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籽怯怯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没事。”

顾爵风仍是不乐意的哼了声，想着美国打来的那通电话，他就感到一阵烦躁，记忆力那沧桑有力、不容置喙的幽声，紧锁着他的心，尊敬、不满在他心里一同爆发着，冲撞着他脑海的一切。

“喔……”陶籽含糊不清的出声，担忧的目光扫过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得风云莫测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去书房，你自己休息会。”说完顾爵风还不等身后的反应，头也不回的出去，甩上了门。

“叔，不高兴。”连刚刚情绪复杂的小家伙都感觉到了他的怒意。

陶籽看着那被关上的门，不乐意道：“你叔脑门被马桶盖夹了。”

“呵呵……”小家伙听到陶籽这么说，小手捂着嘴偷笑着，双眼眯成了一条线，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很可爱。

“希希笑的真好看，以后一定要经常笑。”陶籽由衷的说着，手抚着小家伙的脑袋，希望他可以越来越开朗。

孩子不就应该这么纯真的过着自己的童年吗？

小家伙点了点头，笑得更欢。

期待着宝宝生下来会和希希一样可爱、健康。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陶籽看着门打开进来的人，不禁一愣，她从住进顾宅来，似乎也没怎么和她见面过，脑海里仍回荡着那次她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像你这种人真应该死掉，为什么拖上别人的儿子，死了也要拉着人陪葬”句句刺耳。

那一刻，历历在目，只是现在碍于顾爵风的面子她也不好直接驳了夏清涵的面子，何况将来结婚了，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夏清涵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显然不是自愿来的，表情有些僵硬的端着补汤进来放在桌上，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这是婆婆吩咐的，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她的孙子……

“谢谢”陶籽礼貌性的出声，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平静的再正常不过。

夏清涵没有应她，刚转身准备离开，却瞄到桌上的东西，不禁出声：“少吃点蛋糕，对孕妇不好。”

说完她才下意识的闭嘴，有点懊恼。

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一定是关心孙子才心切的口误，对，一定是这样……

“嗯”陶籽诧异的看着她，随即想到是因为……又淡淡的出声应着：“我会的。”

她很爱顾爵风和肚子里的未出生的小家伙。

夏清涵点了点头，径直的出去，背影和顾爵风一样孤傲、清高。

……

白色的客厅里，没有客流，没有温暖、更没有阳光，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像一夜耗光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发髻长出银色的发丝，脸上布满了经久的沧桑，皱纹里夹杂着泪水，手里拿着冥纸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火盆里丢着，他浓厚带着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白发人送黑发人，素素，你怎么舍得爸爸……怎么舍得啊？”

“叫你不要惹那男人，你不信，现在……”

凄凉哀伤的哭腔回荡着整个屋子，微风拂过白绫嗖嗖的响，整个屋子充斥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师傅，还请您老节哀……”一声铿锵有力的男声响起，金武臣已经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手掌有规律的拍在老人的身后似安慰，只是脸上却没有半点伤痛的状态，气色

“你说……你为什么不拦着叔叔一点，那人狠成这样的心，对付这柔弱的女子……”若不是他找不到闺女了，去派人寻找，他的女儿还要在那冰冷的地方呆一辈子。

王明泣不成声的看着墙上女儿的照片，“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半辈子的路没有走完……”

柔弱女子？

金武臣嘴角不禁抽搐的笑，态度也不似之前的恭敬出声道：“师傅，您恐怕不知道在你眼中的这柔弱的宝贝女儿已经杀害了9个无辜的女人。”

包括他的前女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一心疼爱保护的小师妹，居然会是一个发了疯的女人。

当那件破旧的宾馆搜到九个女人的尸体，他在现场机会被那看到的一幕呕吐，血肉模糊，残破不堪。

“上面已经吩咐结案，王素素谋杀9人罪名成立，纯属被仇家报复。”

已经通知让不用在追查下去，就算查估计也查不出什么。

这点还是让金武臣有些庆幸，陶籽没有出事，顾爵风接下来也应该不会查到他的头上，其实……王素素死了，也算一件善事。

“怎么会……你怎么知道？”王明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满脸的悔恨。

“我的错……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造孽啊。”

从一开始他发现素素有对顾爵风那男人有念头的时候，他就应该当机立断的阻止，如今……也不至于这样。

“师傅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路是她自己走的，没有人逼她。”金武臣出声道，慌张的看着周围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即使他恨了王素素，但几年的真心相处，他清楚的感觉到，王明是真心待他这个徒弟的，感恩之情还在于心，所以他出声阻止王明胡乱将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否则让有心人听见在录个音，这辈子王明就算完了。

王明颤颤抖抖的站起来，表情痛苦，想回忆起一件很令人撕心裂肺的事情，回忆裂开了一个大口，浮现出了许多东西，“年轻时，我心高气傲，凭着自己的一手好枪法、明晰的洞察力，立下不少奇案”

“官位鸿运，酒宴席也随之而来，那时素素已经五岁了，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像普通女孩一样单纯善良，可是……素素的妈妈在那时候又怀上了二胎，我经常忙于官场的应付，结交了官场上的朋友，酒宴、聚会多了，就跟不少舞女、小姐，有了些扯不完的关系。”

“终于还是让素素的妈妈发现了，她不吵不闹，像个没事人，我以为她心宽以为男人在外面有几个红颜知己不碍事。”

“可没多久，素素的妈妈患上了抑郁症自杀了，被素素亲眼目睹，后来一系列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等我发现之时，晚了，我只能一再的帮她掩藏。”说到这时他都脸上尽是悔恨、心痛。

“我是罪魁祸首啊，应该惩罚我的，孩子有什么错……自食恶果，哈哈”王明突然有些疯癫的笑着，泪水划满了脸，扭曲、悲痛。

此时此刻他大概就像一个父亲一样，心疼自己花季的女儿。