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炘遥切断了视频通话之后,陆梓浩又抬起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陆炘遥,问道:“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他实在是太想念妈妈了,爸爸好歹之前还去了一趟英国见了妈妈,可他自从妈妈去了伦敦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陆炘遥微笑着摸了摸陆梓浩的头,说:“想见妈妈的话,你现在就得乖乖吃饭,要是妈妈回来看到你瘦了,那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因为陆熏然的失踪,所以这孩子一直都提不起什么吃饭的兴致,每一次都要陆炘遥哄很久才肯吃进去一口饭,她觉得照顾过陆梓浩之后,不管什么孩子在她面前她都可毫不担心地照顾好。
“北亭,我们明天去看看阿姨吧。”陆炘遥一边摸着陆梓浩的头,一边问着一旁忙着策划书的简北亭。
“我怕她又受了刺激。”简北亭的眼神从电脑屏幕上转到陆炘遥的身上,虽然没有拒绝陆炘遥的提议,然而还是满满的担心。
自从简北亭下了决心把他的母亲送到疗养院之后,陆炘程就把简北亭招进了勋德集团的青城分公司,美名其曰是要好好培养未来的妹夫,之后要把简家的产业再抢回来,实际上不过就是他又失去了对自己工作的热情,摩拳擦掌地想要干回黑客的老本行。
这种事情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估计又得气个半死,虽然现在她的父亲已经对他们兄妹俩十分愤怒并一直对外宣称已经和他们断绝了关系,但是从法律上他一直都还是他们的爸爸。
所以这一次陆炘程带着吕夏的证言回江城去夺回勋德集团总裁的位置,出于父子关系还是告诉了陆慎行一声。
当然,恐怕在他们这位父亲的理解里,陆炘程是要把总裁的位置抢过来自己坐,不过陆家这位大少爷现在对勋德集团显然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这一次回去也只是为了让尹疏培伏法,顺便拿回原本属于陆熏然的位置而已。
然而陆熏然现在一直都处于失踪的状态,恐怕陆炘程此行还会受到来自陆谨言的阻力,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恐怕也不容易。
“没关系,如果我要和你在一起,阿姨那一关总要过的。”陆炘遥在简北亭的面前现在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也许是经过了陆熏然的事情之后她也一夕之间就长大了,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按着她的心意发展下去的。
简北亭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真心的笑意,伸出手去握住陆炘遥的手,对视中眼波流转尽是情意。
当青城一片祥和的时候,江城勋德集团的顶楼会议室里正在上演着一场精彩的对决。
陆谨言虽然身体还没有恢复,但还是强撑着到场,坐在轮椅上被尹疏培推进了会议室。
祝以宁和陆炘程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从尹疏培进门的那一刻起,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
尹疏培自然也知道陆炘程和祝以宁都在看她,虽然她的心里也很紧张,但是她只能装出一副漠然的神色来,不能还没有上场就先败下阵来。
虽然陆谨言并不知道陆炘程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但是他既然敢召集这一次的董事会,那就肯定是抓到了尹疏培或者是他的什么把柄。
他拍了拍尹疏培放在他轮椅把手上的柔夷,让她安心些。
尹疏培扯了扯嘴角勉强地笑了笑,又恢复镇定淡然的表情看着在做的各位董事。
“陆炘程先生,既然董事会是你召集的,那就留由你来说说今天找各位董事来,是为了什么?”尹疏培在陆谨言的身边坐下,以一个总裁该有的姿态,微笑而强硬地问着陆炘程。
陆炘程挑眉一笑,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和在做各位的正襟危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以前的董事会上,陆炘程是绝对不会表现出这种模样来的,看来现在的他才真正地开始露出本质的面目来。
陆炘程说:“我在想什么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我认为尹疏培小姐并没有能力担任勋德集团的总裁。”
当初尹疏培担任总裁的决议也是董事会投票通过的,陆炘程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意见,董事会的那帮老头子面子上定然是挂不住的,几个和陆谨言交好的董事在陆炘程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忍不住为尹疏培辩护说:“尹总裁才上任一周,就算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到位那也是很正常的现象,你凭什么说她没有资格成为我们的总裁?”
