
谁知刚到冯婉儿手里,他的纯血马就死掉了,他没迁怒于冯婉儿,并且还派御林军找冯婉儿,已经给足了左相面子。
要他去看冯婉儿?那是不可能的!
桃夭万万没想到君玄会拒绝,一个女子在晚上,将马车借给了他们,起码回家的时候出了意外,即使没有受伤,但心里惊吓必定是少不了的,他们去看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桃夭并不喜欢冯婉儿,毕竟之前冯婉儿可是煽过她一个十分响亮的耳光,但一码归一码,就这件事来说,他们应该去看看冯婉儿。
“冯婉儿是一个女子,即使身体没受伤,精神上也会受到惊吓,我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她。”桃夭试图劝服君玄。
“是女子又如何,那是她自愿的,既然是自愿的,出了事都要自己负责,与我何干?”君玄无法理解桃夭为什么非要去看望冯婉儿的想法,更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为冯婉儿吵架。
他们刚刚明明还相处的很好,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吵得面红耳赤。
“你真的不去?”桃夭眉头皱的很紧,脸上带着怒容,她无法明白君玄为什么这么固执,就是不肯去看看冯婉儿。
冯婉儿喜欢君玄,此时的冯婉儿一定很想见到君玄,很想见到喜欢的人,即使她喜欢的人不喜欢他,见一面也是好的,这种心情,桃夭作为女子同时作为心理师,很明白。
桃夭看着君玄,像在看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她心一点一点的变冷。
她忽然开始怀疑决定和君玄走一辈子这个决定的正确性,她不再确定她们的以后真的会幸福?
“夭儿,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君玄突然站起身,捂住桃夭的眼睛,将桃夭揽进怀里。
“我如何看你了,你要我如何看你,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君玄,你说你要我还能如何看你?”桃夭挣扎,话语中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君玄的失望。
君玄身子一震,盖住桃夭眼睛的手僵住,他沉默半响,暗哑着声音问:“在夭儿心里,我只是一个不知感恩的人吗?”
“是,你就是一个不知感恩,真正的冷血无情之人。”桃夭猛地一推,从君玄的怀里挣扎出来,怒瞪着君玄,斩钉截铁回道。
桃夭的话,每一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割在君玄的心上,血一寸一寸的渗出来,流个不停。
君玄无力去拉转身,快速离他而去的桃夭,他定定的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他在桃夭心里怎么就成了不知感恩,冷血无情的人。
他自问他对桃夭足够好,也足够真心,他处处为她着想,怎么就到头来落了个不知感恩,冷血无情的评判。
君玄跌做在椅子上,嘴角勾起,笑的十分难看。
夭儿,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所有人都有资格说我君玄不知感恩,冷血无情,只有你没有资格。
心在寸寸断裂,痛的难以呼吸,有多久没体会过这种感受了,让他好好想想。
好像有二十年了,三岁那年父亲将母亲送给华国,体会过一次这样的感觉,之后再也没有,就连八年前,君倾对他闭门不见的时候,他也很平静的接受了,并没有感到有多难受。
君玄抬起手,去摸脸,有点湿,这是什么,他怎么出汗了?
哦,这不是汗,是泪,时间太久,他都忘记世上还有这么软弱无力的词语了。
他有那样难过吗?到了连眼泪都流出来的程度。
被喜欢的人否认,被重视的人抛弃,时隔二十年再次体会到,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君玄靠在椅子上,慢慢的闭上眼,慢慢的放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