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可能看出是何时下的药?”冯贵妃站在一旁,神情同样很愤怒,但还算冷静的问。
此刻,对太医发火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当务之急是解了君凌的媚药,找出给凌儿下媚药的人。
“这种媚药极其罕见,无色无味,故名为无影媚药,发作时间为2个时辰,凌殿下现在正是发作时间。”为首的太医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所知尽数告知。
正是发作的时间?那就是说凌儿现在正在收着焚骨灼心之苦。
“殿下。”冯贵妃转头看向皇帝陛下,面带祈求,一句殿下包含着期待。
皇帝陛下眼眉一扫,将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冯贵妃只唤了他一声殿下,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冯贵妃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无影媚药,这样媚药他知道,极其霸道,如果不和女子结合,必死无疑。
“你们在这待着,朕去看看凌儿。”皇帝陛下突然开口,径直转身进了里屋。
里屋里君凌因为失血的原因和身中烈性媚药的原因早已昏迷了过去。
但即使身处昏迷,君凌身中的媚药依旧在发作,豆大的汗珠从君凌的额上脸上滴下,呼吸很重很急,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腹部已经被太医处理好了,伤口被纱布层层包裹住,白色的厚重的纱布,触目惊心。
“凌儿,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只因为区区一个媚药就对自己下这般狠手。”皇帝陛下坐在君凌的身边,如同寻常人家的父亲一般,语气温和的询问。
只可惜,此时君凌昏迷,听不到皇帝陛下说的一句话。
“你可要知道,为君者,是不可以有儿女情长的,儿女情长会成为你为君路上最大的障碍,现在,朕便帮你将这最大的障碍除掉。”皇帝陛下伸手重重的拍了两下君凌的肩膀,像是安抚一般,又像是信任一般。
说完,不管君凌有没有反应,站起身,离开里屋。
刚出里屋的皇帝陛下马上开口吩咐:“右相之女,沈诗瑶,贤良淑德,才情俱佳,现赐婚于皇子君凌,择日完婚。”
重击,这绝对是重击,不仅对沈诗瑶是重击,对整个朝堂亦是重击,原本平衡的朝堂,因为中间势力右相府跨入君凌队列,完全发生了变化。
此时在场的大臣皆是目瞪口呆状,他们不由自主的同时想,陛下,这是要立君凌为太子的意思吗?
沈诗瑶的状况比那些大臣更为严重,她被惊吓的一动不动,像是被人定了穴一般。
她刚刚从嵩山学院毕业,来皇宫是想找君朝公主君乐蝶的,怎么就突然被赐婚了!
“诗瑶,还不快领旨。”还是右相反应快,不知何时站到了沈诗瑶的身边,轻皱着眉,压着声音提醒沈诗瑶。
“诗瑶接旨。”沈诗瑶对右相的声音在熟悉不过,听到父亲的话,马上跪下,谢恩领旨。
皇帝陛下满意的点点头,倒是个有眼力的。
此刻下旨意味再明显不过,要沈诗瑶作君凌的药,解了君凌中的媚药。
沈诗瑶跪在地上,将自己的作用,命运看的十分清楚。
她此刻真的很想笑,想她君朝第一才女,右相的嫡小姐,竟然落到了作药的下场。
而且,这药她想当也要当,不想当也要当,皇帝陛下赐的婚,下的命令谁敢违抗。
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为臣者,君要臣死,臣怎敢不死,这句话沈诗瑶现在才有真切的体会。
尽是酸辛和无奈。
如赴战场一般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进里屋,在皇帝陛下,在父亲,在无数大臣面前,慷慨赴义。
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两个人,被迫要********,男子还昏迷不醒,她觉得这件事一定可以排上世界十大怪事的榜首。
“都下去吧,右相留下。”皇帝陛下在沈诗瑶进入里屋后,没什么多余感情的吩咐,有点像例行公事的味道。
众大臣匆忙离去,这样的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或许可以拿来当谈资说笑,但由皇帝陛下亲自下令,主人公一个是现在太子之位最有力竞争者,一个是右相府的嫡女,谁敢妄论半句。
很多大臣都十分郁闷,如果知道会发生这等事,他们绝对会装生病,不来皇宫商议政事的。
如果今天的事情被传播出去,陛下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一定回事他们这些在场的官员。
冯贵妃见事情解决了,她家儿子性命无忧,放心的退了下去。
“右相可怨朕?”皇帝陛下重新坐到椅子上,问,眸子散发着意味不明的光。
右相抬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拱手:“臣不敢。”
不敢不是不怨,皇帝陛下突然就笑了,他最欣赏右相的就是这一点,虽然不会说实话,但也不会说假话。
“朕知道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心疼的紧,但你也要知道,朕对凌儿也是十分疼爱的,凌儿论身世,论相貌,论才华,论武功都是配的上你女儿的,虽然这两个孩子成婚的过程有瑕疵,但就结果而言,还是好的,你说是吗?右相。”皇帝陛下想一个十分关心,十分通情达理的父亲一样,耐着性子,道。
“是。”右相一直看着皇帝陛下的神情,他在皇帝陛下手下为臣二十余载,知道皇帝陛下说的是真心话,不是场面话,遂点头称是。
皇帝陛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能不回答是吗?
