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青城派弟子已然杀到,吴翟一掌拍出,雄浑掌力如惊涛拍岸,唯独绕过林平之,而他周遭众人则全部倒飞而出,跌落在地。
这一下变生不测,林平之怒斥道:
“好驼子,恁的恶毒!”
刷刷两剑,斩去木高峰双臂,终于脱身而出。
便在这时,余沧海凭着二人叫喊之声,辨别方位,扑将上来,张嘴便咬,林平之身形一闪,回到吴翟座前。
余沧海落在木高峰身上,两人浑身浴血,叠在一起。
吴翟站起身来,说道:
“你去杀那些喽啰,这两个饭桶交给我,临死前尝尝《吸星**》的妙处,也算不枉此生了……”
一步步走上前去,木高峰惊骇欲绝,但他双臂已失,腰也断了,身上又压了余沧海,口中“嗬嗬”作响,却挣扎不开。
吴翟踹出一脚,两人皆翻了过来,仰面朝天。
余沧海叫道:
“你是谁?”
吴翟却不答,两手伸出,分别按在余沧海和木高峰丹田,两人顿时抽搐起来,面目狰狞却又张口难言。
四周光影闪烁,青城派弟子惨叫连连,一个个喷血倒下。
不多时,吴翟收回手掌,地上两人已瘫作肉泥。
林平之闪过身来,四剑落处,两人双腿不保,但他们浑浑噩噩,气若游丝,竟连惨叫都没力气发出。
林平之叹了口气,还剑入鞘说道:
“无趣至极!”
吴翟翻身上马,问道:
“去华山吗?”
林平之邪魅一笑,摇头道:
“不,还是去青城山,奴家要灭余矮子满门,说话算数!”
此话一出,余沧海面皮一阵抽搐,他嘴张了数次,但气息断续,终究没说出半颗字来。
林平之从店中寻了绳索,将二人坠在马后,这才爬上马鞍,兴奋的说:
“田兄,咱们走吧!”
吴翟点点头,策马直行。
心想,这又是何必,这二人经脉寸断,又失了四肢,这般拖着怕也捱不过一时三刻,便要失血而死……
不几日,两人便来到青城山下。
两个肉团果然没捱多久,木高峰先死,余沧海心有挂碍,多撑了一日,却也没捱到青城山。
但林平之仍是这么拖着他们,这几日奔波,尸体早已面目全非,残破不堪……
吴翟这次没跟上去,独自在山下饮酒。
青城山上惊呼惨嚎持续了一整晚,林平之终于浑身浴血,从山上下来,青城派百年基业已化为熊熊大火……
吴翟遥遥笑道:
“恭喜恭喜,大仇得报,且来饮酒相贺!”
林平之款款走来,距吴翟数丈之遥,敛衽一礼,微笑道:
“田兄稍等片刻,待奴家略略收拾一番,此时面目丑恶,却难饮酒,没得扫了田兄的雅兴!”
吴翟摆摆手,自顾饮酒。
直至天明,林平之方才盛装而回,仍是浓妆艳抹,香薰扑鼻。
两人喝了几杯,便向华山而去。
此次嵩山之行,华山派灰头土脸,早早挟尾逃回。
岳不群夫妇在路上争吵数回,宁中则终究面冷心热,抵不过岳不群花言巧语,待回到华山,两人已和好如初。
这一日,岳不群独自坐在书房练气。
忽然一阵风吹开窗棂,便见一张薄纸轻飘飘的向自己飞来,他心生警戒,运气于掌,却见那纸忽然重重坠下,落在脚前。
凝神去看,顿时吃了一惊,见纸上写着:
想要《辟邪剑谱》,来思过崖!
他伸手去揭那纸,才发现薄薄一张纸,竟已化为糜粉,遭他袖中风一拂,便已纷纷扬扬吹散开来。
岳不群心中大骇,知道送信之人内力已趋化境,竟能将无匹内力蕴与纸上,在落地之时才爆发出来,这般神技,真是闻所未闻!
心中骇怕,但若不去,又心痒难搔。
在书房里兜了几个圈子,终究耐不住心魔,急匆匆赶上思过崖,远远便见两人并肩立于崖前。
那盛装女子岳不群倒见过,嵩山大会时,她一直站在定闲师太身后,一身华佩在群尼中似鹤立鸡群,他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女子身旁的锦衣男子看身形与击毙左冷禅的那人极像,但那人长相丑恶,此人却面目俊朗。
岳不群抱拳道:
“二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那女子掩口娇笑道:
“田兄,岳先生当真虚伪,他倒问起我们来了!”
吴翟并不答话,忽然欺身向前拍出一掌,行如鬼魅,岳不群猝不及防,只得举右掌相抵,掌力尚未吐出,便觉手掌被黏住。
大惊之下,急忙撤掌,却觉内力已不受控制,自丹田经右掌喷薄而出,顿时半身酥麻,丹田绞痛难忍。
他惊骇绝伦,喉间“喀喀”作响,惊叫道:
“吸……吸……”
林平之笑的花枝乱颤,指着岳不群道:
“岳先生,你猜的没错,这便是《吸星**》。田兄,你可吸的慢些,让岳先生好好享受一番才是……”
吴翟有意收敛,直用了一顿饭功夫,才将岳不群的内力吸干。
见他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大汗淋漓,林平之颇为满意,伸剑在他身上慢慢划下去,岳不群口中呻吟,却无力反抗。
林平之兴味盎然,如此折磨了他一整夜,直到朝阳喷薄而出,岳不群终于捱受不过,气绝身亡。
林平之叹了口气,将他踹下山崖,看着朝阳幽幽出神。
良久,林平之转过身道:
“田兄,我大仇已报,你杀了我吧!”
吴翟皱眉道:
“不用这么着急吧?”
林平之笑道:
“田兄,那劳德诺已被我斩成肉泥,华山派其他人你又不许我杀,我再顶着这副臭皮囊还能干什么?”
他心愿已了,便放开心怀不做女态,也不称“奴家”了。
吴翟道: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了之后,你仍要寻死,我也不拦你。”
林平之道:
“见谁?”
吴翟眯着眼睛,吐出四个字:
“东方不败!”
林平之疑惑道:
“我为什么要见他?”
吴翟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隐隐觉得,你应该见见他的。”
林平之笑道:
“这可有意思了,那我就见见再死。”
两人翩然下山,林平之又问:
“田兄,你不让我灭华山派,是看上岳夫人了,还是看上岳小姐了?”
吴翟瞪了他一眼:
“两个都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