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小雅的事情,整个勋德集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陆熏然每天都寸步不离地陪着江小雅,导致集团积压了一堆没有处理的事物,集团运行效率严重降低,有好几个项目都不得不暂时停止,这样所引发的连带效应是相当可怕的,和勋德集团有合作的几家公司纷纷要求勋德集团给出解释,因为这样的项目暂停会让他们产生很大的损失。
另一方面,警局紧急逮捕了裴尹淑也在江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谁都知道裴尹淑是蓝宇国际分校的财务理事,现在却说她和史蒂夫身亡的案件有关,于是富有强大联想力的江城民众们有一次在脑中构建出了一场狗血的三角恋大戏。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警局给一个最终的调查结果。
然而,江城的老百姓们等得起,显然勋德集团却等不起。
苏衡姝站在会议室门外,一脸的焦急与慌张,她很想知道里面的会议进程到底到了哪一步,董事会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策来,当陆慎行和陆谨言两位许久不在公司里出现的陆家上一辈冷着脸出现在会议室里并说要召开董事会会议的时候,苏衡姝就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了。
然而她还是寄希望于那些董事能够理解陆熏然现在的处境,也能够看在陆熏然这么多年为集团尽心竭力的份上能够留住他的总裁之位。
与苏衡姝相比,杨幼安就显得镇定了许多,他双手抱臂靠墙,摇着头看着坐立不安的苏衡姝,说:“你就别瞎担心了,里面那些老头子在想些什么你还不知道么?他们一向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的。”
以前陆熏然能够坐稳勋德集团的第一把交椅,还不是因为他给那些老奸巨猾的董事们带来了巨大的利益。现在可倒好,虽说集团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亏本,可也没有赚多少钱,这下这些老头子们当然坐不住了。
别说今天陆熏然不在这儿,就算他在这儿,那些老头子也能把他总裁的位置给抢过来。
“可是里面这帮人谁坐在总裁的位置上能比陆总做得好?”苏衡姝虽然在勋德集团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陆熏然的工作能力她也是有眼看到的。
她相信里面的这帮人也是有目共睹的。
“他们相信陆熏然的工作能力那也是以前,要放到现在只要江小雅一出问题,陆熏然就会跟着出问题,连那么大的集团都不顾。”杨幼安说起陆熏然来其实也是有一些不满的,他从来不认为爱情会比事业更加重要,尤其是勋德集团是他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就这样拱手于人,就算是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公关总监也觉得相当地不甘心。
就在他们聊到这里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诸位董事神色各异地走了出来,有的直摇头叹气,有的却是满面笑容,恐怕这一次董事会会议的结果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苏秘书。”待董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陆谨言精神矍铄地走出来,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苏衡姝。
“陆先生。”苏衡姝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既然陆谨言让她站住,她当然只能站住。
“立刻通知下去,十分钟之后召开集团高层会议,有一项人事任命需要宣布。”
“是。”苏衡姝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幼安,大概猜到了他们想要宣布的人事任命是在哪个职位之上,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是他们却没有什么阻止的能力。
杨幼安一回到办公室就给陆熏然打了电话,接到电话的陆熏然正拿着一碗粥在哄着江小雅喝下去,和让江小雅好好吃饭这件事情相比,其他事情都可以被扔到一边去。
“我知道了。”陆熏然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杨幼安摇摇头,站在他的立场,他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陆熏然自己的想法了。
在集团高层会议之后,公关部也紧急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将这一项新的人事任命公诸于众。
“经过集团董事会商议,从今天开始,勋德集团总裁将由陆家的陆炘遥小姐担任。”
对于这个人选,所有的记者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会是陆谨言或是陆慎行重新掌握集团的大权,却没想到最终他们却选择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在集团里担任过职务的陆炘遥。
“陆家的老头子们是不是疯了?”祝以宁看着电视直播,在听到杨幼安宣布的那一个消息时,惊讶地合不拢嘴。
