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样一段如冰冷刀锋的现实呈现在我的眼前,划破我卑微的爱情。
他爱她,从青涩到成熟,爱过了整个年华正好的岁月,她伤害过他,他却依然爱,所以,这段情感中,他面对与林莜莜有隐隐相似的我忽而冷漠忽而温柔,却在她回来后,在他可以完全可以保护她的时候,依然忽略那些伤害爱她如故。
他故意冷漠故意残忍故意对我温柔不过是成全他对她的保护。
可是,我绞尽脑汁想,也想不出,我与林莜莜哪里相似。
跑着跑着,我突然觉得无比的可笑。
可笑他欧东辰动了天大的心思利用我保护他的初恋情人不被曝光,利用我来蒙蔽欧正浩的眼睛。
我还真是用处多多啊,既可以保护林莜莜又可以拉拢韩子磊。
然后,我就笑了,急促的呼吸着捂着肚子笑,眼泪滚烫,灼伤我的脸。
包美美看着我,可怜她这个胖子,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没注意到我的失态,指着我,说:“顾茶思……我给你说啊……你今天……非得把我跑瘦的可吃回来啊……”
我继续笑,笑找到了肚子疼,我说:“好,我请你,吃肥来……”
包美美说:“有什么好笑的?”
我低头,说:“美美,你这身材,失了多少次恋啊?”
结果,包美美真的掰着指头认真的数了起来。
我还在笑。
像一个失心疯。
失去心的疯子。
可是,千万不要问我心丢去了哪里,我不愿意说,否则空掉心的那里会疼。
可是,你们知道,我的心在哪里。
然后,我抬头,琉璃街。
竟然到了这里,冬日阳光柔和,我却倍感刺眼。
突然想起曾经季然在看见我给欧东辰从琉璃街买回的东西时,一闪而过的忧伤和微妙的言语。
她说,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忘不了。
她说,难怪,你能在他身边,可是,你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时,我总感觉季然话里有话,原来是这样。
大概,琉璃街上也有他们的回忆吧。
我说:“美美,走,我请你吃冰镇玫瑰冰露。”
包美美抓狂:“顾茶思,你有病吧,这么冷的天,你竟然请我吃冰!”
我说:“那请你吃百合薏仁粥。”
“顾茶思,你真抠门,说好的鲍鱼呢,说好的熊掌呢?”包美美悲催的仰天长啸着,手却忙碌着掰指头。
我直愣愣的往琉璃街走。
包美美追上我,竟然没有执着她的鲍鱼熊掌,而是一本正经的说:“茶思,我跟你说,除了我那青梅竹马,我就失了九次恋,所以很励志的从九十斤飙升到一百八十斤,然后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爱情我们提不起。”
我愣住,觉得包美美还真是励志,这满身携带的满身失恋的肥,还真是最佳警钟。
爱情,我们提不起。
我瞬间觉得包美美的一身豪迈也是从爱情硝烟中连滚带爬的撞出来的。
原来,每个人都爱过,每个人都在爱情里横冲直撞很多年,最后,被爱情粗糙了心灵。
灰头土脸的丢了自己,成了掩耳盗铃的猪。
掩耳盗铃的以为,假装快乐,就真的不在难过。
包美美就是属于这一头,很显然,我也是属于这一头。
化悲愤为力量,把哭瘦的吃肥来。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季然。
那时,我们正对了百合薏仁粥狼吞虎咽,发誓要励志的哭瘦的肉吃肥来时,季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好久不见她,她被欧东辰停职,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公司。
她颓废了不少,面容憔悴,在不是以前的优雅淡然。
哦,她也被爱情粗糙了心灵。
很显然她选择了伤害自己,不属于我们这一类人。
一口饭,我忘了吞,季然看见了我,愣了愣,像一缕游魂般飘了过来。
她喊我:“顾茶思。”
我立马站了起来,现在季然这女人失去理智,战力指数爆表,上一次在医院那一巴掌,直到现在我想起来脸颊都还隐隐作疼。
她却笑了:“顾茶思,你紧张什么,我还吃了你不成?”
包美美问我:“你朋友?”
我怔住,本来想说这是我宿敌的,后来想想,不对啊,欧东辰不爱我啊,所以我应该不是季然宿敌。
所以,我说:“林莜莜的宿敌。”
对,林莜莜,可是她夺了欧东辰的心。
我坐下,说:“我紧张什么,你的宿敌是林莜莜,该紧张的是她。”
说完,我觉得我真小人,竟然希望季然用她的战斗力去与林莜莜搏斗,弄得两败俱伤,欧东辰焦头烂额。
那样,真好。
她点了一支烟,烟圈模糊了她的容颜,她说:“看来你知道东辰回来了,而且也知道林莜莜与他从修旧好了吧?”
