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东辰苦笑,苦的像黄莲:“没想到我们最终会变成这样……这终究是我的错……”
说到这里,他声音里有压抑不了的悲伤:“直到昨晚我才深知自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更不敢求的你的原谅……”
“只是,人都很傻,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想试一试……茶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他说着,拉起了我的手。
我突然笑了,嘲讽的笑:“欧东辰啊,三年了,从利用到伤害,你从来都是手握大权的神,看我在你的掌握里痛苦挣扎,如今,你说你错了?你终于认错了,可是你错在了那里?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念钱财来偷拍你,我不该无可遏制的爱上你的,所以,我如何能够一错在错?”
说完,我拂开了他的手。
我说:“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更不可能原谅你。”
欧东辰被我拂开的那只手紧紧的按住了胸口,似乎有巨大的痛苦砸在他的心口,他忍痛难忍,痛到喘'息,最后,他长长吐了一声叹息。
他说:“……好……”
很简短的一个字,很艰难的语气。
说完,他转身,决然的绝无犹豫,跟他的作风一样。
夏日长街,烈日如火。
炎炎的焚烧我的身心。
他的影子如可以救火的水,却渐渐撤离我的身边,我被当空的烈日灼烧的体无完肤。
我苦涩的勾起了唇角,看着他如刀的背影却闭了眼,这一刻,我的心口缺了一道口,流淌着落寞。
从此,永不愈合。
我在灼热的街头站了很久,直到艳阳变成了夕阳。
我才下意识的动了动酸麻的腿,这个时候竟然起了风,吹乱了我的发。
凌乱了我的视线,终于,眼泪滑落。
但是,只有一滴。
脑海里一直浮现的一句话是。
终于结束了,真好。
转身,葛彦安静的在我身后,一动不动,紧紧看着我,似乎站了很久。
我张了张嘴,喉咙竟然很痛。
我咳了咳,问他:“你怎么来了?”
葛彦的发也被风吹乱了,他说:“你出来了这么久,我不放心,出来找你。”
我想问他,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可是,我最终没有问。
葛彦温柔的抚顺我的头发,说:“傻丫头,怎么一个人站在街头,你看,都晒黑了。”
我捂住脸:“不怕,黑了,也有葛彦要我。”
葛彦笑:“傻瓜,走吧,回家了。”他说完,拉起我的手往回走。
我跟着他,像一个孩子。
黄昏很美,两个人的影子也很美,却又昏暗暗的有些伤感。
回到家,葛彦取了冰给我敷晒伤的脸,冰冷的触及在脸颊有些疼。
我呲牙咧嘴了一会儿,抱着葛彦的手说:“怎么?害怕我毁了容啊?若我不如花似玉了你就不要我了啊?”
葛彦笑,溢满了温柔又含了一点戏谑:“我不是怕你丑,我是怕我们的孩子跟他妈妈一样丑。”
我拍开他的手:“哪能呢?毁容可不跟基因相关。”
葛彦又拉起我的手:“那万一今日一晒将你的基因晒伤了呢?那我们的孩子不久成黑娃儿了?”
我说:“那么,是黑娃儿,你就不要孩子了?不认孩子了?”
这话一说完,我就愣住了,心口狠狠的疼了起来。
说到孩子,我总是那么容易伤痛。
葛彦并没有察觉我的变化,说:“别说黑娃儿,就是黑白相间斑马娃儿我都要。”
还黑白相间斑马儿,哪是什么怪物?我本来悲痛的心,又不由被葛彦的话逗笑。
但是,心情被破坏,心事如潮涌,又怎么那么容易平复?
然后,我说我很累很累,想睡一会儿。
然而,我闭了很久的眼睛也没能睡着,辗转反侧,实在难眠。
我干脆爬起来,就对着那只乌龟,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我骂了一句,你就是个王八蛋。
乌龟特无辜的探出头,仿佛在说,你激动什么?我本来就是一王八蛋。
然后,我终于在乌龟王八蛋的窥视下入了眠。
我没想到,王八蛋竟然能够跟着我进入了我的梦乡。
在梦里,那王八蛋从龟壳里探出头,眼里似乎有泪:“顾茶思,我们再见,在不相见。”
啊,我大惊,连滚带爬的从乌龟身边跑开,尼玛,逆天了,这乌龟说话了。
不对,等等,这乌龟的声音怎么那么像……
欧东辰!
啊,我去。
结果,没想到那乌龟的速度堪比兔子,嗖一下来到了我身边:“你还没跟我好好再见,你跑什么啊?你说再见啊?你怎么连再见都不敢说,你就那么狠吗?”
啊,我简直花容失色惊的直接毁容了。
是分明就是欧东辰嘛。
我靠。
我尖叫:“欧东辰,你这只猪怎么变成乌龟了?”
