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安稳下来,桃夭心中的疑惑便升了起来,到底想到了什么让君玄一个大男子汉流出眼泪。
窝在君玄胸膛里的脑袋动了动,想抬起头,询问君玄,到抬起头,看到君玄已经平静下来的安静的脸,却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不敢问,怕勾出君玄不好的伤心的回忆,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君玄再次陷入悲伤中。
君玄眼中的泪已经消失了,剩下的都是平静,都是安然,他看着仰起头看着他的桃夭,和桃夭四目相对,平静的眼似乎要看进桃夭的心里,忽然君玄的唇角勾起,用沙哑的嗓音真诚的对桃夭说:“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
桃夭点点头,庆幸没有将问题问出口,她伸出手,缓缓的触上君玄的脸颊,触手温暖:“我是你的妻子,会一直陪着你的。”
桃夭眉眼带着温暖的笑意,轻轻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温暖了君玄冰冷了十几年的心。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君玄俯首,吻上桃夭温柔的眉眼,“睡吧,醒来有需要你做的事情。”
桃夭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对于她来说,君玄只是见过一次的陌生人,但她却感觉莫名的亲切,仿佛和君玄相处了亿万年,只要有君玄在她身边,她便十分安心。
就如同现在,君玄轻轻的一句话,她便安心的闭上了眼,进入了梦想,没有丝毫的不安,是百分百的信赖。
我会保护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君玄弯着腰围桃夭盖好锦被,眼神坚定,甚至有些破釜沉舟。
看到桃夭闭上眼,进入梦乡,君玄站起身,走出去。
“陛下,传位事宜具体要如何做?”墨侍卫去而复返,见君玄从房间走出来,紧忙跑到君玄身边,请示。
君玄好笑的看了墨侍卫一眼,“你现在可是御前总管,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小心朕马上撤了你的职。”
君玄从房间里出来,心情很好,很是轻松愉快随意的开起了墨侍卫的玩笑。
“陛下。”墨侍卫期期艾艾的唤了一声,这点小事,传位大典是小事,这样的话也就他家陛下才说的出来。
“准备执笔,朕写个圣旨,你贴到皇城外,学北帝昭告天下。”君玄眉眼含笑的看了墨侍卫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眼,给墨侍卫下命令。
墨侍卫顿时欢欢喜喜的去准备了,他从来都是执行者,让他做拿主意的事情,他真心做不来。
君玄看着墨侍卫忙不迭离开准备的身影,好笑的摇了摇头,看来需要把暗一调回来了,让墨担任御前总管还是有点难为他。
圣旨很快就写好了,墨侍卫想主意的功力很差,但执行力很强,君玄写的圣旨以光速传遍了天下。
这道圣旨绝对是这天下从华国军国荣国建国世间以来,最最重大的事情。
七日后,南朝举办女帝登基大典,欢迎各国的百姓前来观典。
寥寥几个字,在天下掀起了巨大的风波。
几乎每一个茶馆酒肆都在讨论这一事件。
荣国,皇宫。
“轩弟,你听说了吗?”荣帝靠在床边,手上拿着一本书,抬着头看向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自从进来便一言不发的荣轩。
“恩,听说了,南帝要将皇位传给一名女子。”荣轩听到荣帝的话,转过头来,看向脸色依旧苍白,呈现病态的荣帝。
反应很平淡,荣帝抿了抿唇,垂眼顿了片刻,开口:“你还忘不掉那名女子吗?”说话的时候荣帝放在书上的手收紧,很是瘦弱的手青筋显露,看起来甚至有些渗人。
荣轩身子僵住,唇紧紧抿起,脸上是异常痛苦复杂的表情。
荣帝将荣轩的所有表情收入眼底,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最没有资格问这些,是他逼迫荣轩从那名女子的身边离开,回到荣国的,是他强迫荣轩留在荣国,哪里也去不了。
他这幅破败不堪,不知何时就要归去的身体,拖累了荣轩。
“星河,是叫星河吧,你在君朝的名字。”荣帝低头敛目,将手中的手轻轻的合上,嘶哑着声音问。
荣轩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加僵硬,手指轻颤,荣帝的话触动了他掩埋已久的心事,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在开启。
他的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抛弃了桃夭,在桃夭生死不明的情况下,离开了君朝,抛弃了桃夭。
明明他的命是桃夭给的,他却忘恩负义的放弃了寻找生死不明的恩人,离开了君朝,回到荣国,当起了衣食无忧的王爷。
人渣这两个字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吧。
“我们也培养一个继承人吧,这样荣国就不再是你的负担,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人的身边。”荣帝看着荣轩落寞的神情,深深的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再看荣轩如此伤情,开口提议。
荣轩一听荣帝的话,眸子瞬间就亮了,身子也不僵硬了,他三步并两步大踏步走到荣帝的身边,激动的问:“哥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真的想离开呢,一听到可以离开,竟高兴成这样,有机会真想看看你心心念念的那名女子,看看那名女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魂牵梦绕,荣帝苍白的脸色因为微笑显得红润了一些。
“恩,真的,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荣帝伸出手握住荣轩的手,握住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
“不过,继承人必须是和我们有血缘关系的。”荣帝说出了他最后的条件。
血缘关系,从哪里去找和他们有血缘关系的继承人,荣轩激动地表情一下子就蔫了,和霜打的茄子没什么两样。
荣帝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所出,荣轩更不用说,连婚都没结,更不要说子嗣。
“说等于没说。”荣轩面色不郁的将手从荣帝的手中抽出,说完就要往外走。
荣帝在说的时候就料到了荣轩的反应,但真正看到荣轩的反应,他还是被气的呼吸困难。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难道要找一个和他们毫无血缘的孩子当他们的继承人,继承荣国,那和荣国从此易主有什么区别。
他拼着一口气苦苦坚持的意义又在哪里,当初直接将荣国拱手相让就好了,费这么多事情做什么。
“咳咳。”荣帝被气得怒火攻心,弯着腰,声嘶力竭的咳了两声,直起身,看向白的手帕,血迹斑斑。
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半个月了,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耗了,必须要让荣轩尽快结婚,育得子嗣,他绝不能让荣国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