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倒要看看,高嘉妮送给付流年的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好书。
翻了不到十页不是建筑学的概论,就是各地建筑分析,顾弦着实看不出其他,百般无聊,随手翻着。
“出来吃饭。”付流年身上有淡淡的甜腻的味道。
顾弦嗅了嗅,问:“是热可可?”
付流年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菜做的不怎么,鼻子倒是挺灵。”
顾弦跟着付流年出去,坐在餐桌边,魂不守舍。
“说吧,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付流年咬了一口排骨,炖了两遍,肉很软。
顾弦瞥了一眼快把脸埋进碗里的啾啾,深呼吸,把今天罗艾儿来公司找她的事情统统告诉了付流年,当然还包括刚刚在书房里看到高嘉妮送给他的那本书。
她在吃醋,意识到这一点,付流年忽然心情大好。
“嗯,我会解决。”
顾弦纳闷,他解决什么?跟罗艾儿谈判吗?让她别再骚扰自己?
顾弦嘴里的糖醋鱼甜的齁嗓子,赶紧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别,本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你参与进来,这事情可就变了味,而且,而且……”
付流年挑眉,问:“而且什么?”
“而且你这不是给了罗艾儿见你的理由吗?这样的人,你见了一次,她就会得寸进尺想见第二次第三次,纠缠来纠缠去,她就会以为你对她有了感情,不妥不妥。”顾弦摆摆手,否决了付流年的决定。
付流年捏着筷子夹了一片槽辣脆皮鱼放在顾弦碗里,上面带了厚厚的一层辣椒,顾弦心不在焉,放进嘴里,不到三秒,嘴巴就像着火了一样,娇嗔一眼付流年,张着嘴,真是辣死她了,辣的眼泪流了出来,付流年憋着笑,给顾弦倒了一杯凉白开。
顾弦一口气喝了下去,嗓子像冒烟了似的,“付流年,我不就是不让你见罗艾儿吗?怎么打击报复?”
付流年一本正经的说:“你说不见就不见,怎么算得上打击报复。”
怎么不算?顾弦识相的不同他争辩,跟谁斗嘴都不能跟律师斗,尤其是几乎没有什么败诉的律师,其傻无比。
周末,顾弦醒的早,翻了个身,被付流年的胳膊压住,只好扭头看了一眼付流年,双目紧闭,一副熟睡的模样。
顾弦不忍心吵醒他,前几天不是加班就是晚睡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可以睡个懒觉。
顾弦动不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袋里忽然有一个声音,念着一个词,岁月静好。
如果没有那些琐碎的事情,就这样该有多好,顾弦握住付流年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付流年似乎感觉到了有人碰他,翻了一个身,把手臂从顾弦身上拿了下去。
顾弦得空,喘口气,轻手轻脚的下床,披了一件衣服走到厨房,热了一袋牛奶,煎了三个鸡蛋。
准备好早餐,顾弦又蹑手蹑脚的走进啾啾的房间里。
啾啾迷糊着,叫了一声妈妈。
顾弦亲了一下他的脑门,拍了拍他软乎乎的小屁股,柔声说:“啾啾起床了。”
“唔~我还能再睡一会儿。”啾啾奶声奶气的说。
顾弦无奈,明明跟付流年不是亲生的,怎么行为举止越来越像,简直是复刻版的付流年。
顾弦给了啾啾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一到,啾啾蹭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晃了晃小脑袋,努力睁着大眼睛,说:“妈妈。”
顾弦哭笑不得,把啾啾从床上抱起来,走到卫生间,让啾啾站在凳子上,啾啾闭着眼睛伸着小手接水,胡乱的往脸上一拍,算是洗干净了。
顾弦弯腰拿着毛巾给啾啾擦脸,忽然腰上多了一丝温热,整个人被圈在一个怀抱里,付流年的头抵在顾弦的颈窝,淡淡的带着一丝慵懒,“给我也洗洗。”
多大的人了?
顾弦瞥了付流年一眼,把啾啾抱下凳子,啾啾嘿嘿笑了几声,清醒了,垫着小脚往餐桌旁跑。
付流年还腻在顾弦身上,没有了啾啾,整个人贴在顾弦的背上,顾弦把手巾用冷水投湿,趁付流年闭眼睛耍赖,整个贴在他的脸上。
付流年被激醒,手巾掉到手上,阴森的看着顾弦,顾弦直觉得后背冒冷汗,笑着赶紧跑开。
吃完早饭,一家三口窝在书房里,付流年看书,顾弦画设计图,啾啾写作业,其乐融融。
顾弦画着画着,又想起了高嘉妮写的那句话,戏谑的问付流年:“付律师,你喜欢吃红豆吗?”
“还可以,你想吃了?家里没有红豆,要去超市买。”付流年从书中抬眸,冬日暖阳,光线照进付流年的眼睛,蓝眸忽然变成了绿色,就像猫的眼睛。
顾弦摇头,好不容易的周末,不瘫在家里,实在对不起这样的天气。
“你记不记得,一句话,这样说的,你喜欢细水长流煮红豆,我便文火煮粥。”
付流年放下书,低沉而慵懒的嗓音淡淡的说:“这句话说的不好,韵脚不对,很难听。”
顾弦愕然,没想到付流年会这么说,心里忽然很高兴,付流年从来不是一个说谎的人,“我记得你是理科生吧。”
“分班的时候,我选了文。”付流年说。
顾弦觉得很不可思议,按理说,付流年的脑子就是为了理科生而生的,怎么会选择女生人数多的文科班,那高中,垂恋付流年美满的女生一定不计其数。
“我高中的时候很不喜欢跟人讲话,因为我爸是考古学家,所以,被迫远了文科。”付流年解释。
顾弦对付流年的过去很感兴趣,如果她的父母没有离婚,也许顾弦会跟付流年上同一所初中,高中乃至大学,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方思佳,高嘉妮,只会有她,那么她们刚结婚的那两年也不会太难过。可惜,一切都只能想象一下。
顾弦觉得很沮丧,付流年抬手,弹了顾弦一个脑门说:“没什么可惜的,风水轮流转,你还是嫁给我了。”
“可惜,怎么不可惜,虽然是嫁给了你,但是我被嫌弃了两年啊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