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对于桃夭的行为不解,明明订好了包间的房间,为何非要在外面 ,被人看着,吃饭也不舒服。
“我们去房间坐。”君凌伸手去拉桃夭的手,没有因为桃夭奇怪的举动生一点气,语气温和。
“不,就坐这。”谁知桃夭一点都不给他面子,也一点都不体谅他,执拗的反叛的紧紧握着桌子边缘,如同小刺猬一样,浑身竖着刺,满身防备。
君凌的温和的脸上有片刻的僵硬,不知是因为在外面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君凌没有发火,甚至没有怒气,直接坐到了桃夭对面的桌子上。
“那就在这吃吧。”淡淡的带着叹息,有种妥协的意味,转头看向僵立着的简默。
君凌不生气,简默可是很生气,胸膛一上一下的,看起来被气的不轻,他辛辛苦苦赶到花满楼订房间,接过却不用,这样看起来,他不就是个笑话。
这和耍他有何区别?
“简默,定好的房间就麻烦你自己吃了。”君凌侧头,察觉到简默的情绪,脸上带着浅笑,道。
简默真的很生气,他现在有种想将桃夭提起来,从花满楼二楼的窗户上扔下去的冲动,但对上君凌温和的笑意,他什么都做不出。
虽然脸上是满脸的怨意,但还是按照君凌说的那样,去定好的房间一个人吃饭。
他恨恨想,一会一定要叫一壶青洌酒,好好的犒劳慰抚一下自己。
桃夭坐在椅子上,将君凌和简默的情绪反应收入眼底,君凌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似乎你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不会发怒,感觉他会无底线的迁就你。
不过这一次,她不是来试探君凌的底线,也不是故意无理取闹的,她坐在这里是有原因的。
“小二。”桃夭侧头看向前面刚刚为邻桌上完菜的小二,神态预期自然的唤。
小二扭头,一眼便看到叫他的女子,刚刚听声音他还以为是救过他一命的那位姑娘呢,谁知十分欢喜的转头,却看到一张完全没有见过的脸。
小二脸上失望的神情不算明显,但一直看着他的桃夭却看的清楚,“小二,这次上何师傅最拿手的十道菜。”
桃夭语气热络,就像和小二十分相熟一般。
小二听到这句话,明显的一愣,这句话他如此熟悉,前不久他才听到过,是救他的那位姑娘说的。
小二疑惑的看向唤他的女子,对上女子看过来的眼,他心里的震惊更大。
怎么会?怎么会有眼睛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并且连声音都一样,小二一边往桃夭的方向坐过去,一边从上到下打量着桃夭。
小二,越看越震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除了脸不一样,眼睛,声音,身形,头发的长度,衣服的颜色全部相同。
他从未见过这位姑娘,这位姑娘却知道花满楼的做菜最好的是何师傅,还知道何师傅最拿手的十道菜,何师傅最拿手的十道菜是只有姑娘才知道的。
这位难道是姑娘的好友?小二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但现在不能问。
他再有眼无珠也知道,这位姑娘对面坐着的是现在风头正盛的凌殿下,太子之位的最有力竞争者。
“好的,马上来。”小二压下心中的万般疑惑,点头,转身离开。
桃夭目的达到,心情愉悦,她相信刚刚她说的话,足够让小二怀疑她的身份,更甚至或许会专门去让人到紫阳宫去看看她在不在。
只要是小二察觉到她这样一个和神女桃夭很相似的女子的存在,等华锦玉找她找到花满楼时,一定会从小二口中得到这个消息,这样就够了。
“你经常来这吃。”君凌从桃夭热络熟练的口气中察觉到,对桃夭说,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看出来了。”桃夭挑眉,脸上因为达到目的而带着愉悦的笑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贪吃的,这的厨子做饭手艺是帝都最好的,我这吃货自然就闻着香味经常来了。”
桃夭的声音微扬,像和好友聊天一样,自我调侃着。
桃夭说话的表情很生动,君凌看着,就像回到了上一世他们相处的时光中,桃夭永远都像个小太阳一样,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金黄色的光,满满的活力,他只要看着她,便觉得生活充满希望,十分美好。
吃货吗?君凌想着这两个词,脑海中却出现了是上一世,他和月儿相遇的场景。
那是个阳光高照的夏季,他是孤儿院最大的孩子,八岁,每天下午三点由他给其他的孩子分零食,各种饼干和糕点。
那一天他刚将所有的零食分完,手中只留了一个提子蛋糕,月儿就是那个时候进入到孤儿院的,四岁的年纪,如同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小公主一样,有着精致的如同洋娃娃的容貌,眼睛湿漉漉的,如同进入森林迷了路的小鹿。
那一刻,他感觉世界都亮了,变成了绚烂的五彩色。
他拿着提子蛋糕呆呆的望着月儿站着,月儿起初拉着带她进孤儿院的大人的手怯生生的望着他,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表情太呆滞,月儿突然就咯咯的笑起来,眼眉弯弯,真的就像月牙一样,甜美极了。
月儿笑完,松开拉着大人的手,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仰着精致的笑脸看着他,张口一字一句的对他说:“蛋糕可以给我吃吗?”
眼神可怜巴巴的,像个被饿急了,讨东西吃的小乞丐。
他想都没有想,直接将手中的提子蛋糕递给了月儿,他想没有一个人能拒绝这么可爱甜美乖巧女孩子的请求。
接过提子蛋糕的月儿并没有马上离开,她站在他的面前,打开了提子蛋糕,小小的手费力的将大大的提子蛋糕分成两块,取出其中的一块,抬起头,递给他。
“哥哥,你吃。”
这样想起来,月儿一开始是叫他哥哥的。
到现在有多久没叫过他哥哥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月儿不叫他哥哥的,他之前竟一点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