见好就收的道理,他在官场上这么多年还是懂得。
只是可怜了他的女儿。
右相抬头,向里屋的方向看了看,神情忧虑。
皇帝陛下说的很对,凌殿下确实在各方面都配的上他的女儿,但婚姻那里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
他担心的是她的女儿不喜欢凌殿下,或者凌殿下不喜欢他家女儿,两个人只要不是相互喜欢,生活在一起是不可能幸福的。
他就一个女儿,最大的心愿便是她幸福。
如果一个平常人能给她女儿幸福,他也是愿意将女儿嫁给那人的。
他是考取功名一步一步做到右相这个位置的,妻子就是他的结发妻子,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女子,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子给了他幸福,在背后支撑着他。
里屋传出情色的声音,不一会,沈诗瑶便衣着整齐面容苍白的从里屋出来。
右相一看急忙迎了过去,“瑶儿,你怎么样,还好吗?”
好,怎么可能好?沈诗瑶凄然的笑了笑,声音嘶哑道:“父亲,我想回家。”
右相转头,用眼神请示皇帝陛下。
“去吧,好好照顾她,朕即刻便让礼部挑选日子,举办凌儿和诗瑶的婚礼。”皇帝陛下如慈父般十分宽宏大量的下着恩赐。
右相急急忙忙的弯腰将沈诗瑶抱起,快步走了出去。
皇帝陛下看着右相和沈诗瑶离开后,才再次出声:“把门口候着的太医叫进来。”
门口守着的几个太医全部进了屋,跪在皇帝陛下面前,“皇帝陛下。”
“你们去给凌儿看看,媚药可解?”皇帝陛下端起桌上贴身太监刚刚泡好的茶,不急不慌的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道。
皇帝陛下不着急优哉游哉的,他们这些太医可半分不敢放松,心惊胆战的站起身,走进里屋,为凌殿下把脉,看诊。
“解了。”第一个太医出来回答。
“解了。”其余的四名太医亦是如此回答。
“凌儿的伤在十日之内必须康复,不要跟朕说不可能,想不出办法,直接到阎王爷那报道。”皇帝陛下没等太医开口就封死了太医的话。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无奈的认命的磕头领命。
皇帝陛下说的话,谁敢反驳一句?
为首的太医想的和其他太医不同,他抬起头,想从皇帝陛下神情中看出,皇帝陛下下此命令的原因,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皇帝陛下如果这么轻易就让人看出想法,就当不了皇帝了。
即使什么也没看出来,为首的太医眼中的疑惑和探寻欲依旧没有消失,他想必然是哟什么原因的,十天,十天后时什么日子,会发生什么大事吗?
“水,咳咳。”里屋响起咳嗽的声音和要水的声音,声音虽轻,但因为房间十分安静,即使是外屋的人也听的很清楚。
皇帝陛下一听到声音立刻站了起来,手中还端着茶杯,疾步走进了里屋。
跪在外屋的太医面面相觑,皇帝陛下这也太关心凌殿下了,难道真的打算立凌殿下为太子?
看来这位从北疆回来的凌殿下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太子殿下,难怪刚刚皇帝陛下毫不犹豫的将右相府的嫡女指给了凌殿下。
里屋,君凌感觉到有人将他浮起来,小心翼翼的用杯子往他嘴里送着水,出于口渴的原因,他连眼睛都没睁,本能的大口大口喝着水。
太热了,嗓子太干了。
接连喝了五杯水,君凌才闭着眼,摇头,便是不喝了。
喝够了水,君凌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可把他吓了一跳,“父皇,你怎么在这,刚刚是……”
君凌想问,刚刚是父皇你喂得我水,问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怎么,看到父皇很惊讶,父皇是不是不应该在这。”皇帝陛下面带笑容的,十分心情好的对君凌开玩笑。
君凌本来就处于惊吓状态,此刻再次被吓到,彻底被吓了个外焦里嫩,他的父皇,什么时候会开玩笑了?