“难道在座的各位忘记了当初青城的分公司会出现事情,都是这位尹疏培小姐联合简家搞的鬼么?”陆炘程神色镇定地坐在那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当有攻击力的,基本上是什么对尹疏培下台最有用他就说什么。
青城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掩盖过去,这些人自然也都是知道的,当然与尹疏培相同的是,陆炘程当初也没少做让勋德集团蒙羞的事情来,所以有人便说:“恐怕陆炘程先生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吧,尹疏培小姐当初就算一时头脑发热做了些错事,那也仅仅是影响了分公司,可陆先生当初在记者会上的表现那可是让整个集团都震惊不已。”
这个老狐狸说的自然是陆炘程当初在记者招待会上和吕寒闹出来的那些事情。
可陆炘程既然今天敢来,就不怕他们提起这些旧账来,说:“我还要感谢一下吴董事提起那件事情来,您不说我都还忘了。”
虽说陆炘程和陆熏然争权夺利的时候的确是做了不少的坏事,但是单单和吕寒的这件事情,站在他的角度,他却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他站起来,笑对众人,说道:“相信在座的各位也很清楚,那位吕寒小姐是受了彭家大小姐彭珊珊的指使接近我陷害我,当然这件事情还是陆熏然先生和这位祝以宁小姐亲自查明的真相还我的清白。”陆炘程看了一眼祝以宁,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各位老董事。
祝以宁一直都是事不关己神游天外地坐在那里,突然被陆炘程点了名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的时候她也只能配合地微微一笑,好在陆炘程并没有要让她说话的意思,她只能乖乖地听着陆炘程的发言,再也不敢走神。
“当然,彭家大小姐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唯一有一件事情,真相一直都没有查明,那就是吕寒到底是谁杀的。”陆炘程说到这里还特地看了一眼尹疏培。
尹疏培虽然表面镇定,但是眼底的慌乱已经开始要掩饰不住,她知道陆炘程即将要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内容。
她已经一连几天都没有联系到吕夏了,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落在了陆炘程的手上,所以这个男人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今天在董事会上当众和她过不去。
“日前,青城警方已经抓获了吕寒一案的犯罪嫌疑人吕夏,在吕夏先生的供词中,我们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陆炘程从祝以宁的手中接过了一个录音笔,对着面前的话筒就按下了播放键。
陆谨言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陆谨言到底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来,然而到这一步的时候他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因为他完全没想到尹疏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吕夏招认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了整个会议室,所有的董事们都面面相觑,有的震惊,有的惋惜。
尹疏培一直静静地听着录音笔里的内容,结束之后她清了清嗓子,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陆先生的这一份录音又能够证明什么?”
事到如今都还能够如此嘴硬的人,祝以宁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她的这个问题也让陆炘程愣在当场,警方也说,只有人证没有物证,单凭吕夏一个人的证词,即便是抓了尹疏培,到了法庭上而已很容易就被推翻,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有抓人。
看陆炘程不说话,尹疏培挑眉笑了笑,面带挑衅,继续说道:“吕夏的确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来青城投奔我,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给他找个住的地方,至于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我一概不知。”
祝以宁的双手在桌子下面紧握成拳,商场的会议桌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待的地方,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只不过他们的确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抓她回去。
陆炘程坐在祝以宁的身边自然察觉到了她浑身的怒意,然而面前的情况如此,再生气也没有什么用。他伸出手去握住了祝以宁的一只手,轻轻地捏着希望能够舒缓她的情绪。
祝以宁有些发愣,脸上微微地红了一下。
“陆炘程,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有一件事情我还要问问你。”陆谨言看到尹疏培轻巧地就解决了面前的危局,赞许地笑了一下,接着由他来向陆炘程发难。
看到陆谨言的眼神,陆炘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毕竟陆谨言比尹疏培更为可怕,因为谁都不知道他的手里握着什么样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