欧东辰乌龟王八蛋说:“这不是你把我变成这只乌龟的吗?我那么风华绝代竟然会附身在一直乌龟上,我的英明毁了一地啊。”
然后,我就突然笑了,恶狠狠的说:“我去你个王八蛋,顾奶奶不仅要把你变成乌龟顾奶奶还要把你变成甲壳虫,天天让你****,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我边骂边踢。
一边踢一边梦就醒了,我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被单已经被我踢的凌乱不堪。
像凌乱不堪的心事。
我醒了,觉得最近做梦简直莫名其妙。
欧东辰竟然从猪基因变异变成了乌龟,我想我什么时候真要养一直甲壳虫也取名叫欧东辰,那他就真变成甲壳虫了,我一脚踩死他。
想着想着,我看着那只窝在壳里养精蓄锐的欧东辰王八蛋,突然间,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然后,我每天都会梦里欧东辰变成了很多很多怪物。
我不停的折磨他。
然后,之后的很多天,我夜里都是醉生梦死的梦,白日里我过得跟小仙女似的都是轻飘飘的。
很多时候,我都在忙碌,可是,一整天下来我都想不起来我究竟在忙碌什么。
顾护镖就离我远远的,拍着葛彦的膀子说:“唉,你说她不会想不开一时变傻了吧?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葛彦就沉默,深深的看着我,如叹息一样让人神伤。
他的目光让我想逃。
当然,顾护镖已经康复出院,经过这一折'腾,顾护镖竟然瘦了,还别说,也英俊了不少。
我时常觉得他简直就是奇迹,完美脱变在他身上演绎的那堪称完美。
我就对着他左右研究了好久,突然觉得也许让包美美也让人给群殴一顿,也把她揍成木乃伊,包裹成王八蛋的造型。
说不一定奇迹也能发生。
但是包美美本尊一听我的建议,立刻就跟个球似的向我砸来。
她说:“顾茶思,我觉得我干脆把你的胸给揍肿了,说不定奇迹就发生了,你在也不用旺仔小馒头了。”
我看着包美美那一八零的圆球跟十八斤似的向我砸来,我立马就跳开了,结果顾护镖就遭殃了,他的小身板被包美美的一身毫肉给震飞了。
我哈哈的笑,笑到肚子疼。
是的,包美美并没有回那城。
当我告诉她,我要嫁给葛彦的时候,她愣了很久,最后还是祝福了我。
很真诚的祝福,她说:“作为朋友,你的选择我们只能无条件支持。”
她说:“葛彦是一个好人,相信你能幸福。”
我也觉得,会幸福。
最终,包美美决定留下来参加我与葛彦的婚礼。
我和葛彦就快要结婚了,这个月底,还有一个礼拜。
我在手机里编织了这么一条短信,在发件箱反反复复的触摸余嫚嫚的名字,但是,每一次,我都没有点击发送。
反反复复,无数次。
指尖微凉,不停颤抖。
我一直记得,我们的那个约定,做彼此的伴娘,陪伴彼此入幸福的殿堂。
我不知道,她记不记得这个约定,或者,她愿不愿意履行这个约定。
我想,我现在已经跟欧东辰决裂了,我们之间的裂痕就该不存在了吧?
我想着,又拿起了手里。
我又加了一句,我与欧东辰已经彻底决裂,我们再无瓜葛,我们的裂痕不存在了……
我写着写着,手指就痛了起来。
我们之间真的就这样尖锐了吗?
这时,心里有个声音又响起,真的不存在了吗?可是,是她害了你啊。
有一个弱弱的声音说,她没有害我,她是被人利用的。
另一个声音说,被人利用就要出卖友谊吗?
弱弱的声音说,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不会在害我了。
另一个声音说,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心她这一次来又把白安然或者苏娅菲带来,我看你怎么和葛彦结婚。
然后,我惊恐的丢了手机,突然颓废。
是啊,与葛彦结婚,我忘了苏娅菲。
我想起那****疯魔的样子,那么无助。
她那么爱葛彦。
她为了葛彦变成了那个样子,我竟然还夺她所爱。
我是不是太恶毒了?
我想着,又失魂落魄了起来。
是的,我与葛彦的婚期订了下来,不用父母答应,不用高堂祝贺,他说:“我们的婚礼,我们同意了就可以了。”
我担忧:“你的家人……”
“不用管他们。”葛彦打断我:“我结婚,与谁结婚,他们只需要知道就可以了,他们来不来,同意不同意不重要。”
我想了想,又说:“那么,娅菲……”
葛彦又打断了我:“我们的婚姻,不跟任何人有关系。”
然后,我依靠在他的怀里,怀抱很大,我却并不安稳。
已是夏末秋初,天气转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