“父皇,我中的媚药?”君凌很快反应过来,感觉了一下身体,不再灼热,迟疑了片刻问。
现在身体不再感到灼热,定是媚药解了,但据他说只媚药的解法只有一种,也就是说他和女子做过了,在他没有丝毫意识的情况下。
“朕为你和右相之女沈诗瑶赐了婚。”皇帝陛下波澜不惊的回答,似乎这是理所应当,他做的很是正确。
谁想到,君凌竟然不领情,不愿意。
“父皇,你看到了吧,我腹部的伤,你猜的到吧,这个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趁我失去意识,陷我于不义!”君凌猛然起身,赤脚站在地上,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声声质问。
啪,一声十分响亮的耳光在里屋响起,在外屋都听得真真切切,可见动手之人下了十足的力道。
“你这个逆子,朕救你性命,你醒来,非但不感激朕,反而说朕陷你于不义。”皇帝陛下说着话, 打君凌的手一颤一颤的,看来是真的被君凌起到了。
“为君者不能有七情六欲,你难道不知道吗?朕是为你好,你斩不断的情丝,朕帮你斩,以后朕不想再在你的口中听到关于儿女情长的事情,你给朕记好了。”皇帝陛下这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整个房间都能听到皇帝陛下的怒吼,感受到了皇帝陛下惊天地,泣鬼神的怒火。
皇帝陛下说完,像是在也不愿意看到君凌这个逆子,大踏步离开了房间,离开了院落。
里屋,君凌被皇帝陛下一个巴掌打倒在地上,本就受伤有中了媚药,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皇帝陛下用了十分的力,君凌是十乘十的摔倒了地上。
本来已经止住血的腹部再次渗出了血,迅速的将雪白的纱布染成了血红色。
外屋的太医在皇帝陛下离开后,急忙进了里屋,检查君凌的伤势,刚刚里屋那么大的动静,即使将耳朵捂住,也能知道里屋发生了什么。
刚刚皇帝陛下下了让凌殿下十日之内痊愈的命令,他们哪敢有半丝的怠慢,万分小心的扶着凌殿下上了床,重新处理包扎了伤口,煎了最好的药让凌殿下喝。
躺在床上喝药的君凌此刻也知道刚刚他情绪太激动,犯了错,惹怒了皇帝陛下。
母后之前还说,他要做的就是取得他父皇的欢心,现在可好,欢心没取得一个,厌恶倒增加了不少。
君凌苦笑一声,闭上眼,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最苦恼的不是皇帝陛下,而是如何回凌府,去见月儿。
他该如何对月儿解释这一切,他根本无颜面对月儿。
他如缩头乌龟一般,蜷缩在房间里,不敢踏出半步。
凌府,兰玉从桃夭离开一直等在房间里,她觉得君凌回来最先到的房间一定是月儿姑娘的房间,所以她坚定的深信不疑的坐在房间里等,自信满满。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慢慢的西移,她的自信一点一点的消失。
难道凌殿下没来得及回来,药效便发作了,在皇宫之内?
她刚出现这种想法没过多久,皇帝陛下的贴身太监便来到凌府宣旨,说皇帝陛下赐婚于凌殿下和右相之女沈诗瑶。
兰玉在房间里,但圣旨这样的大事,就算在房间里,也是会知道的,通过口口相传。
她听到送饭的丫环说完,面如死灰 ,她辛辛苦苦,日想夜想,却为他人做了衣裳,她恨,她不甘心。
为什么,她日想夜想的事情那个右相之女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
沈诗瑶,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轻易的获得这一切?
晚上,送茶的丫环来房间里送茶,兰玉将小丫鬟打晕,装扮成小丫鬟的样子成功的出了房间,变回兰玉的身份。
她是不会放弃的,这一次不行就下一次,还有,她要亲眼看看右相之女沈诗瑶长得什么模样,有什么本事,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她想要的。
就这样,五名侍卫丝毫没发现房间里的真正的月儿姑娘不见了,甚至连假的月儿姑娘也不见了,只剩一个送茶的小丫鬟。
第二天,君凌和右相之女沈诗瑶被赐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换了男子装扮的桃夭坐在客栈一楼吃着早饭,毫无意外的听到了这个消息。
拿筷子的手丝毫没有停顿,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但唇齿间的笑意却缓缓的流泻出来。
看来她到成全了一桩美事,只可惜了兰玉,费心费力结果为他人做了嫁衣,现在一定懊悔的要死。
很奇怪吧,从凌府逃出来竟然没有马上离开帝都,本来桃夭是打算马上离开帝都的,但想了想,离开帝都后,怎么联系华锦玉?
没有华锦玉,她怎么进的了华国皇宫,见得了华国的皇后?
她可不会异想天开,以为她真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幸运女,对看守华国皇宫的侍卫笑笑,人家就欢天喜地的让她进去了。
她必须在帝都联系到华锦玉,和华锦玉一起去华国。
本来桃夭想半路上截华锦玉的,但不知道华锦玉离开的路线,如何截,最终的方法只能是在帝都等华锦玉。
一会吃完早饭,她就去花满楼,据她打听所知,华锦玉经常去花满楼吃饭,在花满楼截到他的可能性很大。
放下筷子,结了帐,没有片刻耽误,径直往花满楼走去。
“喂,你这小子,走路都不看人吗?”因为走的太快,撞到了人,肩膀被人捏住,生生迫使她停下了脚步。
桃夭急着赶路,被人拦住,很是生气,怒瞪着眼睛转头去看捏着她肩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