我就好,眼睛有些疼:“我功德圆满恢复自由,我知道他们的事干什么?”
季然对我吐了口烟,特嘲讽的说:“顾茶思,你真他妈虚伪,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你掩饰什么?”
我被她的一口烟呛得直咳嗽,咳出了眼泪,我说:“我爱他个屁,顾奶奶爱葛彦,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葛彦。”
说完,我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眼泪横飞,我骂自己,顾茶思,你真不是东西,你竟然拿葛彦当炮灰。
季然冷笑,突然眯着眼问我:“顾茶思,这粥味道如何,不好吧?”
我眨了眨眼:“还不错。”
季然竟然二话不说,夺过我的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我被惊的目瞪口呆,包美美也被惊的目瞪口呆。
这,季然该不会是被欧东辰他们打击的疯了吧。
结果,季然吃着吃着就哭了,一把摔了碗,粥被洒了一地,一片狼藉。
像破碎的一片狼藉的心。
她对我嘶声力竭的吼:“好吃个屁,你吃不出这粥是苦的吗?你不知道这是林莜莜最喜欢吃的吗?你得不到东辰的爱,就来体会他们的爱,顾茶思,你真他妈犯贱!”
我被季然突然的愤怒惊的定在了原地,也被她的话泼凉了一身。
店里的人,目光嗖嗖嗖全部盯了过来。
包美美从座位上蹭一下跳了起来,那速度,哪里是一百八十斤,是十八斤,她指着季然说:“你发什么疯,你要发泄你就照镜子骂骂你自己,瞧你这德行,就一神经病。”
然后,她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嚷嚷:“看什么看,精神病院出来的,没见过神经病吗,精神病院多的是,要不要组织一下去游览观光啊,一大堆神经病,你们看个够。”
我还是木然的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粥,是苦的,我承认,真的很苦,从舌尖苦到了心里。
季然被包美美骂的气焰一下就落败了,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泪流成海。
她说:“我曾经为东辰挡过子弹挨过刀,我们更胜于生死之交,一个男人的身边女人可以有很多,可是生死患难的人却不多。”
她目光呆滞,重复着以前对我说过的事,仿佛那是她最值得炫耀的事。
她说:“我不仅为了欧东辰在身上留了两道疤,还在心里留下了一道跨不过的情伤,我知道,毕竟恩情不是爱情,欧东辰什么都可以给我,却唯独给不了爱情。我都知道,但是,我觉得我依然可以做他身边最独一无二的女人。”
她说:“可是,就在三个月前,东辰受伤,危在旦夕,我竟然毫无办法去救他!”
他说:“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是林莜莜冒着风雨跪在韩魏别墅外整整一夜,最后以终身不得入模特界半步为代价求得了韩魏的好友,国际知名的医生为东辰手术,是阮思琪用她的血保住了东辰的命,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目光溃散,呆若木鸡。
原来,三个月前,他是这样过来的。
我的心如凌迟,他们又何尝知道,若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欧东辰的安康。
亦如她们一样,义无反顾。
可是,欧东辰,爱你的人这么多,我又如何能够排的上位去救你?
包美美似乎明白了一些事,伸手握了握我,她掌心的温暖唤醒了我,我对季然说:“他的事,与我无关,他利用我,伤害我,他受伤,那是他咎由自取。”
包美美撇嘴,说:“你们的爱情,不必在无关的人面前炫耀,没人会同情你们这群傻瓜。”
说完,我与包美美起身离开。
是啊,没人会同情在爱情里自残傻瓜,没人会为你的伤买单。
当然,走之前,我们还得为季然摔烂的那只碗买单。
我们走出店,透过落地窗玻璃,季然依然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没人敢靠近。
玻璃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玻璃里,一人孤影,寂寞如海。
季然也是可怜人,被爱情伤过的女人。
我回头,包美美看着我,问:“你和总裁以前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如果说,我以前是他的未婚妻,你信吗?”
一语惊人般包美美瞪大了眼。
我苦笑:“你不信吧,是我也不信啊,像我这么平凡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这种豪门总裁的未婚妻,可是,却就是真的,不过是以演戏为前提的未婚妻。”
我说:“一个被利用,拿来做商业斗争与保护爱人的假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