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黑黝黝的植株,不知从好久开始,全部变成的一条黑粗的大蛇,它们缠绕在苏晴暖的身上,一条条蛇头吐出黑色的蛇芯,这些黑蛇有大有小,但都用不明的眼神望向苏晴暖,而苏晴暖一抬起头,就发现周围所有的植株,都变成了一条有龙大小的黑蛇。它们笼罩在整个天空之下,虎视眈眈地瞪着苏晴暖。而刚刚下方泥泞不堪的沼泽,此刻也变成了沸腾滚烫的岩浆,无论怎么逃,苏晴暖都是死路一条。
“你的恐惧已经无以言表,这个时候,你多希望有人来拉你一把。你多希望,有人能将你脱出这篇荒芜的黑暗。”
寂静的房间里,花音和白梦初等人为了不打扰潘安,都尽可能地屏住呼吸。听着潘安口中所说的话,纷纷皱着眉头。
“寻礼,潘安这样说,嫂子也会处在他说的那个环境里吗?”
花音有些困惑地询问着身旁的顾寻礼,在没有接触过精神世界之前,她是不相信这一类的说法的,但是现在,她却半知未解起来。
“当然,王建是利用潘安的声音作为引导她的力量。大概能够影响苏晴暖情绪的,除了潘安也没有几个了,所以潘安这样说,她会很快被带到他们所设置的场景里去。而潘安口中所说的一切,都是苏晴暖在梦中正在经历的。”
顾寻礼看着眼前有些好奇的花音,耐心地和她解释道。
“那沼泽,黑龙,还有植株,都是在她梦中出现了的吗?”
花音有些惊讶,如果这些事情苏晴暖都在梦里切身实地地经历过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暖暖的痛苦,都是她真实的看见的,这样的情景这样恐怖的梦境,暖暖姐会不会在梦中崩溃呢?花音想着,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
转头看向面前床上的苏晴暖,虽然几乎被潘安,王建,傅廷笙三个男人全部包围,但是花音依然从缝隙里看见的苏晴暖的脸。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苏秦暖的脸上,却依然残存着一丝温热,影影约约间,花音能看见苏晴暖此刻呕心抽肠般的痛苦,冷汗涔涔的样子,让花音悲痛不已。
“可是现在暖暖嫂子这个样子,我们该怎么办?”
花音纠结地看着床上的苏晴暖,只觉得一阵难过,如果是自己身临其境这样恐怖的情景,恐怕早就被吓尿了吧,而苏晴暖,却要被迫承受这样不平常的痛苦。
“我们只有什么都不做,也许可以让她更好,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把苏晴暖的潜在意识逼出来,不然,你暖暖姐就没办法醒过来。”
旁边的白梦初直白地说出了现实,不管什么时候,男人面对问题都要比女人更理性。因为对他们而言,结果比过程更重要,尽管白梦初的心里仍然心疼苏晴暖,但是潘安和傅廷笙都能舍得下心来,他就更没有理由阻止。
两人转过头,继续听着潘安口中的话。
“此刻的你,最想干什么?”
潘安整个身子都搭在了苏晴暖的上方,贴在她的耳朵上,潘安用几近威胁和威逼的语气问着床上的苏晴暖。
而身在梦中面对此情此景的苏晴暖此刻更是汗流浃背,梦中的她已经经过了重重的折磨,几乎已经面部全非,可是不管如何,潘安还是要继续。
“我想…。”
“救我…”
床上的苏晴暖露出痛苦的扭曲表情,不断地在床上颤抖着,潘安看到这个情形,背后也出了一阵汗,苏晴暖突然的这个动作,让蹲在床边的他都毫无防备。
“王叔!”
潘安大声叫了身边的王建一声,而此刻的王建正仔细地看着苏晴暖此刻的身体变化,思考着一些事情。
旁边的傅廷笙看见苏晴暖此时的模样,也有些慌了神,他一个右掌用力就朝着王建重重得拍了过去,掌心带风,仿佛别有一番味道。
王建受带傅廷笙突如其来的一掌,立刻从思绪中跳了过来,依他多年的经历,此刻的苏晴暖精神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也许下一秒,她承受不住自己给她设置的梦镜。就直接抛弃一切重新进入到了以前的这个世界,王建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床上的苏晴暖,他不断地打量着她的脸和她颤抖的身体,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傅廷笙,你到她的身边去,捉住她的手,不要让她乱蹦。潘安,你,这是我最后的存稿,希望你更够发挥自己的最大力度对着苏晴暖念出来,这一件事事关苏晴暖今后能不能够醒过来,所以你绝对不可以马虎。”
王建说着,第三次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白纸黑字。而当潘安接过这张纸条的时候,却发现这张纸上并没有如同之前的两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对话或者场景描写,几乎通篇中,只包含着这几个字。
‘跟我走’、‘他是谁?’、‘他的名字?’。
这三个问题,几乎占了整张纸的大部分,还有的,就只有开篇上那几行简短的对话。
潘安又一次整理了自己的嗓子,床头边的傅廷笙抱住微微颤抖的拥有痛苦神色的苏晴暖,不断地将她的手塞进自己的手心,一边用衣袖擦拭着苏晴暖早已被汗水打湿的发丝,一边想要抚平她紧皱的额头。
“你想逃吗?”
潘安转换了语气,再一次问起了床上的苏晴暖。
“我…。我想…。救我…。”
床上的苏晴暖小心地说出心中的乞求,她的眉头再一次像是被扯皱的猪皮一般重叠起来,仿佛是拥有着极度的恐慌。
“如果你想,你就从这片地方上上来,拉住我的手。”
潘安的声音如同从天而降,砸在苏晴暖小小的肩头,然而这看似随意的一砸,反而惊起了更大的浪花。
“我…。我不能跟你走…。”
苏晴暖摆着头,脸上的恐惧几乎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