陆炘程听到新闻也是下意识地皱眉。
陆炘遥虽然以前帮陆熏然处理过董事会那些麻烦的老头子,但是要让她自己来主持这么大一个集团,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管做出决定的是陆谨言还是陆慎行,这一个人事任命不过是把陆炘遥推到台前来接受公众的攻讦,再加上之前间接导致江小雅失去孩子的这一件事情,恐怕现在陆熏然是更不会放过陆炘遥了。
“你要去哪里?”祝以宁看到陆炘程拿了她的车钥匙准备往外走,便有些着急地问道。
陆炘程顿了顿,说:“去外面透透气。”
“等一下,”祝以宁立刻反应过来拿了外套随手披上走到陆炘程的身边,说:“我跟你一起去。”
陆炘程愣了愣,张嘴就想要说什么,然而祝以宁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要去陆家找那两个老头子算账,我陪你去呀,是我在陆熏然面前保住你的,我可不能让你再有什么闪失。”
陆炘程此行自然是为了陆炘遥而去,而祝以宁也是为了陆炘程所以才要跟在他的身边。
没有等到陆炘程给出回答,祝以宁已经抢先出了门,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对着陆炘程招手。
陆炘程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了解他了,不管他想要做什么,她都能够猜得到。
祝以宁的事务所离陆家老宅并没有很远的距离,所以当祝以宁还在心里盘算着等一下在陆家两位长辈面前要怎么才能不是礼貌地回击他们的这种行为时,陆炘程已经停下了车子,解开了安全带利落地跳下了车。
祝以宁见状连忙跟上,生怕自己落下了一步。
来开门的人是李佩琪,见到陆炘程之后显然有些微微的吃惊,毕竟面前的人失踪了五年,却在这一天莫名其妙地回来了,他正在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陆熏然的时候,陆炘程已经越过她朝着房子里面走了进去。
“爸爸,大伯父。”陆炘程还算有礼貌得对坐在沙发上相谈甚欢的两个老头子打了招呼,可心里却觉得微微有些讽刺。
他们两个人是亲兄弟,却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互相争斗不休,一直这么多年过去了,最终却因为要对付一个陆熏然而在晚年不得不联起手来,现在还在这里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来,真是没什么意思。
“你说你这个孩子,这么多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给我们报个平安么?”看到陆炘程的出现,陆谨言和陆慎行竟都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看来是早就知道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是,当初鲍威尔把陆炘程和那一对姐弟带到陆熏然办公室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其中当然不乏陆家这两位长辈的眼线了。不过那些人也是厉害,明明陆熏然这几年里那么大力地清除这两个老头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没想到还是有些漏网之鱼。
祝以宁想着,这一次回去是该提醒陆熏然以后要接着好好清理门户了。
“你们对于我这个陆家的孩子是否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像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既然你们都过得很好,也就没有必要担心我了。”陆炘程一点都不给这两个老头子面子,虽然说他们还算是他的长辈,但是他们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很难让他把他们当做长辈来对待。
虽然他从小就被教导在商场上手段一定要狠辣,一定要六亲不认,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这些手段应用到生活中,应用到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陆炘程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陆家人,和他比起来,陆炘遥那个丫头虽然从初中开始就和陆慎行作对站在陆熏然的那一边,可有时候做事的风格倒还真像是陆慎行的女儿。
“陆炘程,你怎么对你爸爸说话!”陆谨言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
然而这样的呵斥对于陆炘程来说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既然不是特地来见我们的,那你今天来是要干什么?还带着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陆慎行看了一眼站在陆炘程身后的祝以宁,轻蔑地说道。
祝以宁听到自己被形容成“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一瞬间是有那么一点点生气的,但是碍于他是陆炘程的父亲,所以只能装聋作哑,微微笑了笑,自己只是陪着陆炘程来走这一趟,就怕陆炘程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父亲的话,陆炘程倒是微微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