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贞精心栽培的揵马脾如果拿来对付步卒的,也可以能发挥一定的效果。可这种迟钝僵硬的战术,对上以灵活多变著称的莽古歹战术那就是遇到了命中的克星。
雕刻精美的木盾毫无用处,红巾都士卒根本就不射人而是射马,倒地不起的战马成了累赘,犹如秤砣一样坠得一排的骑兵都动弹不得,简直就是活靶子。
红巾都的士卒纵马冲到跟前,不紧不慢的瞄准对着唐军就是一箭,箭矢穿透木盾一头扎进唐军士卒的胸口而后拨马就走。
蒙古人实践中发明的战术是一场玩命儿的生死游戏,如果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便可将潜力发挥到极点,看着红巾都士卒来回驰骋犹如闲庭信步,徐羡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场仗赢了一半了。
不等咸师朗带兵赶到,周军士卒再次跑了,咸师朗看着揵马脾狼狈的模样心中骂道:“早就说过这样没什么用处,今日果然活活给周军当靶子。”
他当下命令揵马脾将铁链解下来,与他分作两股从东西两面抄向周军而后在北面合围,他满心的好盘算,可周军似乎看破他的计划,掉了个头又从南边冲了出来,一口咬住他的尾巴一阵猛射。
咸师朗就没有见过这样打仗的,这伙周军骑兵简直就是像是一群蚊蝇飘忽不定,只要逮着机会就狠狠的叮上一口,不等他伸手去拍便又飞走叫人无从下手
这么耗下去自家的士卒早晚撑不住要崩溃,他再次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周军步卒,那可能是自己唯一打断对方节奏的机会了,只要骑兵来救那就算是化主动为被动。
咸师朗打定了主意掉转马头朝着白延遇所在冲了过去,吴良见状对徐羡道:“他们去进攻白虞侯了,怎么办!”
“不必管他,如果白延遇挡不住我们也救不了他,你带一半人马缠住这这伙带盾的骑兵,我带另一半去围魏救赵!”
徐羡当下点了五百士卒从正前方直奔唐军的中军大阵,看着阵前满地的铁蒺藜。他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双方明明是在打野战,对方竟画地为牢将自己圈了起来简直就是自断手脚。
而且唐军布下的防线太窄只有百步,之前徐羡明明在一百五十步攻击他们,如果不是那位主帅没注意,那就是他的脑袋有问题,可一想到那铁链串在一起骑兵便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徐羡率人到了拒马前命令道:“看到帅旗没有给我使劲的射。”
九宝道:“有些远了,怕是射不着。”
“能射多远就射多远!愣着做什么,看大魁已经动手了。”
红巾都的众人举起神臂弩,纷纷扣动机括一拨箭雨向帅旗的方向射了过去,在唐军帅旗前七八十步步远的位置立刻溅起一片血雨。
刘彦贞出身将门之家,年少时也是学过武艺的,不过多年养尊处优武艺早已疏松,胆气血性也早已消磨殆尽,虽然担任武职可是从未领军打仗。
当死亡离他只有七八十步远的时候,刘彦贞心中惊惧万分,大声的命令士卒出阵驱赶徐羡。亲兵头子阮小鱼连忙劝道:“大帅,军阵四周已是设置了拒马又撒了铁蒺藜,无论他们想冲阵,还是咱们想出阵都不容易,叫士卒用弓箭还击就是。”
唐军的弓箭手不是没有还击可惜目标太远根本射不着,只能眼睁睁的周军不断的往己方的阵营中不停的射箭,箭矢落在哪里就是一片慌乱骚动。
刘彦贞已是怒不可遏,“咸师朗竟敢不听本帅命令,赶紧叫他回来!”
阮小鱼为难道:“现下不便出阵又怕唐军拦阻……”
“白痴,难道你们都没长嘴吗!”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一目,一万人的步卒在向正在苦战的一千多骑兵求救。
“咸将军,大帅令你速速回援!”
徐羡脸上皮肉不禁的抽了抽,这唐国的主帅是个什么活宝,能下出这么糊涂的军令来,不过这也正是他所求的。
咸师朗知道北兵强悍,可是没想到北兵的步卒面对骑兵时也可以这般勇悍,他带着近一千五百名精锐骑兵,竟然只和两千出头周军步卒打了个势均力敌。
他原想将周军步卒冲散分割而后吸引徐羡来救,趁机与他正面对决,谁知他连冲散周军步卒都没有做到,一头就扎进了周军步卒凌厉的枪阵之中就没钻出来。
北面的兵大爷们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后晋开运年间就是这伙兵大爷杀得契丹骑兵伏尸三十里,契丹骑兵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南唐的骑兵。
北兵的战力素来都是强悍的,只是缺少决心、血性和钱,所以后来石崇贵像李存勖那样变得抠门,兵大爷们也刀枪未动就跟着杜重威投降了耶律德光。
刘彦贞要周军士卒的脑袋做京观,他们岂会甘心授首,人人拼命死战,骑兵和步卒的之间本该痛快利落的战斗成了一场肉搏,双方士卒纠缠在一起,骑兵的长处得不到半点的发挥。
看到徐羡并没有过来救援反而去趁机攻击中军,咸师朗万般的后悔,这下子要被刘彦贞给记恨上了,就算不会立刻砍了他的脑袋,回头也免不了被他弹劾。
当听见唐军的呼救时,刘彦贞命令麾下骑兵脱离战场,收拢了不到一千人就朝着徐羡杀来。徐羡求之不得反身杀去,看着那个满脸焦急冲在最前面的敌将,徐羡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你可终于露头了!兄弟们,换枪!”
红巾都士卒闻言将神臂弩挂在马鞍上,附身拿起挂在马腹上的长枪,向着唐军骑兵迎面冲去。
徐羡一马当先,双手持枪停在胸前,枪头直至敌将。咸师朗见状暗喜,终于可以跟周军骑兵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了,看对方不过弱冠年纪枪法多半不会太好,咸师朗有足够的信心一个照面将对方挑落马下。
双方越来越近,咸师朗已经两手已经在暗暗蓄力,只等距离拉近给徐羡致命一击,谁知对方突然把枪举过头顶,就在咸师朗疑惑之际,就见徐羡已经狠狠的把枪掷了过去,一拨马头向一旁冲去。
咸师朗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胸前的枪杆,“没……有……这样打仗的!”而后侧身跌落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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