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因为紫阳真人的关系,君玄对初悟的语气很冷淡。
“师姐在这的房间,我一直在打扫,很干净,天色晚了,太子殿下和师姐就住在这吧,明天等师姐醒了,再离开。”初悟对上君玄冷然的眼,有些还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道。
师姐已经睡着了,他怕太子殿下带师姐离开的路上受了风寒,本来就身体出了问题,再受了风寒,就更严重了。
“你很喜欢你师姐。”君玄抱着桃夭的姿势不动,沉默的看了初悟一会,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嗯,师姐是除了师傅对我最好的人。”初悟很坦诚,眼睛里黑亮亮的十分耀眼澄澈。
君玄蓦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在他们眼里是那么的单纯,清楚明了,只要有人对他好,他便会说喜欢,并真心关心那个人。
“本太子替夭儿谢谢你,但抱歉,本太子是不会留宿钦天寺的,夭儿必须和本太子一起回太子府。”君玄十分坚决,不容反驳的说完,跃身而起,离开。
初悟站在原地,遥望着君玄和桃夭消失的方向,那就是师姐要嫁的人吗?
武功很好,对师姐也很关心在乎,但为什么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师姐真的要属于别人了,师姐嫁给太子后,还回来看他吗?还会记得钦天寺她的小师弟吗?
初悟忽然想起前几天看到的文章,上面写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注定只能做师姐乖巧的师弟,什么都做不了。
初悟伸出手摸了摸光滑锃亮的头,为什么他的三千烦恼丝已经没有了,他还是会有烦恼呢?
师父不是说,没了烦恼丝,便不会有烦恼了吗?
“悟儿在想什么?”紫阳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初悟的身后,突然出声问。
“师父,师姐成了亲,还会记得我吗,还会在来钦天寺来看我吗?”初悟转头,仰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问。
初悟的眼睛里有一些不安,还一些焦虑,紫阳真人望着初悟淡淡的笑了笑,用从来没有的温柔语气回道:“一定会的,因为你是她最重要的师弟。”
“一定会回来的,她一定会想念我这糟老头子的。”最后一句是紫阳真人说给自己的。
桃夭是紫阳真人从小带大的,他一想到桃夭成亲的事,便有种父亲嫁女儿的感觉,不舍中夹杂这愉悦。
他见证了桃夭从一个婴儿成长为一代神女的成长之路,他又何尝舍得?
但就算桃夭成了亲,他们的师徒关系并没有变,所以一切都没关系。
更何况,桃夭本就是偶然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之间朝夕相处了十年,已经足够了。
没有人能真正的留住桃夭的,迟早有一天她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就像她来这个世界一样的偶然。
“悟儿,如果有一天你的师姐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你师姐吗?”紫阳真人突然莫名其妙的问。
“会,师姐让悟儿做什么都会做的。”初悟十分坚定的点头,大大黑亮的眼睛写满真诚真实。
“如果我说不让你去帮你师姐呢?”紫阳真人对于初悟的回答毫不意外,转身重新躺会躺椅上,听起来只是随口一问。
初悟却犹豫了,师父和师姐是这世上他最重要的两个人,他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如何选择。
紫阳真人没有等初悟回答,就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初悟现在无法选择,但总有一天初悟必须做出抉择,但却不是在他的话和桃夭之间,而是在初悟自己的性命和桃夭的性命之间。
紫阳真人闭着眼,叹了口气,他可以预知到未来,但却无法左右改变未来,他只能站在所有人命运的外面,看着所有人挣扎沉浮在自己的命运上,生或死他都不能插手。
君玄回到太子府的书房却发现华锦玉还在梧桐树下坐着,手里拿着桃夭之前看的那本兵书,墨站在华锦玉的身后。
君玄看到华锦玉皱了皱眉,却没有心情精力去管华锦玉,直接抱着桃夭进了书房旁边的卧房,为桃夭盖好锦被。
君玄照顾好桃夭,刚要转身,吩咐墨将书房的奏折都搬到卧房来,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华锦玉站到了一旁。
“桃夭她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华锦玉十分不解的弯腰看着睡着的桃夭问。
“你给我出来。”君玄紧皱着眉,平时的冷静都跑到了九霄云外,桃夭的事已经让他心烦意乱,这华锦玉还好死不死的在他面前乱晃。
君玄拉着华锦玉的衣袍,十分强硬的将华锦玉从卧房拉了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君玄将华锦玉拉到距离卧房很远的梧桐树下,怒气满满的问。
华锦玉一脸我就在这,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直接做到了梧桐树下的石椅上。
“晚上了,本太子要睡了,墨,送华太子离开。”君玄懒得和华锦玉多费口舌,说完转身往书房走去。
“华太子,请。”墨侍卫走到华锦玉面前,这一次态度十分强硬。
之前墨就请华太子离开过,但华太子不是一般的缠人无赖,说他是太子殿下请进来的,太子殿下没说让他离开,他是不会离开的。
现在太子殿下已经说了要华太子离开,华太子这下该离开了吧。
华锦玉腾的一声站起来,狠狠的瞪了墨侍卫一眼,转身向院外大步腾腾的走去。
墨侍卫松了一口气,刚刚看华太子那动作他还以为,华太子还是不肯离开呢。
“明天本太子会再来的。”华锦玉骑马离开的时候愤愤的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留下墨侍卫目惊口呆。
墨侍卫觉的华锦玉真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发怒,生气,愤恨,闹脾气……
和太子殿下完全不同,太子殿下几乎不曾表露出他的情绪,直到最近,太子殿下遇到神女之后,才渐渐的或多或少表露出表情。
墨侍卫转身,回到书房,看到君玄正在将书房的奏折搬到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